第四章：雙向的奔赴與考驗

[青年演員張康樂×獨立策展人蘇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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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執(zhí)著地響著，像敲在蘇念混亂的心上。她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翻涌的情緒，才按下了接聽鍵。

“蘇念？你還好嗎？”張康樂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急切和擔憂，透過聽筒清晰地傳來，“我剛收工，助理才告訴我外面發(fā)生的事情！那些記者有沒有為難你？你現在在哪里？安全嗎？”

一連串的問題，透著毫不掩飾的關切。蘇念鼻子一酸，強裝的鎮(zhèn)定瞬間崩塌，聲音有些哽咽：“我……我沒事了。在車上，準備回家?！?/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張康樂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濃濃的歉意：“對不起，蘇念。真的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連累你了。我沒想到他們會這樣……”

“這不關你的事?！碧K念打斷他，語氣帶著疲憊，“是他們的職業(yè)‘嗅覺’太靈敏。我只是……只是覺得很累，很煩。我的生活不應該這樣被曝光，被評頭論足。”

“我明白。”張康樂的聲音異常認真，“蘇念，我知道這很突然，也很不公平。但我必須告訴你，對我來說，你從來不是‘連累’。今天發(fā)生的事，讓我更清楚地意識到一件事?！?/p>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后清晰而堅定地說：“蘇念，我很珍惜和你相處的時光，珍惜每一次和你的交流。你讓我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沉靜而有深度的世界。你身上那種專注的力量、對藝術純粹的熱愛，都深深吸引著我。你對我來說，是……非常特別的存在?！?/p>

蘇念握著手機，心跳如鼓。她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如此直接地袒露心聲。

“我知道我的身份意味著什么，知道這份感情可能會給你帶來壓力和困擾。”張康樂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但更多的是坦誠和擔當，“我無法承諾完全消除外界的關注和噪音，但我可以承諾，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保護你，尊重你的節(jié)奏和空間。我不希望這份壓力成為你的負擔，更不希望它嚇退你。”

他深吸一口氣：“蘇念，我喜歡你。這份心意是認真的。但我尊重你的任何感受和決定。如果你覺得這一切太麻煩，想要退回原來的位置，我完全理解，也絕不會糾纏。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也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試著走下去，看看我們能走到哪里。好嗎？”

車廂里一片寂靜，只有電話里傳來的、他帶著微微喘息的聲音。蘇念的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他看到了她的掙扎和退縮，沒有回避，沒有敷衍，而是如此坦率地直面問題，把選擇權完全交到了她手里。他的“不強求”，反而像一陣清風，吹散了她心頭的迷霧和重壓。

她想起了片場他專注投入的眼神，想起了月光下他安靜聆聽的側臉，想起了那些思想碰撞帶來的愉悅，想起了他分享的那杯清茶和陽光……那份悄然萌生的心動，并未因這場風波而熄滅，反而在他真誠的話語中變得更加清晰。

“我……”蘇念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卻清晰地說道，“我討厭那些記者，討厭被打擾。但我……好像……并不討厭你?！?/p>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隨即傳來張康樂如釋重負又充滿驚喜的聲音：“真的嗎？蘇念，你……”

“但是！”蘇念強調道，“我需要空間，需要時間。我不想生活被打擾，不想成為八卦頭條。我們……順其自然，好嗎？”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也是她的底線。

“好！當然好！”張康樂的聲音里是壓抑不住的喜悅，“順其自然！一切都按你的節(jié)奏來。我會更小心，團隊那邊我也會溝通好，盡量低調，保護好你的隱私。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專注于你熱愛的藝術?！?/p>

他的承諾像一顆定心丸。蘇念擦掉眼淚，感覺堵在胸口的郁氣消散了許多?！班拧Ｄ悄恪瓕Ｐ呐膽??！?/p>

“好。你好好休息。到家了告訴我一聲。”張康樂的聲音溫柔得像能滴出水來。

掛了電話，蘇念看著窗外流動的城市光影，心情復雜卻又奇異地感到一絲輕松和堅定。她選擇了相信，選擇了面對這份感情帶來的挑戰(zhàn)。不是因為沖動，而是因為那份心動的真實，和他給予的尊重與擔當。

接下來的日子，張康樂用行動踐行著他的承諾。

他變得更加低調謹慎。在公開場合盡量避免提及私人生活，即使被問到感情問題，也會禮貌而巧妙地轉移話題：“謝謝大家關心，目前還是專注作品吧，《風起玉門關》這個角色對我來說挑戰(zhàn)很大，希望能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他明確向團隊表達了希望保護隱私的意愿，團隊也加強了對媒體無端猜測的監(jiān)控和處理。

私下里，他們的相處模式也悄然改變。不再是僅僅依靠信息聯(lián)系，而是謹慎地創(chuàng)造著屬于兩人的寧靜空間。

有時，是在蘇念堆滿書籍和設計稿的工作室。張康樂會利用難得的休息日過來。蘇念在修復一件剛收回來的殘損古籍插圖，他就安靜地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看她專注地用細如發(fā)絲的毛筆蘸著特制的顏料，一點一點填補缺失的色彩。陽光透過窗戶，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溫柔的陰影，空氣中只有筆尖劃過紙面的細微聲響。他也會帶一些他喜歡的、安靜的電影碟片，兩人拉上窗簾，窩在沙發(fā)里，共享一部經典的老電影，低聲交流著對某個鏡頭、某句臺詞的理解。

有一次，蘇念不小心把咖啡灑在了剛擬好的展覽合同上，懊惱不已。張康樂卻拿起那份染上咖啡漬的紙，笑著說：“別急，你看，這污漬的形狀像不像一幅抽象畫？也許可以成為你下次展覽的一個靈感——‘意外之美’？” 蘇念被他逗笑了，那份懊惱也煙消云散。后來，這個“咖啡漬”的玩笑，真的成了他們之間的一個小秘密。

有時，則是張康樂利用短暫的拍攝間隙，避開人群，帶蘇念去一些他發(fā)現的、鮮為人知但格調極佳的小店?？赡苁且患也卦诤钐?、只做幾樣精致點心的老茶館；也可能是一家只賣獨立設計師作品、充滿藝術氣息的買手店。在這些地方，他能暫時卸下演員的身份，做一個普通的年輕人。蘇念也會在這些小店中發(fā)現驚喜，比如一件造型獨特的茶壺，或者一塊紋理特別的布料，成為她策展的新靈感來源。

蘇念也嘗試著，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世界。

《風起玉門關》拍攝接近尾聲時，張康樂邀請她以“藝術顧問”的身份（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低調地去探班。那是蘇念第一次以非工作狀態(tài)進入片場。她遠遠地看著他在綠幕前，穿著厚重的戲服，一遍遍重復著高難度的動作戲，汗水浸濕了鬢角，卻依然眼神堅定，毫無怨言。休息時，他會快步走到她身邊，接過她遞來的水，眼睛亮晶晶地問：“剛才那場怎么樣？動作設計會不會顯得有點刻意？”

蘇念看著他被汗水打濕的額發(fā)和充滿期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驕傲。“很有力量感，特別是那個轉身格擋的動作，很流暢，也符合人物性格?！?她專業(yè)地點評道，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小心你的腰，剛才那個后仰動作看著有點危險?！?她的關心自然流露。

張康樂的笑容瞬間放大，帶著點孩子氣的得意：“放心，我有數！蘇顧問的意見，收到！” 那一刻，片場的喧囂仿佛都成了背景音。

他們也互相支持著彼此的事業(yè)戰(zhàn)場。

蘇念策劃的“絲路遺韻·當代回響”展覽在精心籌備后，克服了最初的燈光難題，終于盛大開幕。展覽以其獨特的視角、精良的展陳和深刻的文化內涵，獲得了業(yè)內的高度評價和公眾的熱烈反響，多家權威藝術媒體進行了專題報道。蘇念的名字在藝術圈內更加響亮。開幕酒會上，張康樂特意調整了工作安排，作為“合作方代表”低調出席。他穿著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安靜地站在人群中，目光始終追隨著在賓客間從容應對、侃侃而談的蘇念?？粗孕诺亟榻B自己的策展理念，看著她收獲贊譽時眼中閃耀的光芒，他心中的驕傲和欣賞幾乎要滿溢出來。他只是在人群散去后，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杯溫水，低聲說：“恭喜你，蘇念。展覽非常成功，你真的很棒?！?簡單的話語，卻有著沉甸甸的分量。

不久后，《風起玉門關》在萬眾期待中開播。張康樂飾演的留學歸國學者沈硯一角，因其扎實的臺詞功底、細膩的情感表達和將角色內心的理想主義與掙扎演繹得淋漓盡致，迅速俘獲了大批觀眾的心。尤其是劇中幾場在蘇念提供的藝術展品前的重要文戲，他對角色的理解和情感爆發(fā)，被觀眾和評論家贊譽為“教科書級別的表演”、“新生代演員的標桿之作”。他的名字頻繁登上熱搜，各種贊譽和片約紛至沓來，事業(yè)迎來了一個巨大的飛躍。

在某個重要的電視劇頒獎典禮上，張康樂憑借《風起玉門關》中沈硯一角，成功斬獲“年度突破男演員”獎。聚光燈下，他站在領獎臺上，手握獎杯，目光掃過臺下星光熠熠的嘉賓席，最終定格在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雖然無法準確找到她的身影，但他知道她一定在看著。

“最后，”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會場，清晰而沉穩(wěn)，“我想感謝一個人。她或許不在這個行業(yè)，但她對藝術的純粹熱愛、對專業(yè)的極致追求，以及對生活的沉靜態(tài)度，都深深影響了我，讓我在塑造角色時獲得了許多超越劇本本身的靈感和力量。她讓我明白，無論身處何種光芒之下，保持內心的真實與專注，才是最重要的。謝謝你。”他沒有說出名字，但話語中的真摯情感和那份特殊的指向性，讓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也引發(fā)了無數觀眾的好奇與猜測。

蘇念坐在家里的電視機前，看著屏幕上那個光芒萬丈、卻將最深沉的感謝投向她的方向的男人，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她知道那句“謝謝你”的分量。他不是在公開示愛，而是在用他最珍視的榮譽，向她的世界、她的價值致以最崇高的敬意。這份理解和支持，比任何公開的告白都更讓她感到踏實和幸福。

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在各自的領域努力發(fā)光，然后堅定地、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向彼此。這條路或許有陰影，有考驗，但那份雙向奔赴的心意，如同暗夜中的星光，足以照亮前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