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的時候,凌野接到了家里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語氣恭敬又急切,說公司出了點事,需要他回去處理。
“我得回去一趟?!绷枰皰炝穗娫?,看著蔣丞和顧飛,眼神里帶著點猶豫。
“多久?”蔣丞問。
“不好說,可能……”凌野頓了頓,“一兩個月,也可能半年?!?/p>
顧飛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幫凌野收拾行李。他把凌野那件黑色風衣疊好,放進箱子里,又把自己拍的那些照片,一張一張塞進凌野的錢包。
凌野看著他的動作,忽然從背后抱住他:“我會回來的?!?/p>
“嗯?!鳖欙w的聲音有點啞,“我等你。”
蔣丞站在旁邊,看著他們相擁的背影,忽然開口:“別以為我們會一直等你,你要是敢不回來,我就……”
“就什么?”凌野笑著轉頭看他。
“就……”蔣丞梗了一下,“就把你的東西全扔了。”
凌野走的那天,蔣丞和顧飛去送他?;疖囘M站時,凌野忽然抱住他們,在蔣丞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又在顧飛的唇角印下一個吻:“等著我?!?/p>
“快點滾?!笔Y丞推開他,眼眶有點紅。
顧飛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小心?!?/p>
火車開走時,蔣丞和顧飛站在月臺上,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在車窗后向他們揮手,直到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
“他會回來的吧?”蔣丞問,聲音有點不確定。
“會的?!鳖欙w看著遠方,語氣篤定,“因為這里有我們?!?/p>
凌野回來是在三個月后。他沒提前打招呼,直接出現(xiàn)在修車行門口,穿著件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長發(fā)剪短了些,剛好到肩膀,看著比以前清爽了不少。
“我回來了?!彼χf,眼里的光芒比以前更亮。
蔣丞和顧飛看著他,忽然都笑了。
那天下午,鋼廠的人看見,修車行的三個年輕小伙,勾著肩搭著背,一起走在河邊的小路上。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拉長了三個并肩而行的影子,像一幅最溫暖的畫。
凌野看著身邊的兩個人,忽然覺得,以前那些賽車、泡吧、談戀愛的日子,都比不上此刻的安穩(wěn)。他以前總覺得自由是可以隨時離開,現(xiàn)在才明白,自由是有地方可以回來,有人愿意等你回來。
風穿過林梢,帶著春天的氣息,蔣丞的笑聲清亮,顧飛的眼神溫柔,凌野忽然覺得,這大概就是他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