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小祖宗:太子爺他醋精附體》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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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張函瑞站在銅鏡前,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領。黑貓蹲在窗臺上,尾巴輕輕擺動,金色的豎瞳倒映著晨光。
"張桂源昨晚的警告,你打算怎么應對?"黑貓懶洋洋地問道。
張函瑞指尖輕輕摩挲著袖中的銅錢,神色平靜:"靜觀其變。"
他昨晚已經(jīng)檢查過那片繡著玄陰子標記的布料,上面的氣息與張鑫佛珠上的如出一轍。這說明,老管家和張鑫背后的人,極有可能就是二十年前從天師府叛逃的玄陰子。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管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少爺,祭祖大典即將開始,老爺讓您盡快過去。"
"知道了。"張函瑞淡淡應道,指尖輕輕一彈,一道微弱的金光閃過,袖中的銅錢和布料瞬間隱去。
黑貓輕盈地躍上他的肩膀,低聲道:"今天人多眼雜,小心張鑫的佛珠。"
張函瑞沒說話,推門而出。
張家的祭祖大典向來隆重,族中長輩、旁支子弟齊聚祠堂廣場,香火繚繞,莊嚴肅穆。張函瑞緩步走來時,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或好奇,或輕蔑,或探究。
"哥,這邊。"張鑫站在張父身旁,朝他招手,笑容溫潤如玉。他今天換了一身素白長衫,手腕上的佛珠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暗紅色,像是浸透了某種液體。
張函瑞垂眸走過去,站在張父另一側,姿態(tài)恭敬。
"待會兒祭祖,你跟著阿鑫,別出差錯。"張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容置疑。
"是,父親。"張函瑞低聲應道,余光卻掃過張鑫的手腕——那串佛珠的其中一顆,隱約透出一絲黑氣。
黑貓在他肩頭輕輕"喵"了一聲,尾巴尖掃過他的后頸,示意他小心。
祭祖儀式正式開始。
張父手持三炷香,恭敬地跪在祠堂中央的無字黑玉碑前,口中念念有詞。張鑫緊隨其后,姿態(tài)虔誠。輪到張函瑞時,他剛跪下,就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地底滲出,緩緩纏繞上他的腳踝。
——是噬魂蠱!
張函瑞眸光一冷,指尖不著痕跡地在地面一劃,一道微弱的金光閃過,那股陰冷氣息瞬間被斬斷。
"哥,你沒事吧?"張鑫突然湊近,伸手扶他,腕上的佛珠輕輕晃動,其中一顆珠子閃過一道詭異的紅光。
張函瑞側身避開,淡淡道:"沒事。"
張鑫笑容不變,收回手時,指尖卻輕輕擦過張函瑞的袖口,一縷黑氣悄無聲息地鉆了進去。
黑貓的尾巴猛地炸開,低聲道:"他在你袖子里放了東西!"
張函瑞不動聲色,借著起身的動作,袖中金光一閃,那縷黑氣瞬間被絞碎。
祭祖儀式繼續(xù)進行,張父領著眾人誦讀祭文,張鑫站在一旁,神色虔誠,可眼底卻藏著一絲陰冷的笑意。
張函瑞站在人群邊緣,目光掃過整個祠堂廣場,忽然注意到老管家不知何時消失了。
"墨墨,去找找老管家。"他低聲吩咐。
黑貓輕盈地躍下,眨眼間消失在人群中。
就在這時,張鑫突然走到張函瑞身旁,輕聲道:"哥,待會兒祭祖結束,父親讓我?guī)闳ヒ娨粋€人。"
"誰?"
"一位貴客。"張鑫微笑,指尖輕輕撥弄著佛珠,"他說……他很想見你。"
張函瑞眸光微閃,沒有回答。
張鑫也不在意,轉身回到張父身旁,繼續(xù)參與祭祖儀式。
祭祖接近尾聲時,黑貓回來了,悄無聲息地躍上張函瑞的肩頭,低聲道:"老管家在后院,他在……喂狐貍。"
張函瑞眉頭微蹙:"陰狐?"
黑貓點頭:"不止一只。"
張函瑞心中了然——昨晚那只陰狐,果然不是偶然出現(xiàn)的。老管家在飼養(yǎng)這些邪物,目的不明。
祭祖儀式終于結束,眾人陸續(xù)散去。張鑫走過來,微笑道:"哥,走吧,那位貴客在偏廳等我們。"
張函瑞抬眸看他,忽然問道:"這位貴客,和玄陰子是什么關系?"
張鑫的表情只僵硬了一瞬,隨即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哥在說什么?我沒聽到。"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佛珠,其中一顆珠子微微發(fā)燙。
張函瑞垂下眼睫,掩去眸中閃過的金光:"沒什么,聽錯了吧。"
他攏了攏衣袖,率先朝偏廳方向走去。黑貓輕盈地躍上圍墻,在屋檐投下的陰影里無聲跟隨。
張鑫盯著他的背影,指尖在佛珠上輕輕一按,一縷黑氣悄無聲息地鉆進地縫。
雕花木門半掩著,里面隱約傳來瓷器輕碰的聲響。張函瑞在臺階前駐足,敏銳地察覺到門縫里滲出的陰冷氣息——和青銅棺周圍的如出一轍。
"哥怎么不進去?"張鑫從后方靠近,呼吸幾乎拂在他耳畔,"貴客等很久了。"
佛珠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張函瑞側身讓開:"你先請。"
張鑫笑容不變,推門的瞬間,袖中滑落一張黃符貼上門框。符紙遇風即燃,化作灰燼飄散。
——禁制解除了。
偏廳內(nèi)光線昏暗,香爐青煙裊裊。一位身著灰色長袍的老者背對門坐著,枯瘦的手指正撥弄著茶盤上的銅錢。
"來了?"沙啞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
張鑫恭敬行禮:"師父,人帶到了。"
老者緩緩轉身,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瞳孔是詭異的灰白色,像是蒙了一層霧。
"先天道體,"他咧嘴一笑,露出漆黑的牙齒,"二十年不見,長這么大了。"
張函瑞站在原地沒動,袖中的銅錢微微發(fā)燙。他當然認得這雙眼睛——二十年前那個雨夜,就是這雙灰白的眼睛看著他被扔出天師府大門。
玄陰子。
黑貓在屋檐上弓起背,利爪摳進瓦縫。
"聽說你在查青銅棺?"玄陰子用指甲敲擊茶盤,銅錢立起旋轉,"不如先看看這個。"
他掀開茶盤下的黑布,露出一面青銅鏡。鏡面渾濁如水銀,隱約映出張函瑞的身影——只是鏡中的"他",胸口插著半截桃木釘。
"你命格特殊,"枯瘦的手指撫過鏡面,"活不過今年冬至。"
張鑫站在一旁低笑,佛珠不知何時已變成血紅色。
張函瑞突然咳嗽起來,單薄的身形搖搖欲墜:"前輩說笑了......"
他踉蹌著扶住茶幾,袖口"不小心"掃過銅鏡。鏡面突然劇烈波動,映出的景象驟然變成一具腐爛的尸骸——正是玄陰子自己的臉。
"你!"老者猛地站起,灰白眼珠暴凸。
偏廳的門突然被勁風撞開,陽光如利劍刺入。張桂源倚在門框上,腕間紅繩寸寸斷裂:"抱歉,打擾各位敘舊。"
血珠順著斷裂的紅繩滴落,每一滴都在地面燃起金色火焰。玄陰子臉色驟變,枯爪般的手拽住張鑫:"走!"
黑霧爆開,兩人身影瞬間消失。只剩那面青銅鏡"咣當"倒地,鏡面裂開一道細縫,滲出漆黑的血。
張桂源踉蹌著扶住門框,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小可憐,嚇到你了?"
他的聲音比平時虛弱,卻還帶著慣常的調(diào)笑。張函瑞這才注意到,他右手虎口處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像是被什么生生撕裂的。
"多管閑事。"張函瑞冷聲道,卻從袖中抽出一張符紙拍在他傷口上。青光閃過,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黑貓從梁上躍下,尾巴掃過地上的青銅鏡:"玄陰子怕這面鏡子。"
"因為他心虛。"張桂源用沒受傷的手抹去嘴角血跡,踢了踢鏡面。鏡中立刻浮現(xiàn)出無數(shù)扭曲的人臉,最后定格在一具穿著天師府道袍的腐爛尸骸上。
張函瑞盯著鏡中景象,突然伸手按在鏡面上。鏡中的尸骸猛地睜開眼睛——那雙灰白的瞳孔,與玄陰子一模一樣。
"借尸還魂..."張函瑞收回手,"難怪要養(yǎng)陰狐。"
窗外突然傳來翅膀撲棱聲。一只紙鶴穿過窗縫,在張桂源肩頭燃成灰燼。他神色微變:"老頭子催我回去了。"
他轉身要走,又停住腳步:"今晚別睡太死。"
"等等。"張函瑞從懷中取出那枚銅錢拋給他,"你的東西。"
張桂源接住銅錢,指尖在"天師通寶"四個字上摩挲了一下,突然笑了:"這么急著撇清關系?"
他隨手將銅錢彈向半空,銅錢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見:"送你了,定情信物。"
黑貓的尾巴猛地炸毛:"這小子..."
等張桂源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張函瑞才彎腰撿起那面青銅鏡。鏡面已經(jīng)徹底碎裂,但其中一塊碎片上,隱約映出張鑫佛珠的倒影——十八顆珠子里,每顆都囚禁著一個扭曲的魂魄。
"找到了。"他輕聲道,"那些失蹤的仆人。"
黑貓?zhí)纤绨颍?現(xiàn)在去哪?"
"等。"張函瑞將鏡片收進袖中,"今晚會有人坐不住的。"
遠處傳來鐘聲,驚起一群寒鴉。天邊烏云翻涌,像是醞釀著一場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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