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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習(xí)的鈴聲還沒響,七班后門就被“砰”地推開。
孟桉抱著單詞本和教案袋走進(jìn)來,白襯衫領(lǐng)口別著支鋼筆,晨光在她發(fā)梢鍍了層淺金。
馬嘉祺幾人剛占了后排靠窗的位置,嘴里叼著沒點燃的煙,桌上攤著牌。看見她進(jìn)來,賀峻霖直接把牌往桌肚里一塞,挑眉:
賀峻霖“孟老師挺準(zhǔn)時啊,要不要來兩局?”
孟桉沒理,徑直走到講臺前,把單詞本往桌上一放:
孟桉“翻開英語書第三頁。今天聽寫二十個單詞?!?/p>
馬嘉祺“數(shù)學(xué)老師聽什么英語單詞?閑的沒事干啊?!?/p>
聽到馬嘉祺的話,孟桉笑了出來,
孟桉“你們的老師不多,反反復(fù)復(fù)就兩三個老師,你說呢?”
劉耀文把嘴里的煙拿下來,往桌角一摁:
劉耀文“沒書?!?/p>
孟桉“我有。”
孟桉從教案袋里掏出幾本嶄新的英語書,往第一排桌上一放,
孟桉“誰去拿一下?”
沒人動。教室里靜得能聽見馬嘉祺指間轉(zhuǎn)筆的聲音。
孟桉也不急,自己拿起書,一本本往后排送。
走到丁程鑫桌前時,他突然抬手按住課本,指腹擦過她的指尖,又快又燙。
丁程鑫“我們不學(xué)這個。”
他聲音很低,像在壓抑什么。
孟桉“昨天說了要聽寫?!?/p>
孟桉沒抽手,反而把書往他懷里推了推,
孟桉“總不能讓我說話不算數(shù)?!?/p>
丁程鑫的指節(jié)繃了繃,終究還是松了手。課本落在桌上,發(fā)出輕響。
輪到宋亞軒時,他正用美工刀在桌角刻字,刀刃反光晃得人眼疼。孟桉把書遞過去,他頭也沒抬:
宋亞軒“不要。”
孟桉“那我念,你寫。”
孟桉從口袋里摸出支筆,塞進(jìn)他手里,
孟桉“用你的涂鴉本就行?!?/p>
宋亞軒的手猛地一抖,美工刀差點劃到指尖。他抬頭瞪她,眼里的兇氣比昨天更盛:
宋亞軒“你聽不懂人話?”
孟桉“聽得懂。”
孟桉翻開單詞本,聲音平穩(wěn),
孟桉“但我覺得,你可以試試。第一個,ambition?!?/p>
她刻意放慢了語速,每個字母的發(fā)音都很清晰。宋亞軒攥著筆,指節(jié)泛白,卻遲遲沒落下。
嚴(yán)浩翔突然笑了,從丁程鑫桌上抽過英語書,嘩啦啦翻到第三頁:
嚴(yán)浩翔“我來寫?!?/p>
他筆尖在紙上劃過,聲音冷颼颼的,
嚴(yán)浩翔“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寫錯了,孟老師可別掉眼淚?!?/p>
〖丁程鑫:你清高,你拿我書!〗
張真源瞥了嚴(yán)浩翔一眼,沒說話,卻從他手里抽過一支筆。
馬嘉祺把轉(zhuǎn)了半節(jié)課的筆往桌上一放,拿起書,指尖在“ambition”下面劃了道線。
賀峻霖嘖了聲,踹了踹前排的椅子:
賀峻霖“喂,借支筆?!?/p>
劉耀文盯著孟桉手里的單詞本,突然彎腰從桌肚里摸出支快沒油的筆,在草稿紙上劃了劃。
最后只剩宋亞軒。
他攥著筆,美工刀還插在桌角,刀刃上的寒光映著他泛紅的眼。孟桉已經(jīng)念到第五個單詞,他卻像被釘住似的,一動沒動。
孟桉“courage?!?/p>
孟桉念完,抬眼看向他,
孟桉“勇氣。這個詞不難寫?!?/p>
宋亞軒的喉結(jié)滾了滾,突然抓起筆,在涂鴉本上狠狠劃了道橫。
墨水暈開,像道沒愈合的疤。他沒寫單詞,卻在那道橫下面,歪歪扭扭地畫了個小人——背著書包,頭埋得很低,手里卻攥著支筆。
孟桉沒再催,繼續(xù)往下念。
陽光從窗縫擠進(jìn)來,剛好落在六個男生的課本上。
(注:不包括宋亞軒。)
那些曾經(jīng)被他們踩在腳下、撕成碎片的書頁,此刻正被他們攥在手里,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混著孟桉清潤的念單詞聲。
二十個單詞念完時,孟桉收走了他們的紙。除了宋亞軒那張畫著小人的涂鴉紙,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寫了幾個,雖然錯得離譜,卻沒有一張空白。
她翻著紙頁,突然笑了,眼里的光比晨光還亮:
孟桉“比我想的好。明天我們聽寫短語?!?/p>
劉耀文把筆往桌上一扔,沒說話,耳根卻悄悄紅了。
孟桉抱著紙頁往外走時,聽見賀峻霖在身后嘀咕:
賀峻霖“她笑什么?我們寫的不是跟鬼畫符似的嗎?”
嚴(yán)浩翔“總比什么都不寫強(qiáng)?!?/p>
風(fēng)從走廊吹進(jìn)來,帶著不知名的花香。
孟桉低頭看著手里的紙,宋亞軒畫的那個小人旁邊,不知何時多了道淺淺的光,像有人偷偷給那低頭的影子,加了個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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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