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紋橡木桌上，銀制筆尖在羊皮紙游走時泛起幽藍微光。艾琳娜看著自己的血珠滴落在紙面，瞬間化作纏繞的荊棘圖騰，與對面男人手腕上的烙印產(chǎn)生了共鳴般的震顫。

萊斯特“以月神之名立契，此后你的魔法將與我共生?！?/p>

他推過契約的另一半，黑曜石戒指在燭光下映出冷光，

萊斯特“但要記住，共享魔力的代價是共享傷痛——我斷指，你指尖會流血；你心口受創(chuàng)，我肋骨會泛起灼痛?！?/p>

艾琳娜指尖劃過契約邊緣的星芒符文，忽然輕笑

艾琳娜“聽起來像枷鎖。”

萊斯特“更像鎖鏈。”

他抬手按住她即將收回的手腕，契約上的荊棘圖騰突然活了過來，順著兩人的皮膚攀爬上臂

萊斯特“一旦生效，除非一方心跳停止，否則永生無法解除?！?/p>

羊皮紙在兩人掌心同時發(fā)燙，艾琳娜看見自己的名字正與萊斯特的姓氏重疊，墨色字母間滲出細碎的金粉。她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禁林深處，這個男人用身體替她擋住了暗影獸的利爪，那時他心口的傷口，竟與她現(xiàn)在隱隱作痛的位置完全一致。

艾琳娜“所以你早就知道……”

萊斯特的指尖撫過她腕間初成形的圖騰

萊斯特“契約在你我第一次共享魔力時就已萌芽?！?/p>

他忽然傾身靠近，燭火在兩人之間投下交疊的影子

萊斯特“現(xiàn)在，愿意讓它真正生根嗎？”

艾琳娜沒有回答，只是將掌心與他貼得更緊。當兩人的血珠在契約中央融成金色漩渦時，窗外的滿月突然被烏云吞噬，而他們臂上的荊棘圖騰，正開出細碎的銀色月花。

契約生效的瞬間，艾琳娜忽然感到手腕傳來細密的刺痛。那些銀色月花正順著血管向上游走，在她心口凝成半枚月亮圖騰，而萊斯特鎖骨處，浮現(xiàn)出與之對稱的另一半。

萊斯特“這是契約的印記?！?/p>

他指尖拂過她心口的圖騰，那里的皮膚正泛著月光般的微涼

萊斯特“當一方遭遇致命危險，另一方能立刻感知到確切方位。”

艾琳娜忽然想起昨夜在藏書閣，他毫無征兆地按住左肩低喘——后來才知道，那時她正被失控的古籍魔法灼傷手臂。她撫上自己心口的印記，輕聲問

艾琳娜“那三年前在冰封荒原，你突然咳血……”

萊斯特萊斯特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那天你在試煉中被雪怪抓傷后背，傷口深可見骨。”

他忽然攥緊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

萊斯特“我在魔法議會的審判席上，突然嘗到血的腥甜?！?/p>

窗外的烏云散去，滿月的清輝漫進房間。桌上的羊皮紙開始自燃，灰燼中飄出兩只銀色飛蛾，停在兩人交握的手背上，翅膀扇動時落下細碎的星塵。

艾琳娜“它們是契約的信使?！?/p>

她看著飛蛾化作光點鉆進圖騰，忽然笑了

艾琳娜“倒比議會那些監(jiān)視用的魔法鏡溫柔些?！?/p>

萊斯特忽然傾身，鼻尖蹭過她耳后的碎發(fā)

萊斯特“知道我為什么選月神立契嗎？”

他的聲音帶著魔力共振的微顫

萊斯特“月神掌管‘羈絆’，她的契約從不說謊——你剛才摸圖騰時心跳加速，我這里聽得一清二楚?！?/p>

艾琳娜的臉頰驟然發(fā)燙，心口的圖騰像是感應到她的羞赧，竟泛起漣漪般的紅光。這時，遠處傳來魔法哨笛的銳響，萊斯特眼底的溫柔瞬間凝成寒霜。

萊斯特“議會的追兵來了?！?/p>

他拽起她的手沖向露臺，指尖劃過虛空時打開一道星塵之門

萊斯特“他們怕的不是契約，是我們共享的魔力——足以掀翻整個魔法秩序的那種?！?/p>

艾琳娜被他拉著踏進門扉的瞬間，聽見身后的房間爆發(fā)出轟然巨響。她回頭時，看見萊斯特臂上的荊棘圖騰正滲出鮮血——追兵的爆破咒，終究還是落在了他背上。

艾琳娜“你流血了！”

萊斯特回頭朝她笑，銀灰色的睫毛上沾著星塵

萊斯特“你的指尖沒疼嗎？”

他握緊她滲出血珠的指尖，在星塵之門關閉的最后一刻輕吻她的圖騰

萊斯特“這才是契約的真諦——痛著，卻再也不會獨自痛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