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懿安在床上悠悠轉(zhuǎn)醒,腦袋沉重得仿佛被灌滿了鉛。意識從混沌的泥沼中一點點掙脫出來,窗外陰風“嗚嗚”地刮著,貼著墻角與窗棱嘶吼。那聲音尖細又刺耳,像一把鈍刀子刮過耳膜,直往腦子里鉆。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隱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襲來,眉心不受控制地皺緊,擰成一個深刻的“川”字。臉上倦意未散,他抬手揉了揉額角,又拍了拍昏沉的腦袋,這才勉強從床上坐起身。
剛坐穩(wěn),門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咚咚咚”,短促而有力。他啞著嗓子應(yīng)了一聲:“進來。”自己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嗓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狠狠磨過一遍,干澀得幾乎說不出話。門被推開,洵汖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杯水。他把杯子遞過去,目光里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擔憂:“老大,喝點水吧。”
“嗯?!痹S懿安接過水杯,仰頭猛喝了一口,溫涼的水流滑過干裂的喉嚨,總算讓他覺得好受了些。他放下杯子,嗓音仍舊低啞,卻已經(jīng)能勉強開口:“我怎么會在這兒?”他的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難以忽視的強制性.
“老大……你失憶了?”洵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復(fù)雜,語氣里帶著點試探的意味,“這兒可是你家啊?!闭f完再次上下打量著許懿安.
許懿安被他看毛了,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面地懟了回去:“你他媽傻逼?我說的是,我不是應(yīng)該在神殿嗎?怎么跑這兒來了?”他的語氣里夾雜著不耐煩,眼神卻透著一絲警惕,似是覺得這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都充滿了危險。
洵汖愣了愣,才遲疑地開口:“啊?老大你……一直都在這里啊……”
“我沒去神殿?”
“本來是要去的,但當時有事耽誤了,您就說讓我們后面另外挑個時間啊……”
許懿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眼神復(fù)雜,但那些復(fù)雜最終都化為堅定的決心,盡管這決心要干的……不是什么好事。“備車,去神殿!”
洵汖心中雖然疑惑他老大的行為,但仍舊立正答應(yīng)一聲“是”,隨后跑出房間,沖停車場的兄弟示意“備車!”
許懿安面色陰沉地反手披上外套,抬腳朝門外走去,步伐沉穩(wěn),每一步都帶著壓迫與危險的氣息。他從門口的保鏢身邊經(jīng)過時,腳步微微停頓,壓低聲音說:“把東西拿來。”他微微抬起骨節(jié)分明的手,一把黑色的手槍落入手中。
許懿安淺淺地勾起嘴角,笑了,笑容陰測測的,看得人毛骨悚然。他握緊手槍揣進兜里,這手槍的重量讓他安心,或者說他以為有了這手槍就能夠完美駕馭接下來在神殿的局面.
他腳步不停,身后的保鏢不言而喻地自動跟隨在他的身后。巨大的莊園門口,三兩個黑衣人站在一輛暗影旁,等待著他們的主人落座。
“榲訟,你給老子等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