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官第三次搖頭的時候，寧雅就知道這次又沒戲了。

"寧小姐，您的技術(shù)非常出色，"中年女面試官推了推眼鏡，"但我們需要的是能融入團隊風(fēng)格的舞者，您的個人風(fēng)格太強烈了。"

寧雅抿著嘴點頭，努力保持微笑。這是本月第五次被拒絕，理由大同小異——太突出，太搶眼，不適合群舞。她抱起背包走出舞團大門，七月的陽光刺得眼睛發(fā)疼。

手機震動起來，是學(xué)姐林妍的消息："小雅，面試怎么樣？"

寧雅嘆了口氣，飛快打字："又失敗了。"

對方正在輸入中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很久，最后發(fā)來一條："有個臨時工作，時代少年團缺個代課舞蹈教練，一周，待遇不錯，接嗎？"

寧雅盯著屏幕愣住。時代少年團？那個當(dāng)紅偶像團體？她一個古典舞專業(yè)出身的人去教偶像跳舞？

"他們不是有固定教練嗎？"她回復(fù)。

"原教練突發(fā)闌尾炎，急需代課。他們下周有演出，時間緊。我記得你大學(xué)選修過街舞？"

寧雅咬了咬下唇。銀行卡余額不容樂觀，房租還有五天到期。"好，我接。"

兩天后，寧雅站在了時代峰峻公司的練習(xí)室門口。透過玻璃，她看到七個高挑的身影正在熱身。深吸一口氣，她推門而入。

"大家好，我是——"

"新來的舞蹈老師？"一個染著銀發(fā)的男孩轉(zhuǎn)過身，上下打量她，"我是丁程鑫。林教練呢？"

"林教練生病了，我是代課的寧雅。"她放下包，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信一些。

七個男孩停下動作，目光齊刷刷投向她。寧雅感到一陣頭皮發(fā)麻。他們比屏幕上看起來更高，氣場更強。

"你看起來比我們還小，"一個眼睛圓圓的男孩歪著頭說，"真的能教我們嗎？"

"劉耀文，禮貌點。"站在中央的黑發(fā)少年輕聲責(zé)備，然后對寧雅點頭，"我是馬嘉祺，隊長。謝謝你來幫忙。"

他的語氣很客氣，但眼神里的懷疑藏不住。寧雅突然覺得有些惱火。她放下水杯，直接走到音響旁。

"不如我們先來一段？放你們最近在排練的曲子。"

音樂響起，七人迅速站好位置。寧雅站在一旁，仔細(xì)觀察每個人的動作。不得不承認(rèn)，他們跳得很好，整齊度在偶像團體中算上乘，但問題也很明顯——太注重整齊而缺乏層次感，每個人都像是在完成規(guī)定動作，沒有靈魂交流。

特別是那個叫劉耀文的男孩，動作幅度明顯比其他人大，像是在故意展示自己。

音樂結(jié)束，寧雅拍了拍手："不錯，但有幾個問題。"

"什么問題？"丁程鑫挑眉。

"首先，你們七個人跳得像七個獨立的個體，沒有互動感。第二，副歌部分的wave做得太僵硬，缺乏流暢性。第三——"她看向劉耀文，"第三排右二的成員，你的動作比其他人大15%左右，破壞了整體協(xié)調(diào)。"

練習(xí)室里一片寂靜。劉耀文漲紅了臉："我那是為了舞臺效果！"

"舞臺效果不等于突出個人。"寧雅平靜地說，然后脫下外套，"看好了。"

她按下音樂播放鍵，隨著前奏開始即興舞蹈。沒有編排，沒有準(zhǔn)備，但她將剛才看到的他們的舞蹈元素完美融合，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她的wave如流水般自然，每個定點都充滿張力卻不夸張，身體與音樂仿佛融為一體。

音樂停止時，寧雅聽到一聲清晰的"哇"。

是那個一直沒說話的，有著溫柔眉眼的高個男孩。"宋亞軒，"他走上前，眼睛亮晶晶的，"你能教我那個轉(zhuǎn)身嗎？太酷了！"

寧雅笑了："當(dāng)然可以。"

馬嘉祺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寧老師，你說得對，我們確實有問題。"

"叫我寧雅就行。"她擦了擦汗，"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重新設(shè)計幾個過渡動作？"

丁程鑫和劉耀文交換了一個眼神，最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