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上課后,我也確實真切地感受到了初高中的差別,初中小菜一碟,高中難如登天。特別是我的物理,每次都幾近班級墊底。
"千寒,先別走,我和你說個事。"夏妄溫跑操完后在走廊上攔住了我,我氣喘吁吁都懶得搭理他。奈何我身旁的同學見此都走開了,又或是她們看熱鬧不嫌事大,“我沒空。
“你有!”夏妄溫皺著眉,"知道了。"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晚自習下了等我.一夏妄溫"紙條上的字恭恭正正,我把它揉成團扔到了垃圾桶。
天氣變涼了很多,晚上甚至都要多加衣物。微弱的照明燈旁圍滿了小小的飛蛾及蚊蟲。
"不走嗎?千寒。"室友在教室前門叫著正在收拾桌面的我,我心不在焉。
"小言,你先走好嗎,我有點事。"
"嗯,好吧。"
看著班里的同學愈是變得少了,我的心就跳得更快了;門外的嬉鬧聲漸稀,窗旁的少年寂然,坐得筆直;推了推眼鏡停下了手種執(zhí)筆書寫的動作。整個教室只留下了我們兩人,夏妄溫悄悄走近我的身旁。
"我的筆記,你看后應該會有進步,畢竟,你悟性不差。"夏妄溫拿了本筆記遞到我面前。"我有寫。""我的是高頻考點"。考慮到夏妄溫幾乎次次的滿分成績,我還是收下了。
筆記很厚,活頁本,米白色,一小段英文字,扉頁是夏妄溫的原名:夏行慎高一(一)班。
我拿著筆記本背上了書包在夏妄溫的注視下回了寢室。
洗漱后便和室友們聊著今天的鎖事;燈光開始淡了后又熄了,我躺在床上回想每一科上過的內容以及要解決的問題。
因為白天事情很多,又要忍耐三十幾度的高溫,晚上我很快便睡了。
次日,晨起時去了食堂,為了買個雞蛋和牛奶;隨便給室友帶了一份。天還沒亮,月亮還能被看見,天的幕布帶了絲建筑樓房的紅瓦色;群山是邊綿不絕的藏青色;天分層成了幾個色調,卻又像極了被打翻的調色盤。
到教室時,窗外的樹影斑闌在窗臺。
我坐到了位置上把雞蛋磕破,一手剝著雞蛋殼,一手翻著筆記本。漸漸地,天泛起了陣陣紅暈,是緋紅的朝霞,同學們也陸陸續(xù)續(xù)地走進了教室,我也“做賊心虛”地把筆記本收起放到了課桌里。
晨讀,大家委靡不振;坐在教室后門的我最起先聽見了樓上十二班的季時雨在大聲朗讀,"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同學們聽了面面相覷而后發(fā)出嬉笑聲;又有的女生停下了誦讀而討論"你知道這是誰?""怎么不知道?季時雨嘛,很高很帥還很陽光,體育生嘢,老吸引人了。"
高中時,情竇初開的年,,到底,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一個被藏著的人。
"有對象嗎?""不知道,他說"不處!"
"久在樊籠里,復得反!自!然!""季時雨!能不能好好讀了!"他們班的課代表大聲喊到。
"是,長官!”季時雨回答。
季時雨有個怪僻:見了官職大的便都在犯賊后叫人家"長官!"
季時雨又咿咿聽呀音調不齊地讀了起來,我讀著讀著卻又笑了。
午時,季時雨總半路殺出來把我身邊的朋友走,或是他們做了什么我未見得的交易?只要他一出現(xiàn),朋友們就都走得遠遠的,偶爾還開幾句沒頭理的笑話。
我就當那是玩笑話,他卻當那玩笑話是真的。
吃飯時,季時雨在我面前嘮嘮叨叨個不停,我很是怕他噴出飯或水,腦殼聽著他的吧吧聲,竟一度覺得腦袋要像煙花般炸開了。那些時刻有那么一絲不耐煩,時間長了,朋友們見他天天來找我她們倒也見慣了,我也就習慣了。
后來,玩笑也不開了,季時雨在吃飯時也安靜了許多;我平時都毫不在意,話也沒句話,因為到處是流言扉語,雜言碎語,我們的關系時好時壞,卻又不曾斷了聯(lián)系,但大多時刻,他比我和錢肆君在一快的時間還要長。
期末考試隨著枯黃的銀杏葉落滿地而臨近了。
我至今仍記得在炎熱的季節(jié)里坐在無人的教室里聽著老歸無力發(fā)出咯咚聲的風扇的聲音,后背全是汗水浸濕衫衣的模樣;也無法忘卻走廊里,樹蔭下,寢室里冥思苦想的悵惘時光。
考試時,只有一身輕涼,像清泉像霓虹像月光……。
“成績出來了,去看一下嗎?”張瓦菲拉著坐在位置上的我的手問 。
“那去看看吧?!蔽彝O铝耸种械膭幼?。
校公告欄旁。
人多極了,有的嘻笑顏開有的愁眉不展又有的不以為然,張瓦菲拉著我擠入人群,我的心跳得十分的快,她的指尖尋找她的名字,我的目光掃尋我的名字,起先從中間從上往下卻沒有我的名字,我的心不禁慢了半拍。
而后往前。第八名,高一(1)班司千寒,我喜極而泣,眼淚潤濕了睫毛,我極力拭去。而后又往前,不免心頭一緊,第一名,高一(1)班夏行慎;他學籍名改回去了,一點兒與我在清園鎮(zhèn)相處的影子也都被抹殺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