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叔叔!你打人不對!”
“就是!不準(zhǔn)打杜尚和他媽媽!”
杜父被余樵撞得踉蹌,又被孩子們的喊聲激怒,眼睛更紅了。
他一把推開余樵,像頭發(fā)狂的野獸,目標(biāo)直指瑟縮在杜尚身后的妻子。
“反了天了!老子教訓(xùn)自己家的人,輪得到你們這群小崽子管?!”
時間仿佛凝固了。
杜尚媽媽絕望地閉上眼,杜尚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哭叫。
就在那巴掌即將落下之際,一個瘦小的黑色身影猛地從石磨盤旁沖了過來,像一道閃電,決絕地?fù)踉诹硕派袐寢屆媲啊?/p>
一聲令人心悸的悶響,結(jié)結(jié)實實拍在蔣嶠西瘦削的肩胛骨上。
他整個人被打得向前撲倒,撞在杜尚媽媽身上,兩人一起跌倒在地。
“蔣嶠西!”
“你…你怎么樣?痛不痛?”
“嶠西!”
“余樵!別過去!他打人!”
杜父似乎也被自己打錯人驚了一下,尤其看清倒在地上的是那個城里來的、蔣經(jīng)理的兒子時,酒意醒了大半,臉上掠過一絲慌亂。
“媽!媽你怎么樣?”
杜尚媽媽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手捂著頭部,一手想扶起壓在她身上的蔣嶠西,卻疼得吸了口冷氣,豆大的汗珠瞬間冒了出來。
“疼…頭…好疼……”
“媽!”
“阿姨!”
“快!快送醫(yī)院!”
“我去叫大人!去找我爹!”
林其樂和祝鳶合力把蔣嶠西扶起來,他臉色蒼白,緊咬著下唇,眉頭皺得死緊,顯然肩膀劇痛,但他強忍著沒出聲,目光緊緊鎖著痛苦呻吟的杜尚媽媽。
……
刺鼻的消毒水味彌漫在空氣里。
走廊冰冷的燈光照著幾張驚魂未定的小臉。
杜尚蹲在墻根,把臉深深埋在膝蓋里,肩膀一聳一聳,無聲地抽泣。
祝鳶和林其樂緊挨著坐在長椅上,祝鳶還在抹眼淚,蔣嶠西坐在另一邊,微微側(cè)著身子,用手捂著肩膀。
“杜阿姨會不會有事?。俊?/p>
“醫(yī)生在里面,肯定能治好的!”
杜父的酒已經(jīng)徹底醒了,臉上血色褪盡,只剩下恐懼和后怕,衣服上還沾著之前打翻的綠豆湯漬和塵土,狼狽不堪。
祝鳶的爸爸祝辛嶼幾步上前,高大的身影極具壓迫感地籠罩住杜父。
“杜老弟!你看看!看看里面躺著的是誰?!那是你老婆!”
“?!V魅巍摇也皇枪室獾模揖褪恰褪枪嗔藘煽诰啤?/p>
“我錯了…我真錯了…祝主任,您消消氣…我該死,我該死……”
“就算喝了酒,你怎么能這么沖動!”
就在這時,診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了出來,神情疲憊但帶著一絲慶幸。
“大人暫時沒事了,萬幸沒傷到要害,但頭部受到創(chuàng)傷,必須絕對臥床靜養(yǎng)。”
“醫(yī)生!我媽真的沒事了嗎?我可以看看她嗎?”
“暫時還不行,讓她休息。等轉(zhuǎn)到病房穩(wěn)定了再看?!?/p>
“誰是蔣嶠西小朋友?跟我過來檢查一下肩膀?!?/p>
“嶠西,快跟醫(yī)生去,別怕,檢查一下?!?/p>
蔣嶠西被醫(yī)生帶走檢查。
祝鳶爸爸看著還呆呆站著的杜尚,嘆了口氣,走過去用力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尚子,別怕,你媽沒事了。先跟叔回家,你媽這兒有大人看著。”
杜尚眼淚又涌了出來,無聲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