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比試

正午的陽光斜斜地灑在星門訓(xùn)練場的青石地上，東方末負(fù)手獨自行走在路上，冷眼瞧著三位弟子從身邊跑過，三位弟子圍在一起，他們壓低聲音議論著，話語碎片飄進他耳中：“哇，那是東方末，聽說他打架從沒輸過”"東方末的實力確實驚人……可那副高傲的樣子，誰愿意靠近他？""聽說他連族長的訓(xùn)話都頂撞過……"

東方末嗤笑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暗紋——金線繡成的星象圖騰，那是孤斗星門族子獨有的標(biāo)志。自小被賦予金之星象力量，他習(xí)慣了用鋒芒包裹自己，就像族中長老總說："金象斗龍戰(zhàn)士需如利刃般不可折彎。"可此刻，掌心傳來的溫度卻莫名灼人。

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東方末抬眼望去，兩道熟悉的身影撞入視線，少年們的衣襟被風(fēng)鼓動，像兩片追逐的流云"凱風(fēng)！你這次肯定輸！我閉著眼睛都能贏過你！"洛小熠的聲音像一團躍動的火焰，瞬間驅(qū)散了訓(xùn)練場的陰霾。他火紅色的頭發(fā)在陽光中格外耀眼，奔跑時衣擺翻飛，仿佛拖著一片燃燒的霞云。

凱風(fēng)緊追其后，藍發(fā)少年刻意放慢腳步，嘴角掛著寵溺的笑意："小熠，你每次都說這種話，誒——”

東方末蹙眉，這種幼稚的打鬧算什么？弱者才會沉溺于無意義的嬉戲，可他們的笑聲就像羽毛，輕輕蹭過他緊繃的心弦。洛小熠突然腳底一滑，踉蹌時撞上梁柱，東方末下意識扶住他，卻在觸及對方衣袖的一瞬間縮回手——他不需要與人親近，也不需要別人的親近。

“東方末！”洛小熠驚喜地望著他，紅色的眼眸如熔巖般熾熱明明只是個十歲的孩童，身上卻有種讓他心悸的光

“沒想到能在這碰見你，我們一起來比試一場，看看誰先爬上欄桿的頂端”

"無聊。"他偏過頭，脖頸的肌肉卻因緊繃而微微凸起，余光瞥見凱風(fēng)已快步走來，神色擔(dān)憂地打量洛小熠有沒有受傷。那兩人并肩而立的模樣刺痛了他——為什么他們總能這樣輕松地并肩而立？凱風(fēng)見狀，笑著上前，手搭在洛小熠的肩上"東方末，小熠可是星門里最厲害的爬桿高手，連長老都夸過他呢。"

東方末偏過頭去，故作不屑，可洛小熠的熱忱就像火苗燎過他的心房：“怎么是無聊？你總是一個人練習(xí)，那多沒意思，再說了，這也是比試的一環(huán)，對吧”說罷，洛小熠已經(jīng)蹬上欄桿，火紅的衣角在風(fēng)中揚起挑釁的弧度："怕輸就直說嘛！反正你這種人，肯定沒試過真正開心的滋味吧？"

"閉嘴。"東方末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咔咔作響。他明明該像往常一樣甩袖離去，可那雙燃燒的眼睛卻像藤蔓纏住了他的腳步。演武臺下，弟子們的議論聲突然寂靜——他們從未見過有人敢這樣挑釁東方末。

"好！三、二、一——"凱風(fēng)故意拉長聲音，卻在數(shù)到"一"的瞬間，三人同時如猿猴般攀上欄桿。

東方末的腿攻技巧本是他最引以為傲的殺招，此刻卻因那縷陌生的情緒在經(jīng)脈間游走而微微滯澀。洛小熠的衣擺始終在他眼前晃動，像一簇永不熄滅的流火，在風(fēng)中翻卷出灼人的弧度。他咬緊牙關(guān)加速沖刺，指尖在斑駁的木紋上刮出銳利的聲響，指甲與木質(zhì)摩擦迸濺出細碎的星芒——卻在即將登頂?shù)膭x那，聽見上方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哈哈！這次我贏定了！凱風(fēng)你欠我三個糖糕啦！"洛小熠倒掛在雕花欄桿的頂端，逆著光朝他眨眼。少年的發(fā)絲被風(fēng)吹散，幾縷碎發(fā)俏皮地垂落在他泛紅的臉頰旁，像沾著朝露的蒲公英。他的笑聲里裹著狡黠與得意，仿佛勝利的滋味已順著舌尖沁入喉間。"喂，高傲先生，"他故意拉長尾音，指尖輕佻，"要不要...再來一場賭注更大的比賽？"

東方末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呼吸急促，額角的汗珠在日光下凝成琥珀色的光點，喉間涌起一股復(fù)雜的焦灼——那不僅是輸?shù)舯荣惖膼u辱，更是對向來掌控自如的自己產(chǎn)生的微妙懷疑。而欄桿上的少年依舊在笑，仿佛一團永遠追不上的火焰，在風(fēng)中肆意燃燒，卻不知那熾熱背后是否藏著更深的戲謔與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