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圣誕節(jié)來得悄無聲息。城堡里掛滿了金色的彩帶和銀色的鈴鐺，公共休息室的壁爐前擺著一棵巨大的圣誕樹，樹上掛滿了會發(fā)光的糖果和會唱歌的小玩偶。大部分學生都回家過節(jié)了，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只剩下寥寥幾人，顯得格外安靜。

哈利坐在壁爐旁，手里拿著一個拆開的包裹——是海格寄來的，里面裝著一件厚厚的羊毛圍巾，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圣誕快樂，哈利，別在斯萊特林學壞了”。他忍不住笑了笑，把圍巾圍在脖子上，溫暖的感覺瞬間包裹了全身。

“在看什么？”

埃瑞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絲綢睡袍，銀色長發(fā)隨意地披在肩上，手里拿著一封火漆封口的黑色信封，信封上印著諾克斯家族的徽章——銀色雄鷹與黑色荊棘。

哈利回頭：“海格寄來的禮物。你呢？這是什么？”

“家族的信。”埃瑞恩在他對面坐下，將信封放在桌上，火漆的顏色是暗沉的暗紅色，看起來有些壓抑，“每年圣誕節(jié)，家族都會寄信來，匯報一些事?！?/p>

他沒有立刻拆開，只是用指尖輕輕摩挲著信封上的徽章，異色雙瞳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不耐，有警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抗拒。

“你不想看嗎？”哈利問。

“沒什么好看的?！卑Ｈ鸲鞯恼Z氣平淡，“無非是問我有沒有找到‘合適的盟友’，有沒有開始研究‘血脈覺醒儀式’?！?/p>

“血脈覺醒儀式？”哈利好奇地問，“那是什么？”

埃瑞恩沉默了幾秒，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解釋。最終，他還是開口了：“諾克斯家族的成年禮。每個繼承人在十七歲時，都要通過儀式喚醒血脈里沉睡的黑魔法力量，那是我們家族最核心的秘密。”

他頓了頓，拿起信封，指尖用力，火漆應聲裂開：“但這個儀式很危險，有一半的繼承人會死在儀式里。我父親就是當年僥幸活下來的那個。”

哈利的心跳漏了一拍：“這么危險，為什么還要做？”

“因為只有覺醒了血脈力量，才能真正掌控諾克斯家族的魔法，才能成為家族的領袖?！卑Ｈ鸲鞑痖_信封，拿出一張泛黃的羊皮紙，上面用古老的魔法文字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家族的人只認力量，不認親情。如果我活不過儀式，他們會立刻找下一個繼承人。”

他快速瀏覽著羊皮紙，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異色雙瞳里閃過一絲冷光。

“怎么了？”哈利看出他的臉色不對。

“沒什么?！卑Ｈ鸲鲗⒀蚱ぜ堈酆?，放回信封里，語氣卻冷了幾分，“家族讓我盡快找機會，在霍格沃茨測試一下‘血脈感應咒’，看看有沒有適合的人，能成為儀式的‘輔助者’?！?/p>

“輔助者？”

“就是在儀式中，為我提供魔力支撐的人?！卑Ｈ鸲鞯穆曇舻统亮艘恍暗@種支撐不是自愿的，是強行抽取對方的魔力。如果輔助者的魔力不夠強，很可能會被抽干，變成廢人。”

哈利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們讓你在霍格沃茨找？這不是害人嗎？”

“家族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死活?！卑Ｈ鸲鞯淖旖枪雌鹨荒ǔ爸S，“在他們眼里，除了諾克斯家族的人，其他人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他將信封扔進壁爐，黑色的信封瞬間被火焰吞噬，化為灰燼?；鸸庥吃谒漠惿p瞳里，像兩團跳動的火焰，帶著一絲壓抑的憤怒。

哈利看著他，心里有些心疼。他一直以為埃瑞恩是強大而自由的，卻沒想到，他也被家族的規(guī)則束縛著，甚至要面對生死未卜的儀式。

“你……不想做這個儀式，對嗎？”哈利小心翼翼地問。

埃瑞恩抬起頭，看著他，眼神里帶著一絲意外，還有一絲轉瞬即逝的柔軟：“想，也不想。”

“想，是因為我想掌控家族的力量，打破諾克斯家族活不過百歲的詛咒；不想，是因為我不想變成家族那樣冷血的人，更不想……用別人的生命來換自己的強大?！?/p>

他的話讓哈利心里一暖。原來，即使是沉迷黑魔法的埃瑞恩，也有自己的底線和掙扎。

“那你打算怎么辦？”

“不知道?！卑Ｈ鸲骺吭谝伪成?，目光投向窗外飄落的雪花，“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現(xiàn)在，我還能掌控自己的命運?！?/p>

哈利沒有再說話，只是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遞給他：“圣誕快樂，諾克斯?！?/p>

埃瑞恩接過蘋果，指尖觸碰到他的手，兩人都愣了一下。哈利的手溫暖而干燥，埃瑞恩的手卻帶著一絲涼意。

“圣誕快樂，波特。”埃瑞恩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他咬了一口蘋果，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公共休息室里格外清晰。

壁爐里的火焰噼啪作響，圣誕樹的鈴鐺偶爾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兩人并肩坐在壁爐旁，看著窗外的雪花，沒有再說話，卻有一種無聲的默契在空氣中流淌。

哈利想起去年的圣誕節(jié)，他還在德思禮家，對著空無一人的客廳發(fā)呆；而今年，他在霍格沃茨，和埃瑞恩一起過節(jié)，雖然沒有家人，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歸屬感。

也許，斯萊特林真的成了他的另一個家。

“對了，”埃瑞恩忽然開口，“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p>

他起身走向寢室，很快拿著一個小巧的銀色盒子走了出來，遞給哈利。

哈利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銀色的戒指，戒指上刻著一個小小的魔法陣，正是他之前學過的“黑羽束縛咒”的符文。

“這是……”

“防護戒指?！卑Ｈ鸲鹘忉尩?，“里面刻了‘黑羽束縛咒’的簡化陣，遇到危險時，只要握緊戒指，就能自動釋放束縛咒，保護你。”

哈利拿起戒指，戴在手指上，大小剛剛好。戒指冰涼的觸感讓他心里充滿了暖意：“謝謝你，諾克斯?！?/p>

“不用謝?！卑Ｈ鸲鞯漠惿p瞳里閃過一絲笑意，“你是我的追隨者，我總不能讓你輕易出事。”

哈利笑了笑，沒有反駁。他知道，這枚戒指不僅僅是“保護追隨者”的禮物，更是一份心意，一份屬于埃瑞恩的、笨拙卻真誠的心意。

窗外的雪花越下越大，將霍格沃茨變成了一個銀白色的世界。公共休息室里，壁爐的火焰依舊溫暖，圣誕樹的光芒依舊明亮。

哈利和埃瑞恩坐在壁爐旁，一個把玩著戒指，一個啃著蘋果，偶爾交換一個眼神，沒有太多的話語，卻有著屬于他們的、獨一無二的圣誕時光。

而那封被燒毀的秘密信件，那些關于血脈儀式的沉重話題，暫時被拋在了腦后。

此刻，他們只是兩個在霍格沃茨過節(jié)的少年，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與溫暖。

圣誕快樂，哈利想。

也祝你，能掙脫家族的束縛，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