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李綺殤試圖重新投入工作,讓忙碌填滿生活,以此逃避那些關于溫玉珩的回憶。他在公司里變得更加拼命,同事們都驚訝于他的轉(zhuǎn)變,以前那個雖然認真但也會偶爾偷懶、開開玩笑的李綺殤,如今成了工作狂,仿佛永遠不知疲倦。
可每當夜深人靜,回到空蕩蕩的公寓,孤獨便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會不自覺地走到陽臺,望著城市的夜景發(fā)呆,想著曾經(jīng)和溫玉珩一起在這里分享過的喜怒哀樂。有時候,他會拿出手機,手指在通訊錄里劃過溫玉珩的名字,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沒勇氣撥出去。
在公司的一次項目合作中,李綺殤遇到了張晉華。張晉華還是那副看似溫和實則暗藏算計的樣子,笑著和他打招呼:“綺殤,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么樣?” 李綺殤看著他,眼神里滿是復雜,有怨恨,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巴心愕母#^得不怎么樣?!?李綺殤冷冷地說。張晉華的笑容僵了僵,隨即又恢復自然:“別這么說,我也是希望你能看清一些事情?!薄翱辞??” 李綺殤嘲諷地笑了,“你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把我們的感情攪得一團糟?!?張晉華還想解釋,李綺殤卻不想再聽,轉(zhuǎn)身離開了。
項目進行得并不順利,團隊里總有不同的意見,李綺殤作為主要負責人,壓力巨大。一天晚上,他在辦公室加班,對著電腦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發(fā)呆,思緒又飄到了過去。這時,手機突然彈出一條消息,是高中同學群里的,有人發(fā)了幾張當年的畢業(yè)照。李綺殤點開照片,看著照片里青澀的自己和溫玉珩,那些美好的回憶再次洶涌襲來,他的眼睛漸漸模糊,手指不自覺地劃過溫玉珩的臉。
就在他沉浸在回憶中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新入職的實習生林小夏。林小夏很崇拜李綺殤,覺得他工作能力強,又有才華。“李哥,還在加班呀,我給你泡了杯咖啡?!?林小夏甜甜地笑著說。李綺殤回過神,勉強笑了笑:“謝謝,你怎么還沒走?”“我想多學習學習,看能不能幫上忙?!?林小夏說著,走到李綺殤身邊,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李哥,這個地方是不是可以這樣調(diào)整……” 李綺殤看著認真的林小夏,心里涌起一絲暖意,這段時間,他太久沒有感受到這樣單純的關心了。
在林小夏的幫助下,項目逐漸有了起色,李綺殤也慢慢對這個活潑開朗的實習生有了更多的關注。而林小夏也越來越喜歡李綺殤,她欣賞他的才華和努力,盡管知道他心里有放不下的人,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靠近。
(注:小劇場可以說是正文的一部分 ,正文沒寫的過去全在里面了 )
小劇場:
“咔嗒”一聲輕響,包廂門被服務生推開時,溫玉珩正對著走廊里的水晶燈出神。暖黃的光透過他金絲眼鏡的鏡片,在鼻梁投下一小片陰影,手里的車鑰匙轉(zhuǎn)得漫不經(jīng)心。
“溫先生,這邊請?!狈丈穆曇魩е殬I(yè)性的殷勤。
包廂里的暖氣混著甜膩的香水味撲面而來,溫玉珩剛邁進半步,就看見李綺殤正側坐在沙發(fā)邊沿,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劃過高腳杯的杯壁。他對面的女人穿著亮片吊帶,指甲涂成張揚的酒紅色,正仰頭笑,發(fā)梢掃過李綺殤的手腕。
空氣像是瞬間凝固了。
李綺殤的動作僵在半空,杯里的威士忌晃出小半圈漣漪。他轉(zhuǎn)頭時,喉結不自然地滾了滾,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被慣常的漫不經(jīng)心覆蓋:“你怎么來了?”
溫玉珩沒說話,目光落在女人搭在李綺殤膝蓋上的手。那只手還在輕輕摩挲,像是沒察覺到氣氛的變化。他摘下眼鏡,用指腹揉了揉眉心,再抬眼時,眼底的溫度已經(jīng)降得很低。
“溫總?”女人終于后知后覺地收了手,站起身時裙擺掃過茶幾,帶倒了一個空酒瓶,“砰”的一聲在安靜的包廂里格外刺耳。她顯然認識溫玉珩,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我和綺殤只是……”
“只是什么?”溫玉珩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他走到沙發(fā)前,彎腰撿起那個滾到腳邊的酒瓶,標簽上的年份是他去年生日時送李綺殤的那箱。
李綺殤猛地站起來,動作太大帶翻了椅子:“玉珩,你別這樣?!彼肴ダ瓬赜耒竦母觳?,卻被對方側身避開。
“我該哪樣?”溫玉珩把酒瓶放在茶幾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站在門外等你們聊完?還是該恭喜你,終于找到比我有趣的解悶方式?”
女人識趣地往門口退:“那我先……”
“站住?!睖赜耒駴]回頭,目光始終鎖在李綺殤臉上,“我記得提醒過你,離姓蘇的遠一點?!彼D了頓,語氣里帶上點自嘲,“看來我的話,你從來沒放在心上。”
李綺殤的臉色有些發(fā)白:“我和她真的沒什么,就是出來喝杯酒?!?/p>
“喝杯酒需要把包廂門反鎖?”溫玉珩指了指門鎖上的小紅點,“需要讓她坐在你腿邊?還是需要我調(diào)監(jiān)控給你看看,剛才是誰先湊過去親你的?”
最后一句話像針,精準地刺中了李綺殤的軟肋。他張了張嘴,沒再辯解,只是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指節(jié)泛白。
女人已經(jīng)悄悄摸到了門口,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幾乎沒聲音。就在她的手碰到門把時,溫玉珩忽然開口:“蘇小姐,”他終于轉(zhuǎn)頭看她,眼神冷得像冰,“下次再讓我看見你纏他,就別怪我對蘇家不客氣?!?/p>
女人的腳步頓住,臉色瞬間慘白,拉開門逃也似的跑了。
包廂門緩緩合上,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李綺殤看著溫玉珩的背影,喉結又動了動:“玉珩,對不起?!?/p>
溫玉珩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他敞開的襯衫領口——那里有個淡粉色的印記,被領帶遮了一半,卻還是沒能藏住。他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沒到眼底:“李綺殤,我們在一起七年了。”
“我知道?!?/p>
“七年里,你鬧過三次脾氣,摔碎過五套茶具,夜不歸宿十二次?!睖赜耒駭?shù)得很清楚,像是在念一份早就寫好的清單,“每次我都告訴你,別挑戰(zhàn)我的底線。”
李綺殤的聲音低了下去:“我錯了?!?/p>
“你沒錯。”溫玉珩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動作從容得像是在整理文件,“是我錯了?!彼┖猛馓?,拉上拉鏈時,金屬扣碰撞的聲音格外清晰,“錯在以為,七年的時間足夠焐熱一顆不想停留的心?!?/p>
他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上時停了停,卻沒回頭:“李綺殤,我們到此為止吧?!?/p>
門被拉開,走廊里的音樂和人聲涌進來,又在他關上門的瞬間被隔絕。包廂里只剩下李綺殤一個人,威士忌的醇香還在彌漫,可空氣里的溫度,卻像是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他緩緩蹲下去,額頭抵著冰涼的茶幾面,終于忍不住捂住了臉。手機在口袋里震動,屏幕上跳出溫玉珩發(fā)來的最后一條消息,只有兩個字:
“保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