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張藝興站在門口,目光在林微手里的照片和吳世勛緊繃的側(cè)臉間來回移動,眼底的溫和漸漸褪去,染上一層復(fù)雜的情緒。
“張哥,你怎么來了?”林微慌忙把照片藏進(jìn)身后,臉頰滾燙,心臟像擂鼓一樣亂跳。她從沒想過會以這樣尷尬的方式,讓張藝興撞見這一幕。
張藝興收回目光,語氣聽不出情緒:“剛結(jié)束會議,聽說你生病了,過來看看。”他走到床邊,目光落在桌上的白粥上,“看來有人比我先到?!?/p>
吳世勛站起身,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聲音恢復(fù)了平時(shí)的冷淡:“我只是剛好路過。”他看了林微一眼,“藥在桌上,記得按時(shí)吃。我先出去了?!?/p>
他路過張藝興身邊時(shí),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林微能感覺到空氣中無聲的張力。門關(guān)上的瞬間,休息室里只剩下她和張藝興,沉默像潮水般將兩人淹沒。
“感覺好點(diǎn)了嗎?”張藝興先打破沉默,拿起桌上的水杯遞給她,“醫(yī)生說你是疲勞過度引起的發(fā)燒,需要好好休息。”
“好多了,謝謝你?!绷治⒔舆^水杯,指尖微微發(fā)顫。她不敢看張藝興的眼睛,怕從他眼里看到失望或疏離。
張藝興在床邊坐下,目光落在她泛紅的眼眶上:“剛才……那張照片是……”
“沒什么!”林微慌忙打斷他,聲音有些尖銳,“就是以前的舊照片,不小心翻出來的。”她知道自己的反應(yīng)很刻意,可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總不能說那是吳世勛藏了很久的、寫著真心話的照片。
張藝興沒再追問,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微微,我們認(rèn)識五年了吧?”
“嗯?!绷治⒌椭^,手指無意識地?fù)钢吘墶?/p>
“你從來沒對我這么緊張過?!彼穆曇艉茌p,像羽毛拂過心尖,“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會跟我說,可現(xiàn)在……”
林微的心臟猛地一縮。是啊,以前她總把張藝興當(dāng)成可以依靠的人,工作上的煩惱、生活中的委屈,都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他??蓮氖裁磿r(shí)候開始,她在他面前變得小心翼翼,連一句真心話都不敢說?
“對不起,張哥?!彼煅手f,“最近事情太多,我有點(diǎn)亂?!?/p>
張藝興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猶豫了很久,終于輕聲說:“微微,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也知道你……可能對我有不一樣的心思?!?/p>
林微猛地抬頭,眼里滿是震驚。他知道了?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但我一直把你當(dāng)成很重要的妹妹?!睆埶嚺d的聲音很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距離感,“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值得被好好對待,但那個人……可能不是我?!?/p>
這句話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間刺穿了林微的心臟。她一直以為的朦朧好感,原來只是自己一廂情愿的錯覺;她小心翼翼守護(hù)的秘密,在對方眼里不過是“妹妹”的標(biāo)簽。巨大的失落和難堪讓她渾身發(fā)冷,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突然。”張藝興遞給她一張紙巾,眼底帶著歉意,“但我不想再讓你誤會下去,那樣對你不公平?!?/p>
“我明白?!绷治⒔舆^紙巾,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不起,張哥,是我想多了。以后我會注意分寸,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p>
張藝興看著她強(qiáng)裝堅(jiān)強(qiáng)的樣子,心里有些不忍,卻還是狠了狠心:“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可以找世勛幫忙,他對你……好像很上心?!?/p>
林微沒說話,只是低著頭,任由眼淚打濕衣襟。門關(guān)上的瞬間,她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失聲痛哭。原來這場長達(dá)數(shù)年的暗戀,終究只是一場獨(dú)角戲。她以為的星光,不過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幻影,而那個一直默默守護(hù)她的人,卻被她傷得遍體鱗傷。
不知哭了多久,林微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她抬起頭,看見吳世勛站在床邊,手里拿著一條毛毯,眼底滿是心疼。
“別再哭了,眼睛會腫的?!彼衙荷w在她身上,聲音溫柔得不像話,“我煮了點(diǎn)姜湯,喝點(diǎn)暖暖身子?!?/p>
林微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和依賴。她突然撲進(jìn)他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放聲大哭:“吳世勛,我好難過……我好像……什么都搞砸了……”
吳世勛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輕輕回抱住她,手溫柔地?fù)崦念^發(fā),像在安撫一只受傷的小動物。“沒事了,有我在。”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哭出來就好了,以后……我不會再讓你難過了?!?/p>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jìn)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微在吳世勛溫暖的懷抱里漸漸停止哭泣,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她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此刻,這個一直被她忽略的懷抱,卻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