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像被墨汁潑透了,崖谷里亮起幾星火把,映著剛搭好的簡陋木屋——是用破房拆下來的舊木板和新砍的樹干拼的,雖算不上結(jié)實,卻也能擋住夜里的山風。
眾人忙著鋪草墊、歸置行囊,角落里卻有塊被特意擦得锃亮的青石,上官鶴正坐在上面。他換了身干凈的里衣,銀月耳環(huán)在火光里晃出細碎的光,額間火紋襯得那張過分好看的臉愈發(fā)清冷。方才搭建時,他不過是伸手扶了把歪掉的木柱,轉(zhuǎn)身就蹲在溪邊洗了三遍手,指尖被凍得發(fā)紅也毫不在意。這會兒干脆守著自己的“領(lǐng)地”不動了,免得再沾上半分灰塵。
南珩將最后一把匕首遞給影衛(wèi),轉(zhuǎn)身拿起掛在樹杈上的弓箭:“我去巡山?!弊笱畚驳镍S尾花印記在暗處看不真切,只有聲音清晰地傳過來。
“等等。”上官鶴立刻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并不存在的褶皺,銀月耳環(huán)隨著動作輕響,“我跟你一起?!?/p>
他沒說理由,只是往南珩身邊站定,目光掃過黑漆漆的山路,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戒備。南珩看了他一眼,沒反對,只是將另一把短刀拋過去。上官鶴穩(wěn)穩(wěn)接住,指尖在刀柄上蹭了蹭,像是在確認干凈與否,腳步卻沒停,跟著南珩的身影沒入了崖谷深處的黑暗里?;鸢训墓庠谒麄兩砗罂s成一點,很快被夜色吞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