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暴雨夜的守護與失控的輪盤
清晨七點,林溪推開公寓樓門時,雨已經(jīng)停了。丁程鑫靠在黑色保姆車旁,白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清晰的血管??匆娝鰜?,他直起身,手里的保溫杯冒著熱氣:“剛買的豆?jié){,還熱著?!?/p>
“你等很久了?”林溪接過保溫杯,指尖觸到他的手,冰涼的,像是在雨里站了許久。
“沒多久?!倍〕迢卫_車門,語氣輕描淡寫,“上車吧,他們在里面等你?!?/p>
車里彌漫著咖啡和面包的香氣。宋亞軒把剛烤好的三明治遞過來,包裝袋上還印著小熊圖案:“特意讓阿姨沒放洋蔥,你上次說不愛吃。”
劉耀文舉著手機晃了晃,屏幕上是張監(jiān)控截圖:“賀兒他哥查到了,就是那個前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讓安保盯著了,別擔心。”
林溪咬著三明治,看著他們七個人故作輕松的樣子,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他們明明也才十八九歲,卻要像大人一樣,替她擋掉那些惡意和危險。
“其實……”她剛想說話,就被馬嘉祺打斷。
“今天行程少,下午錄完訪談就能收工?!彼掷锏男谐瘫恚Z氣平靜,“晚上去吃火鍋,就我們幾個,不叫別人?!?/p>
張真源立刻接話:“我知道有家新開的,私密性很好,不會被打擾。”
他們在用這種方式,小心翼翼地安撫她的情緒,像怕碰碎易碎的玻璃。林溪看著他們眼里的擔憂,突然覺得那些潛藏的惡意,好像也沒那么可怕了。
訪談錄制很順利。主持人問起七個人最近的變化,馬嘉祺笑著說:“感覺更有動力了,因為有想守護的人?!?/p>
鏡頭掃過七個人的臉,每個人的眼神里都帶著藏不住的溫柔。林溪坐在臺下,看著他們默契地對視,突然想起剛來時的拘謹,原來時光真的能改變很多事。
結(jié)束時已經(jīng)是傍晚,夕陽把天空染成橘紅色。賀峻霖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火鍋走起!我已經(jīng)訂好位置了!”
那家火鍋店藏在老巷子里,門面很小,里面卻裝修得很溫馨。老板是個和藹的阿姨,看到七個人,笑著打招呼:“是亞軒的朋友吧?他上周來預(yù)訂時,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p>
宋亞軒的臉瞬間紅了,低頭假裝看菜單:“阿姨你別亂說……”
林溪看著他窘迫的樣子,突然想起他抱著吉他唱歌的樣子,想起他塞給她葡萄糖的樣子,嘴角忍不住上揚。
火鍋冒著熱氣,七個人圍著桌子說笑。劉耀文搶著給她夾毛肚,說“多吃點才有力氣”;嚴浩翔把自己碗里的蝦滑分一半給她,說“這家蝦滑是特色”;賀峻霖講著冷笑話,逗得她笑到嗆咳,又趕緊遞水;張真源幫她涮著蔬菜,說“光吃肉不好”;馬嘉祺把煮好的面條撈到她碗里,說“墊墊肚子,不然晚上會餓”;丁程鑫則默默把她碗里的香菜挑出去,動作自然得像做過千百遍。
宋亞軒坐在她對面,一直沒怎么說話,只是看著她笑,偶爾夾起一塊草莓布丁推過來:“這個解辣?!?/p>
林溪咬著布丁,突然覺得這個場景很像一幅畫——暖黃的燈光,沸騰的火鍋,少年們的笑臉,還有空氣里彌漫的幸福味道。她拿出手機,悄悄拍了張照片,照片里七個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像一朵盛開的花。
吃到一半,丁程鑫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微變,走到外面去接?;貋頃r,他的眉頭緊鎖著。
“怎么了?”馬嘉祺問。
“安保說,那個前經(jīng)紀人在火鍋店附近出現(xiàn)了,好像喝醉了,情緒很激動?!倍〕迢慰粗窒?,“我送你先回去?!?/p>
“不用,吃完再……”
“聽話。”丁程鑫的語氣不容置疑,拿起她的包,“馬哥他們陪我一起,送你到樓下就回來?!?/p>
七個人都站了起來,顯然是要一起送她。林溪看著他們緊繃的臉,知道拗不過,只好點點頭:“那我們快點走?!?/p>
巷子里的路燈很暗,只有幾家店鋪還亮著燈。七個人把林溪護在中間,警惕地看著四周。走到巷口時,突然聽到身后傳來喊聲:“林溪!你給我站??!”
是那個前經(jīng)紀人,渾身酒氣,手里拿著個玻璃瓶,眼神兇狠地沖過來。
“快跑!”劉耀文把林溪往馬路對面推,自己擋在前面。
“你他媽想干什么!”丁程鑫和馬嘉祺也擋了上去。
林溪被推得踉蹌了幾步,回頭時看見那個男人揮舞著玻璃瓶沖過來,丁程鑫伸手去攔,手臂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丁程鑫!”林溪失聲喊道。
“別過來!”丁程鑫沖她吼,眼神卻示意她快跑。
男人被馬嘉祺和劉耀文按住,還在瘋狂掙扎:“都是因為你!毀了我的事業(yè)!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林溪看著丁程鑫手臂上的血,看著他疼得皺眉卻還在護著她的樣子,突然覺得心臟像被揪住了。她轉(zhuǎn)身想去找人幫忙,剛跑到馬路中間,突然聽到刺耳的剎車聲——
一輛失控的貨車闖了紅燈,正朝著她的方向沖過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慢了。她看見貨車司機驚恐的臉,看見路燈在視網(wǎng)膜上拉出長長的光軌,看見巷口七個少年驚恐的眼神,他們在喊她的名字,聲音被風吹得破碎。
“林溪——!”
是劉耀文的聲音,帶著哭腔。
“小心——!”
是丁程鑫的聲音,嘶啞得不像他。
她想回頭,想再看一眼他們的臉,想告訴他們“別擔心”,可身體卻像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劇痛傳來的瞬間,她好像看到七個人沖過來的身影,宋亞軒的吉他掉在地上,摔斷了琴弦;賀峻霖的眼鏡掉了,卻顧不上撿;嚴浩翔的拳頭緊握,指甲嵌進肉里;張真源的臉白得像紙,嘴唇顫抖著;馬嘉祺的眼睛紅了,像要滴出血來。
意識模糊的最后一刻,她好像被誰抱在懷里,是丁程鑫的味道,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和薄荷香。他在喊她的名字,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林溪……撐住……求你了……”
她想抬手摸摸他流血的手臂,想告訴他“別哭”,可眼皮卻越來越重,最終陷入一片黑暗。
貨車的剎車聲還在耳邊回響,巷口的路燈忽明忽暗,像在哭泣。七個少年圍著倒在地上的林溪,第一次嘗到了絕望的滋味。
宋亞軒跪在地上,手指顫抖地探向她的鼻息,然后猛地縮回手,眼淚“啪嗒”掉在她的臉上:“沒氣了……她沒氣了……”
“閉嘴!”劉耀文吼著,卻控制不住聲音里的哭腔,他想抱起林溪,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抖得連她的衣角都抓不住。
馬嘉祺撥打著急救電話,聲音冷靜得可怕,只有緊握的拳頭暴露了他的情緒,指節(jié)泛白,青筋突起。
丁程鑫的手臂還在流血,他卻渾然不覺,只是死死地盯著林溪蒼白的臉,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靈魂。
賀峻霖蹲在地上,抱著頭,眼淚無聲地往下掉,嘴里反復念著:“都怪我……要是我沒訂這家火鍋店就好了……”
嚴浩翔站在旁邊,死死地盯著那個被按在地上的經(jīng)紀人,眼神冷得像冰,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剝。
張真源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蓋在林溪身上,動作溫柔得像在對待易碎的珍寶,可他的嘴唇卻一直在抖,怎么也停不下來。
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紅藍交替的燈光映在七個少年臉上,照出他們從未有過的絕望和恐懼。
他們以為只要擋在她身前,就能護住她的安全;他們以為只要足夠警惕,就能避開所有的危險;他們以為那個在江邊許下的承諾,會永遠生效。
可命運卻開了個殘忍的玩笑,在他們最幸福的時刻,給了他們最沉重的一擊。
急救室的燈亮了很久,久到七個少年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的。醫(yī)生出來時,摘下口罩,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盡力了是什么意思?”劉耀文沖上去抓住醫(yī)生的衣領(lǐng),眼睛紅得像要吃人,“你把她還給我!把我姐還給我!”
“耀文!”馬嘉祺拉住他,聲音嘶啞,“別這樣……”
丁程鑫站在急救室門口,沒有哭,也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滴在地上,暈開一朵朵暗紅色的花。
宋亞軒抱著那把摔斷琴弦的吉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遍遍地彈著那首《訓練室的月光》,聲音哽咽,不成調(diào)子。
賀峻霖靠在嚴浩翔懷里,肩膀一抽一抽地哭,說:“我還沒告訴她,我攢了很多動漫周邊,想送給她……”
張真源蹲在地上,雙手插進頭發(fā)里,眼淚無聲地落在地板上,砸出小小的水花。
馬嘉祺站在最前面,背對著所有人,肩膀微微顫抖。他手里攥著那支林溪送的薄荷糖,糖紙已經(jīng)被捏得不成樣子。
那個被他們小心翼翼守護的夏天,那個充滿了笑聲和歌聲的夜晚,那個在火鍋店里許下的諾言,在這一刻,碎得徹底。
他們以為自己是光,能照亮她的世界,卻最終沒能護住她,讓她跌進了最深的黑暗里。
急救室的燈熄滅時,走廊里只剩下七個少年壓抑的哭聲,和窗外不知何時又開始下的雨,淅淅瀝瀝,像在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離別,奏響悲傷的序曲。
他們不知道,這場暴雨不僅帶走了林溪的生命,也開啟了命運的另一扇門——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救贖之門。
而此刻的他們,只知道心臟的某個地方,隨著林溪的離開,也一起死去了。那個地方,曾經(jīng)住著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的溫柔,和他們七個,未說出口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