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岑的冷汗混著血水滑落,鏡片后的眼睛死死盯著梁灣。他忽然咧開染血的嘴角,露出一個扭曲的笑:“梁醫(yī)生……你以為自己在和誰作對?”
梁灣的槍口紋絲不動,聲音比硝煙還冷:“三秒。三、二——”
“古潼京!”汪岑急促地打斷,“我們要打開古潼京的地下祭壇!”
梁灣瞇起眼。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但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這么簡單。
“繼續(xù)?!彼龑尶谙乱?,對準(zhǔn)汪岑的另一只膝蓋。
汪岑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張起靈的血……是最后的鑰匙!十年前那場勘探,只有他和吳三省活著出來,但他們帶走了關(guān)鍵的東西——”
砰!
突如其來的槍響打斷了汪岑的話。他的眉心突然多出一個血洞,不可置信的表情永遠凝固在臉上。
梁灣猛地側(cè)身翻滾,第二發(fā)子彈擦著她的耳際射入地面。工廠二樓的陰影處,一個狙擊手正在收槍撤離。
“嘖,滅口?”梁灣冷笑,抬手就是兩槍還擊。
玻璃碎裂聲中,狙擊手的身影消失了。
沒有追擊的必要。梁灣迅速搜刮了汪岑身上的物品——一部加密手機、一枚青銅材質(zhì)的奇怪徽章,以及一張被血浸染一半的紙條。上面潦草地寫著:【實驗室B區(qū),樣本已到位】。
實驗室?梁灣眼神一凜。這和黑瞎子要去的難道是同一個地方?
她將戰(zhàn)利品塞進口袋,正準(zhǔn)備離開,余光卻瞥見汪岑的左手腕內(nèi)側(cè)有一個熟悉的印記——和她在張起靈鎖骨附近看到的腐蝕痕跡一模一樣。
這是某種烙印?還是……
【滋……檢測到……能量波動……】007的聲音突然如電流般劃過腦海,又瞬間消失。
梁灣皺眉。系統(tǒng)明明已經(jīng)休眠,怎么會有反應(yīng)?除非……汪岑身上的東西觸發(fā)了某種機制?
沒時間深究了。遠處已經(jīng)傳來警笛聲和更多的腳步聲。梁灣最后看了一眼熊熊燃燒的工廠,轉(zhuǎn)身消失在錯綜復(fù)雜的小巷中。
破舊的面包車在鄉(xiāng)間小路上顛簸。
黎簇死死攥著方向盤,手心里全是冷汗。后座上,王盟正用撕碎的襯衫試圖給張起靈止血,但那些繃帶幾乎瞬間就被黑血浸透。
“黑、黑爺!”王盟帶著哭腔喊,“小哥的體溫高得嚇人!怎么辦啊!”
黑瞎子從副駕駛回過頭,墨鏡后的目光凝重。張起靈的皮膚已經(jīng)泛出不正常的青灰色,血管凸起如蛛網(wǎng),嘴角不斷溢出黑血。最駭人的是,他的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變尖,如同野獸的利爪。
麒麟血徹底失控的前兆。
“媽的,來不及了。”黑瞎子一把扯開衣領(lǐng),露出脖頸,“啞巴張!咬這里!”
張起靈的眼睛緊閉,但利爪猛地掐住了黑瞎子的喉嚨!
“等等!”黎簇突然大喊,“梁醫(yī)生說……說可以用她的血!O型Rh陰性!”
黑瞎子一愣:“她真這么說?”
“對!她還說……說這是麒麟血最愛的‘萬能餐’……”
車內(nèi)一片死寂。
黑瞎子的表情變得極其復(fù)雜。他慢慢掰開張起靈的手,聲音低沉得可怕:“小鬼,你知道O型Rh陰性血在張家古籍里叫什么嗎?”
黎簇?fù)u頭。
“‘麒麟竭’——唯一能中和麒麟血毒的媒介?!焙谙棺映冻鲆粋€苦笑,“但這種血型的人……早在一百年前就被張家殺絕了?!?
王盟倒吸一口冷氣:“那梁醫(yī)生她……”
“要么她是個奇跡?!焙谙棺涌聪蚝笠曠R中逐漸逼近的車燈,“要么……她就是張家人自己都以為滅絕了的‘藥人’血脈?!?
話音未落,張起靈的眼睛猛然睜開——
那是一雙完全變成金色的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