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手機屏幕亮起時,我正對著衣柜發(fā)呆。
陌生號碼發(fā)來一條短信:“別忘了你是誰?!?/p>
配圖是一張五年前的照片。畫面里,林晚照靠在我肩上笑,陽光從她身后灑下來,像是她天生就該擁有的光芒。
我捏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勺旖菂s扯出一抹冷笑——她以為這條信息能嚇住我?
我點開對話框,打下一句“游戲開始”,又刪掉,直接把截圖轉(zhuǎn)發(fā)給了季行舟。
然后,我關(guān)掉手機,站起身,走到衣柜前,拉開最里面的抽屜。
那件高定禮服安靜地躺在黑色絲絨布里,銀灰色的緞面在昏暗燈光下泛著微光,像是蟄伏的刀鋒。
我把婚紗重新掛回衣柜深處,指尖輕輕掠過裙擺,像是觸碰一道陳年舊傷。
記憶突然翻涌上來。
五年前訂婚宴那天,閃光燈像暴雨一樣砸向我。林晚照站在我面前,笑容比此刻更亮,聲音也比現(xiàn)在更溫柔。
她說:“楚昭然,你真的以為我會嫁給你嗎?你不過是我往上爬的一塊墊腳石?!?/p>
人群哄笑,相機快門聲此起彼伏。我的名字被無數(shù)人議論,照片在網(wǎng)絡(luò)上瘋傳。那一刻,我跪在地上,眼淚砸在地板上,碎了一地的心。
而現(xiàn)在,我站在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婚紗,同樣的人。
只是這一次,主角換成了我。
我脫下黑色禮服,換上高定禮服。拉鏈卡了一下,我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拽,布料發(fā)出輕微的撕裂聲,像是撕開了過去。
我對著鏡子整理衣領(lǐng),袖口收緊的瞬間,手腕上的疤痕若隱若現(xiàn)——那是她留下的,也是我重生的動力。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還是那個陌生號碼,這次只有一句話:“你不配?!?/p>
我笑了,笑得眼角微微發(fā)紅。
我拿起手機,撥通蘇棠的號碼。
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你真打算明天穿那件?”她開門見山。
“你不是說它像戰(zhàn)袍?”我一邊說,一邊檢查耳墜有沒有戴好。
“是戰(zhàn)袍,但也是靶子?!彼Z氣難得認(rèn)真,“林晚照不會放過你?!?/p>
“我知道?!蔽铱吭阽R子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但她也不會想到,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p>
“你到底藏了什么?”她問。
我沒有回答,而是低聲說:“我在你家樓下?!?/p>
她沉默了幾秒,然后掛斷電話。
我走出公寓,夜風(fēng)撲面而來,吹得裙擺輕輕飄動。我低頭看了眼手機,時間是晚上九點。
打車?yán)@了三環(huán),確認(rèn)沒有跟蹤后,我才從后巷進了蘇棠家。
她家客廳的燈開著,窗簾拉得嚴(yán)實。她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袋,看到我進來,把袋子扔了過來。
“你確定要這么做?”她問。
我打開袋子,里面是一份文件和一個貼滿封條的U盤。膠帶上畫著一朵紅色玫瑰,和林晚照手臂上的紋身一模一樣。
我盯著U盤看了幾秒,聲音很輕:“你從哪弄來的?”
“別問?!彼吭谝伪成?,翹起腿,“這東西比炸彈還危險?!?/p>
我點了點頭,把袋子收好。
她忽然開口:“你就不怕這是調(diào)虎離山?”
我抬眼看向她:“她不會那么蠢?!?/p>
她哼了一聲:“你倒是挺了解她?!?/p>
我沒有說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U盤邊緣。
記憶再次閃回。
高中教室,林晚照替我擦去眼淚:“我會永遠保護你?!?/p>
大學(xué)宿舍,她把藥瓶砸向墻壁:“你以為我愛你?不過是玩玩罷了?!?/p>
我閉了閉眼,喉嚨發(fā)緊。
蘇棠忽然輕聲說:“她給了你多少傷,我就陪你捅回去多少刀?!?/p>
我抬起頭,看著她。她眼神堅定,像是五年前那個為我出頭的姑娘。
我低聲說:“謝謝你?!?/p>
她翻了個白眼:“少來這套?!?/p>
我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她卻叫住我:“等等。”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把鑰匙,遞給我:“你的?!?/p>
我愣了一下。
“上次你說想找地方藏東西?!彼柭柤纾拔疫@兒安全。”
我接過鑰匙,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公寓,我坐在床邊,看著手里的U盤。
我打開電腦,插上U盤,猶豫了幾秒,還是點開了第一個文件夾。
里面全是財務(wù)報表,還有錄音、視頻、合同。
我盯著屏幕看了很久,直到手機再次震動。
是季行舟。
我接起來。
“你準(zhǔn)備好了?”他問。
“你說呢?”我靠在床頭,聲音平靜。
他輕笑了一聲:“你真以為這場訂婚宴是你一個人的舞臺?”
我握緊手機,語氣不變:“只要你按約定放出那份財務(wù)報表,其他不重要?!?/p>
“你倒是冷靜。”他頓了頓,“但我提醒你一句,林晚照沒你想得那么簡單?!?/p>
“我知道。”我低聲說,“但她也低估了我?!?/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他的聲音忽然低了些:“楚昭然,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天我沒有選擇沉默,你會不會過得不一樣?”
我一愣,喉嚨有些發(fā)緊。
那一年,季行舟是林家的合作方,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他可以選擇站出來幫我,但他沒有。我以為他是冷漠,后來才知道,他有自己的苦衷。
但現(xiàn)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過去的事,”我輕聲說,“已經(jīng)過去了。”
他沒再說話,只輕輕“嗯”了一聲,然后掛斷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看著天花板。
窗外風(fēng)聲漸大,城市漸漸安靜下來。
我拉上窗簾,關(guān)掉客廳的燈,只留一盞床頭燈。
我坐在床沿,看著衣柜里的婚紗,心里默念:“林晚照,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你踐踏的楚昭然嗎?”
“這一次,我才是獵人?!?/p>
“你準(zhǔn)備好跪下了嗎?”
與此同時,林家別墅。
林晚照坐在梳妝臺前,手里拿著一瓶香水,輕輕噴在手腕內(nèi)側(cè)。
鏡子里的她,穿著一襲白色婚紗,頭發(fā)整齊地挽起,妝容精致。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忽然露出一絲笑意。
“楚昭然……”她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嘴角的笑容加深。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城市燈火。
“你以為你能贏?”她自言自語,“你從來都沒贏過?!?/p>
她閉上眼,腦海中浮現(xiàn)五年前的畫面。
楚昭然跪在地上,淚流滿面。而她站在上面,笑著說:“你不過是我往上爬的一塊墊腳石。”
她睜開眼,眼神冷冽。
“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你翻身的機會?!?/p>
她轉(zhuǎn)身走向臥室,準(zhǔn)備休息。
但就在她躺下的一瞬間,夢境悄然降臨。
她夢見自己站在訂婚宴的中央,所有人都看著她。楚昭然穿著高定禮服,站在她對面,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林晚照,你以為你隱藏得很好?”楚昭然笑著,“可惜,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人群嘩然,閃光燈此起彼伏。
她驚醒過來,猛地坐起身,額頭上滿是冷汗。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手指無意識地摸向頸間——那里戴著一條玫瑰金的項鏈,是五年前楚昭然送她的。
她的眼神,第一次出現(xiàn)了動搖。
我站在落地鏡前,最后調(diào)整了一下禮服的肩帶。
鉆石胸針刺破指尖,血珠滾落在雪白緞面上,像一朵盛開的玫瑰。
我系好手套最后一個扣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這一次,輪到我說——你不過是我復(fù)仇的墊腳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