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雙向奔赴
柯南第三次在案發(fā)現(xiàn)場看到怪盜基德時,終于忍不住咬碎了后槽牙。
這家伙穿著標志性的白色西裝,正站在美術館的穹頂之下,單片眼鏡反射著月光,手里還把玩著剛偷來的藍寶石。警笛聲從遠處傳來,他卻像在自家花園散步似的,轉頭沖柯南露出個狡黠的笑。
“小偵探,又見面了?!被碌穆曇魩е兟暺魈赜械拇判?,在空曠的展廳里蕩出回音。他忽然揚手,漫天的撲克牌如雨落下,柯南條件反射地護住毛利蘭,再抬頭時,白色的身影已經躍上窗臺。
“這次的寶石,可不符合我的期待啊?!被聫堥_滑翔翼,衣擺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下次給我準備點更有趣的吧,名偵探。”
滑翔翼掠過夜空時,柯南清晰地看到他領口別著的玫瑰胸針——那是上個月在珠寶展上,他故意“遺落”在基德披風上的。當時基德忙著躲避追捕,根本沒注意到這枚廉價的塑料玫瑰,此刻卻被妥帖地別在衣襟,像枚真正的勛章。
“笨蛋小偷?!笨履系吐暳R了句,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匿名號碼發(fā)來條信息:「展廳東南角的消防栓后,有你要的線索?!狵」
他愣了愣,撥開圍觀的警察跑過去,果然在消防栓后面找到個微型U盤。插入手機后,屏幕上跳出的是兇手偽造不在場證明的完整證據(jù)鏈,甚至標好了監(jiān)控死角的位置。
“這家伙……”柯南望著基德消失的方向,月光在他鏡片上投下片細碎的光斑。
后來在鈴木財團的游輪晚宴上,基德預告要偷取“深海之淚”??履咸崆霸趯毷构裣卵b了追蹤器,卻在晚宴進行到一半時,被人從背后捂住了嘴。
“小偵探,你的追蹤器技術還是這么差?!被碌臍庀⒎鬟^耳畔,帶著淡淡的古龍水味,“想知道兇手藏在哪嗎?跟我來?!?/p>
他被拽著穿過宴會廳的后廚,來到甲板上。海風掀起基德的披風,掃過柯南的臉頰,帶著點冰涼的觸感。基德靠在欄桿上,從懷里掏出個小巧的錄音筆:“剛才在儲藏室,聽到了有趣的對話?!?/p>
錄音里是管家和女仆的爭執(zhí),提到了被篡改的遺囑和下毒的紅酒??履蟿傄穯柤毠?jié),基德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將他往陰影里一推。幾道手電筒的光柱掃過甲板,中森警部的怒吼聲遠遠傳來。
“下次見,名偵探。”基德笑著敬了個禮,轉身躍過欄桿,滑翔翼在滿月的光暈里展開,像只掠過海面的白鳥。
柯南摸著口袋里不知何時多出來的薄荷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黃昏。那時他還是工藤新一,在鐘樓下追捕基德,兩人纏斗到體力透支,坐在天臺邊緣分享同一瓶礦泉水。
“你為什么總執(zhí)著于偷寶石?”新一問他。
基德望著遠處的夕陽,忽然笑了:“因為在找一顆能照亮真相的石頭啊?!彼D頭看向新一,單片眼鏡后的眼睛亮得驚人,“就像你執(zhí)著于破案一樣,我們本質上,不是很像嗎?”
那時的新一嗤之以鼻,現(xiàn)在卻看著手里的薄荷糖發(fā)怔。這是他小時候最喜歡的牌子,只有毛利蘭和……基德知道。
怪盜基德的下一次預告,是在米花博物館的星空展。他聲稱要帶走梵高的《星月夜》,整個東京的警察都繃緊了神經。柯南卻在開展前收到基德的短信:「展廳B區(qū)的星圖有問題,小心陷阱?!?/p>
他提前檢查了B區(qū)的承重結構,果然發(fā)現(xiàn)被人動過手腳的鋼纜。當基德按照預告出現(xiàn)在展廳中央時,柯南按下了藏在暗處的開關,備用承重架瞬間展開,避免了整個展區(qū)坍塌的災難。
“看來小偵探這次很配合啊。”基德站在畫作前,對著柯南的方向眨了眨眼。他忽然扯下偽裝,露出原本的面容——黑羽快斗帶著點少年氣的臉龐在星光燈下格外清晰,“這次的‘獵物’,其實是藏在畫框后的賬本?!?/p>
柯南挑眉:“走私集團的證據(jù)?”
“答對了?!笨於沸χ鴴伣o他個微型硬盤,“剩下的,就交給名偵探了?!?/p>
警笛聲再次逼近時,快斗已經戴上了滑翔翼。他忽然回頭,沖柯南的方向做了個口型??履献x懂了那兩個字——“謝謝”。
那天晚上,柯南在偵探事務所的電腦前破譯硬盤里的信息,屏幕的光映著他縮小的臉龐。毛利蘭端來熱牛奶時,發(fā)現(xiàn)他對著屏幕在笑,便好奇地湊過去看:“柯南在看什么呀?”
“沒什么,”柯南慌忙關掉頁面,卻不小心點開了隱藏文件夾里的照片——那是三年前在天臺,工藤新一和基德的合影,兩人勾著肩膀,背后是漫天晚霞。
照片的角落有行小字:「追逐星光的人,終會與光同行?!?/p>
基德很久沒有再發(fā)預告。直到一個暴雨夜,柯南接到陌生來電,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喘息:“米花倉庫……幫我個忙?!?/p>
他趕到時,看到基德正被三個黑衣人圍攻,白色西裝上沾著血跡??履嫌寐樽磲樂诺沽藘蓚€敵人,基德解決了最后一個,卻因為傷口踉蹌了幾步。
“你怎么會被這種貨色纏?。俊笨履戏鲋?,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基德笑了笑,從懷里掏出個染血的吊墜:“因為拿到了這個?!钡鯄嬂锸菈K碎裂的藍寶石,在昏暗的倉庫里閃著微光,“這是當年害死我父親的證據(jù)。”
柯南愣住了。他終于明白基德為什么執(zhí)著于寶石——不是為了財富,而是為了真相。就像他執(zhí)著于變回工藤新一,執(zhí)著于揪出黑衣組織一樣。
暴雨敲打著倉庫的鐵皮屋頂,兩人靠在墻角喘息?;潞鋈坏皖^,看著柯南被雨水打濕的頭發(fā):“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工藤新一。”
柯南猛地抬頭,撞進他帶著笑意的眼睛里。
“你的推理方式,你的小動作,甚至連緊張時會摸下巴的習慣,都和當年那個高中生偵探一模一樣。”基德伸手,輕輕碰了碰柯南的眼鏡,“所以我才總忍不住想幫你,大概是……不想看到另一個追逐真相的人,迷失在黑暗里吧?!?/p>
倉庫外傳來警笛聲,基德掙扎著站起來,重新戴好單片眼鏡:“這次的賬,下次再算?!彼D了頓,忽然從口袋里摸出個東西塞進柯南手里,“這個,或許對你有用?!?/p>
是枚竊聽器,上面還帶著基德的體溫??履衔站o竊聽器,看著基德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白色披風被雨水打透,卻依然像面不肯倒下的旗幟。
后來柯南靠著那枚竊聽器,順藤摸瓜找到了黑衣組織的一個秘密據(jù)點。在他準備深入調查時,收到了基德的短信:「據(jù)點地下三層有紅外線網(wǎng),密碼是你生日?!?/p>
柯南看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忽然笑了。他回復:「下次見面,我請你吃檸檬派?!?/p>
對方幾乎是秒回:「好啊,不過得是你親手做的。」
月光穿過偵探事務所的窗戶,落在柯南的臉上。他想起基德每次作案后,總會在現(xiàn)場留下一朵白玫瑰;想起他故意放慢速度,好讓自己能跟上;想起在無數(shù)個夜晚,兩個同樣追逐真相的人,用屬于他們的方式,守護著彼此的光。
或許他們永遠是立場對立的敵人,是貓鼠游戲里的追逐者與被追逐者。但在那些無人知曉的角落,在星光與月光交織的瞬間,他們早已成為彼此最特別的存在。
柯南拿起手機,給那個匿名號碼發(fā)了條信息:「下周六晚上八點,米花公園見。帶好你的滑翔翼,我有新的‘謎題’要給你?!?/p>
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窗外的月光忽然亮了起來,像在為這場未完待續(xù)的約定,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