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之攥緊玉瓶，突然想起馬招娣教她的 “裝可憐”：“沒、沒什么…… 就是怕路上遇到危險，帶了些大姐給的護身符咒?！?

她說著低下頭，肩膀微微發(fā)抖， 這是她學(xué)李知之裝死時的精髓，百試百靈。

鳳青青果然松了些警惕，揮揮手：“快去快回，別亂跑。”

逃出朝歌城時，天邊已經(jīng)泛白。

李知之不敢用蘇妲己的玉簪，只能憑著記憶往西岐的方向跑。

素色衣裙擺被荊棘劃破了好幾處，腳底板磨出了血泡，可懷里的玉瓶一直被她緊緊護著，半點沒磕碰。

快到西岐城門時，她突然被巡邏的士兵攔住。

甲胄的寒光讓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像條受驚的小蛇：“我、我是來送解藥的。”

士兵們面面相覷，顯然沒見過這個紅衣女子。

直到有人認出她發(fā)間的玉簪，那是馬招娣給她編辮子時，用紅繩系的珠花，說是 “西岐最時興的樣式”

“是夫人的朋友？” 領(lǐng)頭的士兵遲疑著讓開道路，“姜丞相他們正在帥帳議事?！?/p>

沖進帥帳時，哪吒正把疫面妖的內(nèi)丹放在案上，姜子牙用打神鞭的鞭梢撥弄著，眉頭擰成了疙瘩：“妖丹的濁氣已清，可為何給百姓服用后，還是咳嗽不止？”

楊戩剛要說話，卻看見門口的素衣女子，瞬間握緊了三尖兩刃刀：“是你！”

哪吒猛地回頭，火尖槍幾乎要脫手而出。

可當(dāng)他看清女子懷里的玉瓶，還有發(fā)間那朵歪歪扭扭的珠花時，動作突然頓住了 。

那珠花是馬招娣用西岐的野薔薇編的，李知之總愛叼在嘴里玩。

“你……” 哪吒的聲音有些發(fā)啞。

李知之喘著氣，把玉瓶往案上一放：“這是蘇妲己的血露，沒有這個，妖丹解不了根本?！?/p>

她的聲音還帶著點沒褪去的輕嘶，說話時會下意識歪頭，像極了以前趴在哪吒肩頭時的模樣。

姜子牙拿起玉瓶，倒出一滴心頭血在妖丹上。

那殷紅的血珠剛觸到灰黑的妖丹，就像活過來似的，順著紋路漫開，竟讓妖丹漸漸透出瑩白的光澤。

“是真的?！?姜子牙撫著胡須，看向李知之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你是誰？為何會有蘇妲己的心頭血？”

李知之攥著裙擺，指尖掐出了紅痕。

她能感覺到蘇妲己留在體內(nèi)的靈力又在躁動，可看著哪吒擔(dān)憂的眼神，突然就不怕了：“我是知之?！?/p>

這四個字剛出口，哪吒的火尖槍 “當(dāng)啷” 掉在地上。他幾步?jīng)_過來，指尖懸在她頭頂，像是怕碰碎什么珍寶：“你化形了？”

李知之點點頭，突然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穿馬招娣做的新裙子，鼻尖一酸：“我被蘇妲己控制了，對不起，剛才攔著你了?！?/p>

哪吒沒說話，只是抬手幫她理了理凌亂的鬢發(fā)。指尖觸到她耳后的鱗片，化形后還沒完全褪去，像極了她還是小蛇時，頸后的那片銀鱗。

“回來就好?！?他的聲音很輕，卻讓帳內(nèi)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后來馬招娣抱著新做的襦裙沖進帥帳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李知之穿著哪吒的外袍（實在找不到合身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