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時，李知之突然拽住他的袖子：“街上是不是有賣面具的？昨天聽士兵說，最近有戲班來西岐?！?

哪吒挑眉：“你想看戲？”?

“不是，” 她眼睛亮晶晶的，“我想看看面具長什么樣?！?

西岐的市集總比別處熱鬧。

青石板路上擠滿了挑著擔子的商販，賣糖畫的老漢正用銅勺在石板上畫龍，糖絲在陽光下閃著琥珀色的光。

李知之剛走到一個賣面具的小攤前，就被貨架上的鬼面具吸引了。?

那面具是黑底的，眼角畫著血色的紋路，獠牙尖尖地翹著，看著就帶著股兇氣。

李知之拿起來往臉上一扣，透過眼洞看哪吒：“怎么樣？是不是很兇？”?

哪吒伸手捏住面具的邊緣，輕輕往下一拉，露出她亮晶晶的眼睛：“挺丑的?！?

李知之把面具往他臉上懟：“你戴就不丑了！”?

哪吒偏頭躲開，指尖卻不小心劃過她的唇瓣，兩人都僵了一下。

他輕咳一聲，轉(zhuǎn)身去看別的面具：“那邊有畫花的，你不喜歡？”?

李知之沒理他，又拿起個銀色的面具，上面刻著細密的云紋，戴在臉上只露著鼻子和嘴。

她對著小攤的銅盆照了照，突然湊近哪吒，聲音從面具后傳出來，悶悶的：“這個呢？是不是像仙人？”?

哪吒看著她露在外面的眼睛，長睫毛在面具邊緣投下淡淡的陰影，突然伸手摘掉她的面具：“沒你本人好看。”?

李知之的臉 “騰” 地紅了，伸手去搶面具，卻被他舉過頭頂。

她踮著腳去夠，裙擺掃過他的腳踝，帶著點癢意。

“還給我！” 她跳起來時，發(fā)間的珠花掉在了地上，滾到他的腳邊。?

哪吒彎腰撿起珠花，伸手替她別回發(fā)間，指尖擦過她的耳廓：“別鬧，帶你去個地方?！?

他帶著她走到街角的布莊，伙計正站在門口晾曬新到的綢緞，嫣紅的料子在風里展開，像極了哪吒的混天綾。

李知之剛走近，就被那抹紅色吸引了：“這布真好看。”?

老板娘是個和氣的

中年婦人，笑著迎上來：“姑娘好眼光，這是剛從南邊運來的云錦，做件襦裙最俏了?！?

她拿著軟尺就要量尺寸，李知之卻往哪吒身后縮了縮。

哪吒把她往前推了推，對老板娘說：“按她的尺寸，做件襦裙，要最簡單的樣式，別加太多繡活?！?

他知道李知之不習慣太花哨的衣裳，就像她還是小蛇時，總愛趴在素色的布上曬太陽。?

老板娘量尺寸時，李知之的肩膀繃得緊緊的，直到哪吒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她才放松下來。

量完尺寸，她突然指著貨架上的一塊寶藍色布料：“那個，給哪吒做件袍子吧？”?

那布料上織著暗紋的云紋，看著沉穩(wěn)又大氣。

哪吒剛想說不用，就見李知之拿起布料往他身上比了比：“你穿肯定好看，比你現(xiàn)在這件素袍子強多了?！?

老板娘在一旁笑道：“姑娘真有眼光，這料子配這位小哥的氣質(zhì)正好?！?

哪吒看著她認真的樣子，突然覺得穿件新袍子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