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點點頭，示意她分頭尋找。其實他心里清楚，水鬼多半還在府里，只是在等時機。

這類因冤屈而死的鬼魂，通常會在午夜時分力量最強，尤其是在自己死亡的時辰。

李知之小心翼翼地走到書架前，伸手抽出一本書，書頁一翻開，就有灰塵簌簌落下，嗆得她打了個噴嚏。

她隨手翻了翻，都是些枯燥的經書，顯然不是她要找的。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落在了書架和墻壁之間的縫隙里。

那里有一小片深色的痕跡，像是被水浸泡過，邊緣還帶著點濕意。

“哪吒，你看這個！” 她招呼道。

哪吒走過去，蹲下身查看。那水漬是新鮮的，邊緣還在微微擴散，顯然剛出現(xiàn)不久。他伸手摸了摸，水漬冰涼刺骨，帶著股河泥的腥氣。

“是水鬼留下的。” 哪吒站起身，“它往那邊去了。” 他指著水漬延伸的方向，正是書房的后門。

李知之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門縫下有串斷斷續(xù)續(xù)的水漬，像有人拖著濕淋淋的腳走過。

她心里有點發(fā)毛，卻還是壯著膽子：“我們跟上去看看？”

哪吒沒反對，只是握緊了她的手。

兩人順著水漬往書房外走，穿過雜草叢生的回廊，來到了院子的另一角。

這里離正屋很遠，角落里堆著些廢棄的農具，還有一口半埋在土里的水缸，缸口蓋著塊破木板，上面爬滿了青苔。

“水漬到這里就沒了?！?李知之指著水缸邊的地面，那里有一灘明顯的水漬，形狀像個人影，仿佛有人剛從水缸里爬出來。

她的注意力全在那灘水漬上，完全沒注意到身后的情況。

直到一滴冰涼的水落在她的肩頭，她才下意識地抬頭。

這一抬頭，嚇得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只見她頭頂上方，懸著一個 “人”。

不，不能說是人，那東西的臉被水泡得浮腫發(fā)白，五官都擠在了一起，眼白上布滿了紅血絲，嘴角還往下滴著水，烏黑的頭發(fā)像水草一樣垂下來，纏住了她的脖頸。

“啊 ——！”

凄厲的尖叫劃破了霄府的寂靜，連遠處正屋的孤燈都晃了晃。

李知之嚇得渾身僵硬，連后退都忘了，只能死死地盯著那張浮腫的臉，腦子里一片空白。

哪吒反應極快，在她尖叫的瞬間就已經轉身，火尖槍 “噌” 地出鞘，槍尖的烈焰瞬間照亮了角落，也照亮了水鬼猙獰的面容。

“滾開！” 他低喝一聲，火尖槍橫掃，帶著灼熱的氣浪劈向水鬼。

那水鬼似乎很怕火，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嘯，化作一道黑影往后退去，撞在了水缸上，發(fā)出 “哐當” 一聲巨響。

水缸上的破木板被震落在地，露出里面漆黑的水面。

水面上漂浮著些水草和雜物，隱約能看見缸底沉著什么東西，形狀像個人形。

李知之這才緩過神來，腿一軟就往地上倒，幸好被哪吒眼疾手快地扶住。

她死死攥著哪吒的胳膊，指節(jié)都在發(fā)白，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那、那就是…… 被淹死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