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小猴的手,慢慢爬上山崖,來到靈石面前。
就在兩人靠近靈石的瞬間,靈石突然爆發(fā)出耀眼的金光,金光直沖云霄,將整個花果山都籠罩在其中。
小猴被嚇得連忙躲到李知之身后,探出小腦袋,滿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靈石:“姐姐!石頭發(fā)光了!好亮??!”
李知之卻顯得十分平靜。
她早就知道這塊靈石的不凡,能孕育出石猴這樣的天地靈物,自然會有異常反應(yīng)。
她緩緩走上前,伸出手,輕輕撫摸上靈石的表面。
就在她的指尖觸碰到靈石的瞬間,靈石像是有了感應(yīng)一般,爆發(fā)出來的金光突然收斂,恢復(fù)了之前的模樣,只是表面多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像是在回應(yīng)她的觸摸。
李知之心中一動。
她能感覺到,靈石內(nèi)部蘊含著一股極為精純的先天靈氣,只是這股靈氣被牢牢封印在靈石內(nèi)部,無法釋放出來。
若是能將這股靈氣引導(dǎo)出來,不僅能讓靈石更快孕育出靈智,對她自身的修為恢復(fù)也會大有裨益。
她連忙打開乾坤袋,在里面翻找起來。
翻了許久,終于找到了一個小巧的玉瓶。
玉瓶是她之前用來裝瓊漿玉露的,可如今玉瓶已經(jīng)見底了。
李知之看著幾乎空了的玉瓶,心中有些無奈。
她將玉瓶倒過來,對著靈石輕輕晃動。
過了許久,才看到一滴晶瑩剔透的瓊漿玉露從瓶口滴落,緩緩落在靈石表面。
瓊漿玉露剛一接觸到靈石,就被靈石瞬間吸收。
靈石表面的光暈變得更加濃郁,隱隱有一絲微弱的靈識波動傳來,像是在表達感謝。
李知之等了許久,見玉瓶中再也滴不出瓊漿玉露,才將玉瓶收了起來。
她回頭一看,只見小猴正好奇地盯著她手中的玉瓶,眼睛里滿是渴望。
李知之忍不住笑了起來,問道:“小家伙,你想要這個瓶子?”
小猴連忙點頭,小腦袋點得像撥浪鼓一樣:“嗯!這個瓶子好漂亮,還香香的!”玉瓶是用上好的暖玉制成,表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還殘留著瓊漿玉露的清香。
“一個瓶子而已,沒什么要緊的?!崩钪χ鴮⒂衿窟f給小猴,“既然你喜歡,就送給你了。”
小猴接過玉瓶,開心地跳了起來,對著李知之連連作揖:“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李知之摸了摸小猴的頭,心中的思念之情更加強烈。
她知道自己不會再在這里停留下去,她對著小猴說道:“小家伙,姐姐要走了,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也要好好照看這塊石頭?!?/p>
小猴聽到李知之要走,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拉著她的衣角,帶著幾分不舍:“姐姐,你要去哪里?還會回來嗎?”
“姐姐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情。”李知之笑著說道,“等事情辦完了,姐姐會來看你的?!彼p輕掰開小猴的手,轉(zhuǎn)身朝著山崖一躍而下。
小猴站在山崖上,抱著玉瓶,看著李知之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天際,才戀戀不舍地轉(zhuǎn)身,小心翼翼地將玉瓶藏了起來。
風(fēng)裹著沙粒打在臉上時,李知之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踏入了怎樣一片絕境。
腳下的黃沙細得像碾碎的金箔,踩上去卻沒有半分松軟,每一步都要耗費比尋常地界多三倍的力氣。
正午的日頭懸在頭頂,明晃晃的光刺得人眼睛發(fā)疼,可她身上那件鵝黃色紗裙卻透著沁人的涼,裙擺僅及膝彎,腰間用同色絲帶松松系著,露出的腰線纖細卻有力,肚臍處鑲嵌的那顆雞油黃寶石最為惹眼,在烈日下流轉(zhuǎn)著溫潤又妖異的光。
他抬手攏了攏臉上的流蘇面紗,細密的金線流蘇垂至下頜,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將大半張臉都藏在陰影里,只露出一雙清亮卻含著冷意的眸子。
此刻站在這片連飛鳥都不見蹤跡的荒蕪沙漠中,倒真覺得這紗裙像是與周遭的黃沙融為了一體,又在這死寂里透出幾分鮮活。
不知走了多久,腳下的黃沙突然不再流動。
李知之停下腳步,指尖的靈力下意識地流轉(zhuǎn),卻發(fā)現(xiàn)周身的空氣像是被凍住了一般,連帶著風(fēng)都停了。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那處的黃沙竟在悄然凝結(jié),形成一個約莫三尺見方的淺金色光圈,將他穩(wěn)穩(wěn)圈在中央。
而光圈之外,世界正以一種詭異的姿態(tài)扭曲變形。
左上方向,原本還算平靜的沙漠突然掀起滔天巨浪,黃沙如憤怒的野獸般咆哮著翻滾,百米高的沙墻遮天蔽日。
可那狂暴的風(fēng)沙卻在觸及光圈邊緣時驟然消散,連一粒沙都沒能落在他的紗裙上。
右上方向則是另一番景象,暗紅的巖石裸露在外。
裂縫中不斷涌出帶著硫磺味的熱氣,幾座錐形山體正緩緩噴吐著黑煙,火星子落在巖石上滋滋作響,滾燙的氣流撲在臉上,讓他下意識地偏過頭。
紗裙的流蘇被熱浪吹得筆直。
他猛地轉(zhuǎn)身,身后的景象更讓人心頭發(fā)寒。
一片純白的雪地綿延至視線盡頭,雪花大如席,紛紛揚揚地落下,卻在接觸光圈時化作晶瑩的水珠。
雪地邊緣的空氣扭曲著,隱約能看到碧藍的海水在涌動,幾條色彩斑斕的魚群從半空中游過,魚鱗反射的光落在雪地上,竟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四種截然不同的景象以他腳下的光圈為中心,構(gòu)成了一個荒誕又詭異的空間,像是有人將四季四境硬生生掰碎后,又胡亂拼湊在一處。
李知之的眉頭皺得更緊,面紗下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個空間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被人為構(gòu)建的,而構(gòu)建者的氣息,他既熟悉又陌生。
一股難以言喻的厭惡感從心底翻涌上來,不是對這詭異景象的厭惡,而是對那個躲在暗處,將他困在此地看戲的人。
“出來?!彼_口,聲音透過流蘇面紗傳出,帶著幾分沙啞卻異常堅定。
無人應(yīng)答,只有風(fēng)沙的咆哮、火山的轟鳴、雪花的簌簌聲和海水的涌動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嘈雜的交響。
李知之閉上眼,周身的靈力驟然爆發(fā),鵝黃色的光暈從他體內(nèi)溢出,與腳下的金色光圈相互呼應(yīng)。
那光暈越來越盛,將整個空間都染成了暖黃色,沙墻在光暈中坍塌,火山的黑煙被驅(qū)散,雪花停止了飄落,海水也不再涌動。
可這只是短暫的平靜,下一秒,四種景象便以更狂暴的姿態(tài)反撲回來,沙粒帶著破空聲砸在光暈上。
滾燙的巖石碎屑濺起火星,冰冷的雪花凝結(jié)成冰錐刺向他,海水化作巨浪拍打著光圈邊緣。
李知之的嘴角溢出一絲血沫,他并非真的想打破這個空間。
這空間是那人的心神所化,強行打破只會兩敗俱傷。
他要做的,是喚醒那個討厭的人。
“司冥淵!”她嘶吼出聲,靈力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腳下的金色光圈突然爆發(fā)出刺眼的光芒,將四種景象同時壓下。
就在這時,空間的正中央突然泛起一陣漣漪,如同水面被投入石子,一個慵懶的身影緩緩浮現(xiàn)。
司冥淵打著哈欠,墨色的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肩頭,一件玄色的錦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領(lǐng)口大開,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鎖骨和胸口的一道舊疤。
他伸著懶腰,骨節(jié)發(fā)出輕微的脆響,狹長的丹鳳眼半瞇著,帶著剛睡醒的惺忪,看向李知之的眼神里滿是不耐。
“怎么了?”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依舊悅耳,“擾了我的清夢,知不知道該受什么罰?”
李知之沒有多余的廢話,腳下的金色光圈驟然收縮,化作一道流光纏在他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