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撲打在戲樓檐角的燈籠上,我扶著沈知微往巷口退。她斷臂處的血順著我的袖子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暈開一串暗紅。
二樓傳來鵝黃裙裾摩擦的聲響。"兩位姐姐倒是情深。"謝三小姐倚著雕花欄桿,指尖轉著枚青銅印章,"可惜你們爭來搶去的東西,不過是塊殘片罷了。"
我瞳孔猛然收縮。她手中印章與我袖中令牌產(chǎn)生共鳴,墻上的鳳凰紋路開始發(fā)燙。遠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是影衛(wèi)追來了。
"把鳳印給我。"我往前一步。
謝三小姐晃了晃印章:"你要的答案,不在鳳印里,在凰字背面。"
沈知微突然悶哼倒地。我轉身扶住她,發(fā)現(xiàn)她后背插著根銀針,針尾還掛著張字條:玄鳥歸巢,鳳凰涅槃。
戲樓上飄來幽冷笑聲:"姐姐們慢慢玩,我要去找陛下討教一下,當年佛窟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抱起沈知微沖進戲樓,她斷臂處的血染紅了我的衣襟。謝三小姐站在二樓欄桿旁,鵝黃裙擺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你以為太后為什么總讓我去佛窟?"沈知微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她讓我看著那個空著的襁褓,說這是鳳凰棲息的地方。"
謝三小姐輕笑:"兩位姐姐倒是執(zhí)著。佛窟大火那夜,真正的鳳凰早就飛走了。"
我后背發(fā)涼。記憶閃回太后臨終前攥著我手的樣子,她說"鳳凰將醒"時眼神卻飄向君無淵的方向。
"你到底想說什么?"我往前半步。
"當年調換嬰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后自己。"謝三小姐晃著印章,"她親手把真正的皇嗣送進火海,又在最后關頭反悔。"
沈知微劇烈咳嗽:"所以謝家賬本里的止血散配方..."
"是太后的親筆。"謝三小姐打斷她,"她在那個襁褓上涂了特制藥物,好讓后來找到的孩子永遠帶著這個印記。"
我摸向胸前令牌,它正燙得驚人。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是影衛(wèi)追來了。
"姐姐,"沈知微抓住我的手腕,"謝云舟說只要拿到完整鳳印,就能證明太后才是..."
話音被破門聲截斷。十幾個黑衣人涌進來時,我拽著沈知微滾向墻角。箭矢釘進木匣的悶響中,我聽見她手臂骨折的脆響。
"抓住那個拿木匣的女人!"為首的蒙面人厲喝。
我心頭一震。他們袖口露出的玄鳥銜環(huán)刺繡讓我瞳孔驟縮——謝家果然沒死絕。
濃煙中追出去時,雪地上凌亂的腳印指向東南。廢棄戲樓的輪廓隱約可見,那里曾是鏡閣傳遞消息的暗點。
寒風卷著碎雪撲面,我抱著沈知微躍上屋脊。瓦片在腳下打滑,血珠從她斷臂滴落,在雪地上綻成一串紅梅。
"快...甩開他們..."她虛弱地喘息,"鳳印背面..."
我咬緊牙關,抱著她翻過兩道矮墻。身后傳來弩箭破空聲,一支箭擦過我肩頭,撕開一道血口。血腥氣混著冷雪鉆進鼻腔,我嗅到熟悉的鐵銹味。
戲樓燈籠在遠處搖晃,像一串血珠綴在夜色里。沈知微突然悶哼,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后背還插著那根銀針,針尾的字條隨呼吸起伏。
"玄鳥歸巢..."我念出字跡,掌心沁出冷汗。
戲樓二層忽然亮起燭火。謝三小姐倚著雕花欄桿,鵝黃裙擺掃過門檻。"兩位姐姐倒是情深,"她指尖轉著青銅印章,"可惜爭來搶去的東西,不過是塊殘片。"
我瞳孔猛然收縮。她手中的印章與我袖中令牌產(chǎn)生共鳴,墻上的鳳凰紋路開始發(fā)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