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透過貓眼看外面。貓眼的視野里,徐盛的黑色西裝外套沾著雨珠。他一手插兜,另只手還捏著車鑰匙,指尖在金屬表面無意識地轉(zhuǎn)著圈。
她心臟突然跳得厲害。他平常從不去她公寓。
"時緣,開門。"他聲音不高,卻穿透了門板。
外面的樓道燈忽明忽暗,把他影子拉得很長。
她隔著門問"徐總,這么晚有事?"
門外的人沉默了幾秒。樓道燈突然閃了兩下,滅了。
"禮服試了嗎?"徐盛的聲音貼著門板傳來,比在辦公室時低些。
她看了眼沙發(fā)上的紅裙子:"還沒。"
"開門,我看看合不合身。"他說。
她摸到冰涼的門鏈:"現(xiàn)在很晚了,徐總。有問題明天再說吧。"
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停了。過了會兒,他輕笑一聲:"江時緣,你在怕什么?"
黑暗中,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特別響。
她解開門鎖,把門打開一條縫,門縫里,徐盛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驚人。他沒進來,只是伸出手,指尖擦過她耳邊的頭發(fā)。
"怕我?"他問,聲音很輕。
她往后縮了縮,后背抵上門框。他的手停在半空,然后慢慢收回去,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個小盒子。
"給你的。"他把盒子塞進她手里,指尖碰到你掌心,很燙。
她還沒來得及看,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電梯。樓道燈突然亮了,照出他挺拔的背影。
電梯門關(guān)上的瞬間,她低頭看那個絲絨盒子。和三年前裝鋼筆的盒子,一模一樣。
她毫不猶豫打開盒子看里面是什么:絲絨盒子里躺著枚素圈戒指,鉑金的,沒任何花紋。她指尖碰了碰,冰涼的金屬硌著掌心。
手機在這時瘋狂震動。劉玥發(fā)來段語音,背景音嘈雜:"時緣快看財經(jīng)版!徐氏集團要拆分戰(zhàn)略部!林默被調(diào)任歐洲分公司了!"
她握著戒指站在玄關(guān),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天邊隱隱有閃電,照亮窗玻璃上蜿蜒的水痕。
她把戒指放回盒子,打電話問劉玥拆分的具體情況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劉玥的聲音帶著喘:"你總算接了!我剛從酒會出來,業(yè)內(nèi)都在傳徐盛要動大手術(shù)——"
"拆分戰(zhàn)略部是怎么回事?"你打斷她。
"林默被踢走了??!"她聲音拔高,"明升暗降,歐洲分公司就是個空殼子。聽說他簽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根本沒法律效力,徐盛早就留了后手!"
她捏著手機走到窗邊,樓下的路燈亮著,沒看見徐盛的車。
"那股權(quán)..."
"假的!全是障眼法!"劉玥忽然壓低聲音,"時緣,你老實說,徐盛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他今晚在酒會上一直戴著枚舊鋼筆,有人說是前女友送的——"
手機突然沒電關(guān)機,屏幕暗下去。她看著黑掉的屏幕,想起三年前他送她鋼筆時說:"以后用它簽我們的合作協(xié)議。"
玄關(guān)的絲絨盒子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她對著鏡子拍了張照,只拍到肩膀以上,戒指在鏡頭里閃了下光。發(fā)送鍵按下的瞬間,手機自動關(guān)機了。
窗外的天開始泛白。她坐在沙發(fā)上等天亮,紅裙子還穿在身上,戒指硌得無名指有點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