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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影視同人  朝雪錄  燕遲   

第49章塵埃落定2

朝雪錄:世子殿下不要跑

秦府的喧囂與罪孽,終隨著那場大火歸于死寂。

焦土之上,燕遲與黎汐并肩而立。微風掠過,帶來一絲難言的沉重。黎汐抬眸望向遠處,隨即吩咐手下將井中的十三具尸骨悉數(shù)送回。

她們中,有家可歸的,便護送回親人身邊;而那些無父無母、孤苦無依的,也需擇一處凈土,好生安葬。這不僅是對逝者的尊重,更是對生者心靈的慰藉。每一步行動都帶著一份肅穆,仿佛要將這片大地曾經(jīng)承受的苦難輕輕撫平。

黎汐清怡,派人去核實那些女子的身世,尋其家人,送她們遺骸歸鄉(xiāng)。若無親無故,便好生安葬,令其入土為安。

清怡大人,若尋到的家人……心術(shù)不正,只想拿錢,并不愿盡心安葬呢?我們還要給錢嗎?

黎汐眸光微冷,望向遠處荒蕪的天際,聲音里帶著一絲看透世情的淡漠。

黎汐這世間事,豈能盡如人意?派人盯著,親眼看著她們下葬。之后,給些銀錢打發(fā)了便是。

清怡是!大人!

另一邊,劫后余生的秦府別院卻并未安寧。

姚心蘭受驚過度,當夜便早產(chǎn)。凄厲的痛呼劃破夜空,產(chǎn)房外燈火通明,人影惶惶。秦莞、岳凝與秦三夫人皆守在門外,焦灼萬分。

當黎汐與燕遲趕到時,正見秦三夫人雙手合十,對著虛空不住地叩拜祈禱,口中念念有詞,聲音發(fā)顫。

萬能配角……求佛祖保佑,一定要是個孫子,是個男孩兒才好……讓我秦家這一支,留個根苗吧……

搖曳的燈火將她驚恐而充滿期望的臉映照得明暗不定,與屋內(nèi)產(chǎn)婦的掙扎嘶喊交織成一幅令人窒息的圖景。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一名面帶倦色卻難掩喜氣的侍女剛踏出半步,話音未起——

秦三夫人已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死死攥住侍女的手腕,聲音因極度緊張而尖利急促。

萬能配角生了?是男是女?!

萬能配角恭喜夫人,少夫人生了!母女平安!

萬能配角女…女孩?

秦三夫人臉上的急切與期望瞬間凝固,隨即碎裂成難以置信的失望與灰敗。那“女孩”二字,對她而言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靂,將她所有的寄托轟得粉碎。她身形猛地一晃,若非及時扶住門框,幾乎軟倒在地。

下一刻,她像是怕沾染上什么不祥之物般,猛地松開侍女,轉(zhuǎn)而一把拉住自己身旁的女兒,臉色鐵青,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便走,頃刻間便將產(chǎn)房外的焦灼與期盼甩在身后,只留下一個決絕而冰冷的背影。

與她的反應(yīng)截然相反,岳凝卻是瞬間笑逐顏開,她欣喜地拉住身旁的黎汐和秦莞急忙要向屋里沖去!

岳凝太好了!快,我們快進去看看孩子!

燕遲等等!

一道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是燕遲。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卻又在半空頓住。岳凝腳步一停,疑惑地回頭看向他,秀眉微蹙。

岳凝七哥,你干嘛?

黎汐和秦莞也同時投來詢問的目光。燕遲看著眼前三人,特別是黎汐那清澈探究的眼神,原本想關(guān)心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化作略顯生硬的兩個字。

燕遲……無事。

岳凝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弄得一頭霧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岳凝莫名其妙!

說罷,也不再理會他,重新拉起黎汐和秦莞,興高采烈地掀簾進了內(nèi)室。

燕遲獨自留在原地,望著晃動的門簾,摸了摸鼻子,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和無奈。屋內(nèi)的姚心蘭,望著自己的女兒,思緒萬千,對秦府充滿失望!

屋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血腥與藥味。姚心蘭虛弱地靠在枕上,目光膠著在懷中那小小襁褓上,眼神復(fù)雜萬千,愛憐、痛楚、絕望交織,最終盡數(shù)化為對秦府的冰冷失望。

秦莞走近,看著她蒼白失神的模樣,心中不忍,輕聲開口,話語卻如重錘敲擊在心

秦莞大嫂,你……務(wù)必要想清楚。你若仍心存死志,一了百了,可你的孩子,從此便要孤零零一人,面對這世間冷暖,面對這個……或許再無溫情的家。

黎汐靜立一旁,目光掃過這對劫后余生的母女,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力道

黎汐帶她離開這里,或許是一個新的開始。

她說完,便適時地給了她們獨處的空間,示意了一下岳凝,兩人悄然退出房間,將滿室的沉重與抉擇留給了姚心蘭自己。

廊下,燕遲獨坐桌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溫熱的茶杯,目光低垂,似在凝視杯中沉浮的茶葉,又似神游天外。

輕盈的腳步聲自身后響起,他驀然回首,見是黎汐與岳凝一前一后出來。他的目光越過岳凝,徑直落在那道清冷沉靜的身影上,無聲地等待著,仿佛周遭一切都已模糊,唯余她一人。

岳凝在一旁坐下,回想起方才種種,仍覺心驚,不由感嘆。

岳凝黎姐姐,你說以往看那秦琛,也算得上是位翩翩公子,誰能想到他背地里竟做出這等狠毒之事!

黎汐眸光微斂,聲音平緩卻帶著看透世情的疏淡,她話音甫落,燕遲卻忽然開口,聲音低沉,目光灼灼地鎖住她。

黎汐世間百態(tài),人心最為難測。一個人可以有許多副面孔,自然也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燕遲那你呢?

黎汐聞言一怔,顯然沒料到他會突然有此一問。隨即,她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方才那點疏離頃刻消散,又恢復(fù)了那般慵懶而帶著幾分戲謔的模樣,眼波流轉(zhuǎn)間看向燕遲。

黎汐世子殿下不是早已見識過了?怎么,難不成還想與我……

一旁的岳凝只知道自家七哥對黎汐頗有好感——準確來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喜歡——卻萬沒想到黎汐竟如此大膽直接,當場反將一軍!她頓時睜大了眼睛,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饒有興致地欣賞起這突如其來的“鬧劇”來。

黎汐的話音裊裊,刻意留下的那片引人遐想的空白尚未散去,燕遲看著她那雙含笑帶媚、仿佛能勾魂攝魄的眸子,只覺得耳根不受控制地陣陣發(fā)燙,心跳也漏了幾拍。

就在這曖昧無聲流淌、幾乎要將他淹沒的當口,一陣清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秦莞的身影恰時出現(xiàn)在廊下,她的到來如同投入靜湖的一顆石子,瞬間打破了那層無形卻濃稠的氛圍。

秦莞汐汐,世子殿下,郡主!

秦莞輕聲招呼,目光略帶詢問地掃過幾人,并未察覺方才空氣中涌動的暗流,卻恰到好處地解了燕遲的圍。

燕遲輕咳一聲,順勢移開視線,借以掩飾方才的失態(tài)。黎汐則從容自若地轉(zhuǎn)向秦莞,唇角依舊噙著那抹了然又玩味的笑意,仿佛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

黎汐小碗兒,你大嫂她如何了?

秦莞大嫂她想通了。她會帶著孩子回舒家娘家去。

岳凝那就好,總算有個安穩(wěn)的去處。

燕遲此時已收斂心神,聲音恢復(fù)了一貫的低沉,帶著幾分深思。

燕遲秦琛手中犯下的三條人命,我原本以為他早已泯滅天良,沒想到他最后先救他的妻兒!

岳凝正如黎姐姐所說

岳凝人心最是復(fù)雜難辨,善與惡有時竟能并存。

黎汐采荷本是慘遭迫害的受害者,最終卻化身為殘忍冷酷的行兇者。

黎汐秦琛為了一己私情乃至弒父,悖逆人倫,可臨到盡頭,卻仍存有一絲為人夫、為人父的舔犢之心。這其中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

秦莞輕嘆一聲,聲音里帶著看盡紛擾后的疲憊與通透。

秦莞如今他們一同葬身火海,生前種種愛恨癡纏,怕是再也難分是非,難斷恩怨了。

岳凝聽著,雙手托腮,忍不住唏噓。

岳凝這秦府里發(fā)生的事,真是樁樁件件都匪夷所思,難怪最近你們?nèi)齻€都忙得團團轉(zhuǎn),都沒空理我了!

黎汐見她那副嬌憨抱怨的模樣,眼中不禁浮現(xiàn)出真切的笑意,沒忍住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鼓起的臉頰。一旁的燕遲看著黎汐對岳凝流露出這般自然而親昵的舉動,目光微凝,心中竟不自覺地掠過一絲極淡的、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吃味。

燕遲不過主犯與從犯雙雙殞命,此案也算了結(jié)干凈了!

岳凝一聽,立刻驚喜地望向黎汐與秦莞,眼中滿是期待,黎汐聞言莞爾一笑,語氣卻透著一絲現(xiàn)實的考量。

岳凝那豈不是說,小碗兒和黎姐姐現(xiàn)在都有空陪我了?

黎汐我自是得空。只是秦府如今前景堪憂,聲名盡毀,難免波及小碗兒自身。她眼下,恐怕并無心思陪你玩樂了。

岳凝卻滿不在乎地一揚下巴,熱切邀請,只見她越說越興奮,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三人并肩而行的熱鬧場景。

岳凝怕什么!小碗兒可以搬來與我同住呀!黎姐姐,要不然你也一起來吧!這樣我們不僅能作伴,我還能跟著你們一起查案呢!

秦莞多謝郡主好意。只是秦府如今聲名狼藉,我實在不能再連累你,平白讓你受人非議……

秦莞看著她們二人,心中暖流涌動,只覺得能結(jié)識這樣的摯友是何其幸運。她柔聲婉拒時,黎汐徑直打斷,語氣淡然卻不容置疑,甚至帶著一絲自嘲。

黎汐你來與我同住。

黎汐我的名聲,早就爛大街了,不差你這一點。

燕遲聽著黎汐這般輕描淡寫地貶損自己,眉頭微不可查地一蹙,心口像是被細針輕輕刺了一下,泛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不適。

岳凝也立刻搶著表態(tài),揮舞著小拳頭,一副要與人干架的模樣。

岳凝我也不怕!況且,我看誰敢非議你和黎姐姐!誰敢亂嚼舌根,我……我就拿鞭子抽他們!

她這副護短又嬌蠻的模樣,頓時將黎汐和秦莞都逗笑了,兩人忍不住“嗤”一聲笑了出來,方才略顯沉重的氣氛也隨之驅(qū)散了不少。

燕遲看著岳凝那副挽袖子揮鞭、躍躍欲試的模樣,忍不住皺眉,低咳一聲以示提醒。

岳凝聞聲,悄悄瞥了一眼自家表兄那不太贊同的臉色,立刻像被捏住了后頸皮的小貓,訕訕地收斂了張牙舞爪的姿態(tài),稍稍坐正了些。

黎汐將這小動作盡收眼底,暗暗掃了燕遲一眼,眼波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怪,嫌他嚇著了這活潑的小姑娘。

燕遲接收到她的目光,卻順勢開口,將話題引向正事,聲音沉穩(wěn)而認真。

燕遲黎汐,待我日后入職刑部,你可愿在回京之后,助我一臂之力?

黎汐聞言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在此刻提出此事,隨即唇角彎起一抹清淺而鄭重的笑意。

黎汐當然。

一旁的秦莞見黎汐表態(tài),急忙拉住她的衣袖,眼中閃著期盼的光。

秦莞那我要助汐汐勘驗尸身,研讀醫(yī)毒卷宗!

黎汐側(cè)過頭來,目光如春風般溫和而又透著篤定,輕緩地點了點頭。秦莞見狀,壓抑的欣喜驟然釋放,眉眼間瞬間綻開了明朗的笑容。

黎汐自然,我答應(yīng)過你!小碗兒,凡我力所能及之處,你皆可參與。

秦莞我求之不得!

岳凝眼看他們?nèi)詢烧Z便定了下來,急得一把抓住秦莞的手,身子往前一傾,恰好擋住了燕遲看向黎汐的視線,連聲嚷道。

岳凝黎姐姐!七哥!小碗兒,還有我!我也要去!你們可不能丟下我!

燕遲見她這般毛毛躁躁又煞風景,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無奈地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將她從黎汐和秦莞面前拎開,帶到一旁低聲說道。

燕遲你給我過來!

岳凝七哥!

燕遲成天就知道吃吃吃,玩玩玩,怎么會有你這么個麻煩精呢?

岳凝你手勁怎么這么大呀!

黎汐與秦莞看著這對表兄妹,不由地低頭抿唇偷笑,廊下的氣氛一時變得輕快而溫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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