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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穿越  年上年下  御姐     

第十七章:帝王撒嬌實錄

她總在擺爛時被愛

“這道,準奏?!?/p>

冰冷的聲音裹挾著氤氳的水汽,如同宣告世界法則的烙印,狠狠砸在希月徹底空白混沌的意識上。

后背玄衣上那個由她之手寫下的、巨大而鮮艷的“家”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灼燒著她的視網(wǎng)膜,更灼穿了她所有殘存的理智!與奏折上那個冰冷的“抄”字遙相呼應,構(gòu)成一道血腥殘酷、又帶著絕對掌控意味的死亡判詞!

鳳傾凰緩緩轉(zhuǎn)過身。氤氳的白霧在她周身繚繞,七彩的微光透過水汽,跳躍在她輪廓分明的、冰冷絕艷的臉上。玄色的濕透絲衣緊貼著她充滿力量感的身軀,勾勒出驚心動魄的侵略性線條。水珠順著她烏黑的長發(fā)滾落,沿著修長的脖頸,滑入那深沉的、被泉水浸透的衣襟。而她后背那刺目的朱砂字跡,在深沉的墨色底襯上,散發(fā)著妖異而冰冷的光芒,如同無聲的嘲諷,昭示著方才發(fā)生的一切是何等的荒謬與驚悚!

希月癱在光滑溫熱的玉臺上,身體浸泡在乳白色的泉水中,只余肩頸以上暴露在微涼的空氣里。溫熱的泉水也無法驅(qū)散從靈魂深處蔓延上來的徹骨寒意。巨大的驚駭和荒謬感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攫住了她的心臟,勒得她無法呼吸!她死死地盯著那個刺目的“家”字,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渾身僵硬,連指尖都無法動彈分毫。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那鮮艷欲滴的朱砂紅,如同凝固的鮮血,在她失焦的瞳孔中瘋狂蔓延、旋轉(zhuǎn)!

鳳傾凰似乎很滿意她這副被徹底碾碎神智的呆滯模樣。冰冷的唇角極其輕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弧度一閃而逝,快得如同錯覺。她不再言語,甚至不再看希月一眼,仿佛剛才那驚世駭俗的舉動只是拂去指尖的一滴水珠。

她極其隨意地,如同丟棄一件無用的工具,將手中那份攤開的奏折連同那支掉落在溫泉中、早已被吞沒的朱筆,一起拋在了溫熱的白玉平臺邊緣。明黃的奏折被泉水浸濕了一角,上面那個巨大的“抄”字在濕潤中微微暈開,顯得更加猙獰。

然后,她邁開修長的腿,踏著溫熱的泉水,朝著溶洞穹頂垂落水簾的一處更為開闊、水流更為湍急的區(qū)域走去。水波在她身后蕩漾開來,劃開乳白色的漣漪。她背對著希月,線條優(yōu)美的脊背在朦朧的水汽中若隱若現(xiàn),那個巨大的朱砂“家”字如同附骨之疽,緊緊貼服其上。

希月依舊僵在那里,如同被遺棄在孤島上的石雕。時間在氤氳的水汽、流淌的泉水和死寂的沉默中緩慢流逝。溫熱的泉水包裹著她,帶來一種近乎麻痹的舒適感,暫時壓下了左肩深埋的鈍痛,卻無法撫平心頭的驚濤駭浪。她看著那個在湍急水流中靜靜佇立的玄色背影,看著那刺目的朱砂烙印,巨大的恐懼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強行拖入這場瘋狂游戲的荒謬感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逼瘋。

不知過了多久,當溶洞穹頂垂掛的鐘乳石折射的七彩微光都似乎黯淡了幾分時,鳳傾凰終于從那湍急的水域中走了出來。

她并未走向希月,而是徑直踏上了岸邊溫熱的白玉平臺。水珠順著她緊貼身體的玄色絲衣滾落,在光潔的地面上留下蜿蜒的水痕。她隨手拿起搭在石柱上的、厚重干燥的玄色錦袍,動作利落地披在身上,寬大的袍袖瞬間遮掩了那驚心動魄的曲線和……后背那刺目的朱砂烙印。

濃烈的龍涎香氣再次彌漫開來,霸道地壓過了溫泉的硫磺氣息。

“起來?!北涞拿钤俅雾懫?,穿透了水汽的阻隔。

希月猛地一顫!如同被無形的鞭子抽中!巨大的恐懼讓她下意識地掙扎著,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支撐著光滑的玉臺,極其艱難地想要站起身。濕透的素白中衣沉重地貼在身上,冰冷黏膩,每一次細微的動作都牽扯著身體的虛弱和左肩的隱痛。她雙腿發(fā)軟,腳下濕滑,幾次踉蹌,險些再次跌入泉水中。

鳳傾凰就那樣站在岸邊,披著寬大的玄袍,如同掌控一切的神祇,冰冷的目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狼狽的掙扎。沒有伸手,沒有催促,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沉寂和令人窒息的威壓。

終于,希月渾身濕透、瑟瑟發(fā)抖地爬上了白玉平臺。冰冷的空氣瞬間裹挾了她,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濕透的衣物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少女單薄而青澀的輪廓,帶來巨大的羞恥感和無助。

鳳傾凰的目光在她濕漉漉、狼狽不堪的身上掃過,如同審視一件剛剛清洗完畢、等待處理的物品。那眼神里沒有任何溫度,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跟上?!北涞拿钔鲁?,她不再停留,轉(zhuǎn)身大步朝著??吭谄脚_邊緣的玄黑車輦走去。沉重的袍袖帶起一股冰冷的勁風。

希月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踉蹌著,一步一滑地跟在后面。濕透的衣物摩擦著皮膚,冰冷而沉重。腳下光滑的白玉地面殘留著水跡,讓她走得異常艱難。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濕漉漉的腳印。

車輦厚重的車門無聲地合攏,再次隔絕了外面硫磺氣息彌漫的溶洞世界。車內(nèi),夜明珠柔和冰冷的光暈下,彌漫著濃郁的龍涎香氣和一種……更加深沉的寂靜。

鳳傾凰在軟榻上坐下,寬大的玄袍隨意地散開。她再次拿起矮幾上那份似乎永遠也處理不完的奏報,垂眸翻閱起來。冰冷的側(cè)臉在光暈下如同完美的玉雕,沒有任何情緒波瀾。

希月蜷縮在車廂角落冰冷的地毯上,濕透的身體因為寒冷而劇烈地顫抖著。她不敢靠近那張寬大的軟榻,更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只能將自己縮成一團,試圖汲取一絲微弱的暖意。濕冷的衣物緊貼著皮膚,帶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讓她牙齒都忍不住咯咯作響。左肩深埋的鈍痛在寒冷和濕氣的刺激下,再次隱隱發(fā)作。每一次細微的顫抖,都牽扯著脖頸上那圈青紫褪去、卻依舊猙獰的指痕,帶來火辣辣的撕裂感。

車輦在輕微的震動中開始移動。外面只剩下沉悶的車輪碾壓聲和異獸低沉的呼吸聲。

寒冷如同跗骨之蛆,一點點侵蝕著希月的意識。她感覺自己的體溫正在被一點點抽離,身體越來越僵硬,思維也越來越模糊。巨大的疲憊感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鉛,每一次掙扎著睜開,看到的都是軟榻上那個玄色身影冰冷而專注的側(cè)臉。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這段冰冷而漫長的路程的。

當車輦再次停下,車門打開時,撲面而來的是熟悉的、冰冷而沉重的帝王寢殿氣息——濃重的藥味、沉凝的龍涎香,還有一股若有若無、卻如同詛咒般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希月幾乎是憑借著最后一絲本能,踉蹌著爬下車輦,跟在鳳傾凰身后,一步一挪地挪回了那座巨大而冰冷的牢籠。

春桃無聲地迎了上來。當她看到希月渾身濕透、瑟瑟發(fā)抖、臉色慘白如紙的模樣時,平靜無波的眼底終于掠過一絲極其明顯的驚愕和擔憂。她立刻上前想要攙扶。

“滾開。”冰冷的呵斥如同炸雷!鳳傾凰甚至沒有回頭。

春桃的身體瞬間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只能眼睜睜看著希月如同被遺棄的落水貓,顫抖著、極其艱難地挪向內(nèi)室。

鳳傾凰徑直走向御案。她脫下那件厚重的玄袍,隨手扔在一旁。里面依舊是那件在溫泉中被浸透、又被體溫和玄袍捂得半干的玄色絲質(zhì)里衣。衣料緊貼著她的身體,勾勒出流暢而充滿力量感的線條,后背……似乎還能隱約看到朱砂暈染的痕跡?

她看也沒看角落里的希月,在御案后坐下,拿起朱筆,再次埋首于那似乎永遠也批閱不完的奏折之中。

希月終于挪到了龍床邊。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脫掉身上冰冷沉重、濕透黏膩的素白中衣。濕冷的衣物剝離身體,帶來一陣短暫的、刺骨的寒意,隨即又被寢殿內(nèi)更加深沉的冰冷所取代。她只穿著單薄的褻衣,顫抖著鉆進冰冷的錦被深處,試圖用厚重的錦被汲取一絲微弱的暖意。

然而,徹骨的寒意如同毒蛇,早已鉆入了她的骨髓。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牙齒咯咯作響。濕漉漉的雪色長發(fā)黏在冰冷的額角和脖頸上,帶來陣陣寒意。左肩的鈍痛在寒冷的刺激下變得更加清晰,每一次細微的顫抖都如同針扎。

她將自己蜷縮成最小的一團,試圖保存最后一點體溫。意識在寒冷、疲憊和巨大的精神沖擊下,漸漸模糊。眼前御案后那個在燭火下批閱奏折的玄色身影,也變得朦朧而遙遠……

不知過了多久。

“咳咳……咳咳咳……”

一陣壓抑的、帶著濃重鼻音和明顯沙啞的嗆咳聲,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寢殿內(nèi)死一般的沉寂!

希月被這突如其來的咳嗽聲猛地從昏沉的邊緣驚醒!她下意識地睜開眼,循聲望去。

御案之后,鳳傾凰依舊保持著批閱奏折的姿勢。只是,那握筆的手……似乎在極其輕微地顫抖?她微微低著頭,烏黑的長發(fā)有幾縷垂落頰邊,遮住了她大半的側(cè)臉。寬大的玄色絲質(zhì)里衣包裹著她修長的身軀,在燭火跳躍的光線下,那挺直的脊背似乎……不再像平時那般如同鋼鐵般不可撼動?反而透出一種細微的、不易察覺的緊繃?

又是一陣壓抑不住的嗆咳!比剛才更加劇烈!她的肩膀因為咳嗽而微微聳動,握著朱筆的手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那聲音沙啞而沉悶,帶著一種仿佛胸腔被撕裂般的痛苦!

“咳咳咳……呃……”咳嗽聲猛地被強行壓抑下去,發(fā)出一聲如同被扼斷般的悶哼。隨即,是更加急促而痛苦的喘息。

希月驚疑不定地看著。一股極其陌生的感覺悄然爬上心頭。那個如同冰山、如同魔神、永遠散發(fā)著冰冷威壓和毀滅氣息的帝王……也會生病?也會……如此脆弱?

就在這時,鳳傾凰似乎再也支撐不住。她猛地將手中的朱筆拍在御案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明黃的奏折被筆身掃落,散亂地掉在地上。

她用手撐著沉重的御案,試圖站起身。然而,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隨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撐,猛地向后踉蹌一步,重重地靠在了冰冷的蟠龍柱上!寬大的玄色絲衣包裹的身體,此刻卻透出一種異常的沉重和虛弱!

她微微仰起頭,靠在冰冷的柱子上,緊閉著雙眼。濃密的長睫在眼瞼下投下濃重的陰影,微微顫抖著。那張美艷絕倫的臉上,此刻褪去了所有的冰冷威儀,只剩下一種病態(tài)的、不正常的潮紅!飽滿的唇瓣微微張開,急促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明顯的滯澀感,仿佛空氣都帶著細小的冰針,刺入她的肺腑!

額頭上,一層細密的冷汗在燭光下閃爍著微光,順著她光潔的額角滑落,浸濕了垂落的幾縷鬢發(fā)。那只撐著蟠龍柱的手,骨節(jié)分明,此刻卻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指尖甚至泛著不正常的青白色!

一股濃烈的、混合著藥味和龍涎香氣的……滾燙熱意,如同無形的浪潮,隨著她沉重的呼吸,瞬間在寢殿內(nèi)彌漫開來!

鳳傾凰……真的病了!

而且病勢洶洶!

巨大的驚愕瞬間壓過了希月心中的恐懼!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蜷縮在錦被中的身體忘記了顫抖,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個倚靠在冰冷柱子上、緊閉雙眼、急促喘息、渾身散發(fā)著病弱與高熱氣息的帝王身影。

這還是那個……將她如同玩物般擺弄、在金鑾殿上寫下“殺”字、在溫泉中讓她在背上書寫“家”字、廢黜六宮、點燃烽火只為一句“煙花”的冷酷暴君嗎?

眼前的鳳傾凰,褪去了所有堅硬冰冷的鎧甲,只剩下一具被高熱折磨、虛弱不堪的軀殼。那因為痛苦而緊蹙的眉心,那急促而艱難的喘息,那額角滾落的冷汗……所有的一切,都透出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脆弱感!一種……近乎凡人的、需要被照顧的脆弱!

這巨大的反差,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穿了希月心中那堵由恐懼和麻木筑起的高墻!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極其陌生的沖擊和……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極其微弱的悸動?

“水……”一聲極其微弱、帶著濃重沙啞和痛苦鼻音的囈語,從鳳傾凰干裂的唇瓣間溢出。那聲音不再是冰冷的命令,而是充滿了病中難耐的干渴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軟弱。

希月的心臟猛地一跳!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她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矮幾上溫著的銅壺和干凈的玉杯。

春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在內(nèi)室門口。她顯然也聽到了動靜,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她快步走向矮幾,動作麻利地倒了一杯溫水。

然而,就在春桃端著水杯,準備走向倚靠在蟠龍柱上、閉目喘息的女帝時——

“滾!”一聲沙啞、虛弱、卻依舊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壓和暴戾氣息的呵斥,猛地從鳳傾凰口中擠出!她甚至沒有睜開眼,只是憑著本能和那深入骨髓的掌控欲,發(fā)出了驅(qū)逐的命令!

春桃的腳步瞬間僵??!端著水杯的手停在半空。她看著女帝緊閉雙眼、布滿病態(tài)潮紅的臉頰和那急促痛苦的喘息,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掙扎。最終,她還是極其緩慢地、無聲地退后了一步,垂下了眼簾,如同最忠誠的影子,退回到了寢殿的角落陰影里。只是那端著水杯的手,依舊穩(wěn)穩(wěn)地停在矮幾旁,杯中的溫水散發(fā)著裊裊的熱氣。

寢殿內(nèi)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鳳傾凰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痛苦的喘息聲,以及那彌漫在空氣中的、滾燙而令人窒息的高熱氣息。

希月蜷縮在冰冷的錦被里,看著倚靠在柱子上痛苦喘息的女帝,看著角落陰影里無聲肅立的春桃,看著矮幾上那杯散發(fā)著熱氣的溫水……巨大的矛盾和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情緒在她心中瘋狂沖撞!

她應該感到快意嗎?這個冷酷掌控她一切、帶給她無盡恐懼和痛苦的暴君,終于也嘗到了病痛的折磨?

她應該恐懼嗎?如果她真的病倒了,這巨大的權(quán)力漩渦是否會瞬間將她撕碎?那些被廢黜的妃嬪、那些被抄家滅族的官員、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是否會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般撲上來?

還是……應該……

那一聲微弱沙啞的“水……”,如同魔咒般在她耳邊回蕩??粗P傾凰因為干渴而微微翕動的干裂唇瓣,看著她額角不斷滾落的冷汗,看著她緊蹙的眉心間流露出的痛苦……希月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傳來一陣陣窒息的悶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動起來的。

仿佛被一種無形的、超越了恐懼和理智的力量所驅(qū)使。她極其緩慢地、極其艱難地,掀開了身上冰冷的錦被。徹骨的寒意瞬間包裹了她只穿著單薄褻衣的身體,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左肩的鈍痛在寒冷的刺激下變得更加清晰。

她咬著下唇,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支撐著身體,極其小心地、如同踩在刀尖上一般,一點一點地挪下冰冷的龍床。雙腳踩在金磚地面上,冰冷的觸感讓她腳趾都蜷縮起來。

她不敢去看御案后那個倚靠在冰冷蟠龍柱上、閉目喘息的身影,只是死死地盯著矮幾上那杯散發(fā)著裊裊熱氣的溫水。仿佛那是她唯一的目標,是這片冰冷絕望中唯一的光亮。

一步,兩步……腳步虛浮而踉蹌。每一次邁步都牽扯著身體的虛弱和左肩的疼痛。濕漉漉的長發(fā)黏在冰冷的后頸上,帶來陣陣寒意。

終于,她挪到了矮幾旁。溫熱的水汽撲面而來,帶來一絲微弱的暖意。她伸出那只冰涼顫抖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溫熱的玉杯杯壁。溫熱的觸感順著指尖傳來,讓她冰冷的手指有了一絲微弱的知覺。

她端起水杯。杯中的溫水微微晃動著,映照出她蒼白驚惶的臉。

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壓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恐懼和那無法理解的悸動。她端著那杯溫水,如同端著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又如同捧著一塊滾燙的烙鐵,極其緩慢地、極其艱難地,朝著御案后那個散發(fā)著滾燙高熱和痛苦氣息的身影走去。

每一步,都如同踏在深淵的邊緣。巨大的壓力讓她幾乎窒息。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能感受到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的黏膩感。

她終于走到了鳳傾凰的面前。

近在咫尺!

濃烈的、混合著藥味和龍涎香氣的滾燙熱浪撲面而來!幾乎要將她吞噬!鳳傾凰緊閉著雙眼,濃密的睫毛因為痛苦而微微顫抖,眉心緊蹙成一個深刻的褶皺。干裂的唇瓣微微張開,急促而艱難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滯澀的痛楚。額頭上細密的冷汗匯聚成珠,沿著她光潔卻泛著病態(tài)潮紅的臉頰滑落,滴落在玄色的絲衣領口,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那因為高熱而散發(fā)出的、如同實質(zhì)般的滾燙氣息,灼烤著希月冰冷的臉頰和裸露在外的皮膚。巨大的威壓和那深入骨髓的恐懼再次攫緊了她!端著水杯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杯中的溫水幾乎要潑灑出來!

就在這時——

鳳傾凰似乎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氣息和那微弱的水汽。她極其艱難地、極其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總是如同寒潭深淵般冰冷銳利的鳳眸,此刻卻蒙上了一層濃重的水汽!眼神渙散,失去了所有焦距,只剩下被高熱灼燒的痛苦和一種近乎本能的茫然!長睫上甚至沾染著細微的水光,不知是冷汗還是……別的什么?

她的目光極其艱難地、如同蒙塵的琉璃般,緩緩聚焦在眼前那張因為恐懼而慘白、布滿驚惶的、近在咫尺的臉上。

四目相對!

希月的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要丟下杯子轉(zhuǎn)身逃跑!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鳳傾凰瞳孔中自己驚恐失措的倒影!

然而,鳳傾凰的眼神只是極其短暫地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那渙散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落在了她手中那杯散發(fā)著裊裊熱氣的溫水上。

干裂的唇瓣極其輕微地翕動了一下,發(fā)出一聲更加微弱、更加沙啞、帶著濃重鼻音和痛苦渴求的囈語:

“水……”

那聲音,不再是帝王的命令,而像是一只受傷瀕死、在沙漠中掙扎的幼獸,發(fā)出的最本能的哀鳴。充滿了無助、干渴和……一絲令人心碎的軟弱。

這聲微弱的囈語,如同最后一根稻草,瞬間壓垮了希月心中那堵?lián)u搖欲墜的恐懼高墻!一股巨大的、無法言喻的酸澀和沖動猛地沖上了她的眼眶!

她不再猶豫!也顧不上那深入骨髓的恐懼!

她顫抖著,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極其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將溫熱的玉杯杯沿,抵在了鳳傾凰干裂的唇邊!

動作帶著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近乎虔誠的小心翼翼。

溫熱的清水,緩緩浸潤了那干渴灼燒的唇瓣。

鳳傾凰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沙漠旅人,本能地微微仰起頭,急促而貪婪地吮吸著杯中的溫水!

“咳咳……咳……”喝得太急,她再次嗆咳起來!身體因為劇烈的咳嗽而猛地向前傾去!滾燙的額頭幾乎要撞到希月端著杯子的手上!

希月嚇得手猛地一抖!杯中的水潑灑出來一些,濺濕了鳳傾凰玄色的絲衣前襟和她自己的手背!

“對……對不起!”希月驚恐地低呼,下意識地想要后退!

然而,就在她想要抽回手的剎那——

一只滾燙的手!帶著驚人的熱度和一種近乎蠻橫的、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攫住了她端著杯子的手腕!

“呃!”希月悶哼一聲!手腕處傳來被鐵鉗箍住般的劇痛!她驚恐地抬眼!

只見鳳傾凰依舊緊閉著雙眼,因為嗆咳而痛苦地蹙著眉,但那攫住她手腕的手,力道卻大得驚人!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那滾燙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幾乎要將希月的手腕灼傷!

“不……不準走……”一聲更加含混、更加沙啞、帶著濃重鼻音和極度依賴的囈語,從鳳傾凰干裂的唇瓣間擠出。她的身體因為劇烈的咳嗽和高熱而微微顫抖著,滾燙的額頭無意識地抵在了希月冰涼的手背上!

冰與火!極致的觸感如同電流般瞬間竄遍希月的全身!

她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巨大的驚駭和一種前所未有的、無法理解的沖擊感讓她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僵硬地端著那半杯溫水,任由那只滾燙的手死死攫住她的手腕,任由那滾燙的額頭抵在她冰涼的手背上!

鳳傾凰似乎從那冰涼的觸感中汲取到一絲微弱的慰藉。她緊蹙的眉心極其輕微地舒展了一瞬,沉重的喘息也稍稍平復了一些。她不再咳嗽,只是依舊閉著眼,滾燙的臉頰無意識地在那冰涼的手背上極其輕微地、如同尋求庇護的幼獸般,蹭了蹭。

然后,在希月驚駭欲絕、如同被雷劈中的目光注視下,鳳傾凰那因為高熱而沙啞虛弱、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如同夢囈般,清晰地、帶著一種近乎孩子氣般的委屈和依賴,在她耳邊響起:

“藥……好苦……”

“朕……要阿月……親親……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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