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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古代  女扮男裝  少年     

第三章 獨(dú)醒

烽火成燈

“啪——”

醒木一拍,聲徹滿堂,落在舊跡斑駁的桌上,驚起漫天塵埃。

“要說那北漠威風(fēng)赫赫的競原將軍,手持烏金雁翎槍,曰‘星火’,身跨赤色棗騮馬,曰‘振麟’。風(fēng)姿凜凜,威震四夷,目若流火,氣勝男兒,當(dāng)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此番使齊……”

大齊帝都旭京城的集市向來熱鬧,達(dá)官貴人、三教九流混于一處,倒也無甚分別了。而南風(fēng)齋是南市最有名氣的茶館,便是靠著青簾后那一位素不露面的說書先生而揚(yáng)名。

聽著簾后之人說得抑揚(yáng)頓挫,悄聲躲在角落里的青衣少年漸蹙起眉頭。正微微出神,卻聽簾后醒木又落,聽眾咸是拍手叫好,好不喧鬧。原來是講至了絕佳之處——

競原將軍賀彰楊使齊,孝帝躬迎。帝曰:“女子為使者,古來未聞也。漠無人邪?何不遣兒郎?”對曰:“古有晏子使楚,今有彰楊使齊?!边m雨,帝曰:“將軍女子也,恐傷寒,不若驅(qū)乘?!闭脳钪x曰:“莫躓于垤者,無堪大任也;未罹于寒者,無成遒木也;非承乎風(fēng)雨者,無為將!”帝大悅。

至此,二國交往可謂是十分順利。北漠女將的風(fēng)骨和氣宇,便是在這寥寥數(shù)語中,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國公贊之:“名馬競于野,星火燎于原。競原此名,真不虛也!”

不過……賀彰楊那一句“古有晏子使楚,今有彰楊使齊”,也不知是以名將比作圣人,還是以“不肖者使使不肖主”比喻女子使齊。競原將軍,真不失為一個妙人兒。

懷岫低頭,自顧自笑笑。賀家獨(dú)女的大將風(fēng)采,她早在多年前便已領(lǐng)教過了,實(shí)乃女中豪杰,錚魄戎骨。

說書人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已是說完了競原將軍使齊一事,便又開始跌宕起伏的講起一段《梁公九諫》。又是一片人聲嘈雜,熙攘至極。日中已至,南風(fēng)齋的客人只多不少。推推搡搡間,也不知是否會有人注意到,有這么一個少年,在一眾行人絡(luò)繹中,悄悄地,溜走了。

……

是夜,墨色潑天,早已宵禁。正是三更夜半時,宮中來使的住所,卻依舊點(diǎn)著微弱的燈火。

小皇帝尚且年幼,趁早就了寢。代替小皇帝正與來使商議事宜的,便理應(yīng)成了那大權(quán)獨(dú)攬的老國公。

“那么國公爺,當(dāng)如何保下嘯風(fēng)軍,赦其欺君之罪?”英氣的女聲似深林鹿鳴,幽然有力,隨著絢爛燭光映透窗欞,投在寂靜的夜里,擲地有聲。

嘯風(fēng)軍。

三萬嘯風(fēng)精兵,本于先帝在世時,從屬靖安王麾下。軍中將士,皆以虎為騎,手持陌刀,身披鐵甲,驍勇善戰(zhàn),名馳四方。四夷敵寇,無不聞風(fēng)喪膽——刀鋒所指處,人馬俱碎!

如此雄兵,誰敢與之對壘?可怎料七年前長川關(guān)與西戎一戰(zhàn),嘯風(fēng)戎行,竟是全數(shù)覆滅。時靖安王率殘兵死守城關(guān),亦是不敵,最終以身殉國——城,陷了。

兇訊傳來,先帝震怒。至此,三萬奇兵一朝背負(fù)萬千罵名;靖安王府空有其名,日益凋敝;靖安王世子不得接手王位,處境尷尬——直至如今。

朝夕轉(zhuǎn)瞬間,嘯風(fēng)威名,蕩然無存,壯士光榮,萬劫不復(fù)!

賀彰楊亦是將領(lǐng),一代精兵良將的隕落,又怎能不叫她痛惜嘆惋?

但此時,面前卻有人言辭鑿鑿地告訴她,曾經(jīng)的赳赳雄師并未全部埋湮,甚至有機(jī)會重鑄威望。

怎不讓為將帥者怦然動心?

她目光緊緊跟隨著老國公,不錯過對方一絲一毫的表情:“國公爺莫不是有良計(jì)?”話音落入幾前的燭火,燭芯驀地跳動一下,“噼啪”一聲,濺出細(xì)碎的火花。

一片昏幽中,老國公的面容驟然被映亮,他看起來已近古稀,蒼顏慈祥,灰發(fā)枯頹,像是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墒悄恐芯饬鬓D(zhuǎn)間,又可見絲絲慧黠,就像是藏于深山老林里狡詐的狐貍,讓人捉摸不透。

老國公一直以來都是笑瞇瞇的,笑得從容淡定,笑得老奸巨猾,笑得成竹在胸,笑得勢在必得。只聽其默了一瞬,方才悠悠開口:“當(dāng)年嘯風(fēng)軍于長川關(guān)全殲之噩耗傳遍旭京,然如今既有殘兵仍存,以嘯風(fēng)之忠義來看,可見其中必有蹊蹺?!毖约按?,他的眸光陡然銳利,一雙眼老練沉靜,涌不起半點(diǎn)風(fēng)云。

點(diǎn)點(diǎn)火星躍上漆黑的瞳仁,像極了旭京城西處,滿目蔚然的梧山里,那寂靜又閃爍的夜。

梧山里,夜幕沉沉,有點(diǎn)點(diǎn)星斗似白榆,浮動隱現(xiàn),隨薄霧悄悄掩映過無風(fēng)水面,粼粼無定。

少年身影似霧中幻景,匆匆向山林深處掠去,如疾風(fēng)驟雨,驚碎一片祥和。

干枯的樹枝猙獰劃過臉頰,少年未有絲毫停歇,如林間麋鹿,不消片刻,已不見蹤跡。一截青灰的衣角被樹枝勾下,似凋敝的花,悄然零落,臟兮兮的沾滿塵土,像是無聲的求助。

山林里的靜謐倏爾被掠得破碎不堪,化作滿地枯葉狼藉。天上月光清冷、星光璀璨,皆是遙遙地望著地面,無動于衷。

星月光輝,凡塵豈可沾染?

可是,這斑駁的凡塵之地,卻迎來了一個勝似月光神仙。

——那是個少年,一襲白袍,在漆黑的夜里熠熠綽綽,濯如纖凝。他悠然踏足在這片土地上,隨意姿態(tài),竟然比星月還要耀目。那是比艷若群芳的星輝更動人、也比高高在上的明月……更冷,更冷的,一身風(fēng)華。

冷似千年寒潭,淡若八月秋水,一直蔓延到骨子里。

修長白皙的手骨節(jié)分明,卻是捻起那滿是塵泥的衣角。

鮮明的對比。

似有一聲淡淡的譏笑。

漂亮的指尖一挑,復(fù)一揚(yáng),那片衣角便隨風(fēng)飄起,待落入泥土,已是碎得不成模樣。

那若仙少年未回首,徑直往林深處走去,淡漠而懨懨,任紛碎的布縷染上污泥、消弭沉寂——載著無光的夜。

山月慢慢向西去了,星子依舊閃爍。

澄熒清輝里,油燈漸燼。老國公笑,意味深長:“當(dāng)今世道,君臨天下。罪之窮極,莫過于欺君;責(zé)務(wù)之最,莫過于君命。然,縱是滔天罪責(zé)已定,皇命,亦大于此多矣。”

賀彰楊怔住。

老國公依然在笑,分明是慈眉善目,可神情卻是說不出的幽邃。他拂了拂衣袖,慢吞吞起身,負(fù)手站立。

“嘯風(fēng)之忠骨,無可厚非。此中蹊蹺,我會命人查明。賀將軍也大可放心,本公自會去說服陛下。陛下出言赦令其回京,朝臣自不敢多加妄議。而賀將軍,”老國公頓了頓,“此行所奉之命、所擔(dān)之責(zé),賀將軍還當(dāng)謹(jǐn)記才是?!?/p>

嘯風(fēng)軍誤傳軍情,罪至欺君。然而陛下寬厚,既往不咎,知人善任,重封軍職。百姓聞之,亦會欣喜于壯士歸來,濟(jì)國救民。借此,也可成陛下賢明仁德、寬豁大度之美名。一樁美談,傳揚(yáng)者眾,即為真。朝臣們即使心有不滿,又豈敢有不合之聲。

說罷,老國公轉(zhuǎn)身,緩緩向門外踱去。

賀彰楊恍惚,卻又悵然失神,望著面前微微佝僂的蒼老背影,一瞬不瞬地低聲喃喃:“國公爺啊國公爺,您這般,護(hù)全了陛下的聲望,保住了英雄的清名,談妥了兩國事宜……可是,您自己呢?”

老國公的步伐一頓,目光微定。

國公啊國公,你成全這天下,守護(hù)這皇土,又有誰,讀懂得了你呢?

他還是笑笑,和顏悅色、睿智從容下,可有掩藏著半點(diǎn)辛酸苦辣、風(fēng)雨滄桑?

佞臣專權(quán),權(quán)傾朝野。

這是他的代名詞?;蛟S今日過后,還會有以權(quán)謀私、利欲熏心、賣國賊臣。

可是,他無所謂啊。

“唉……”賀彰楊垂首,也跟著笑了笑,幾分無奈,幾分復(fù)雜,幾分……故作輕松的玩笑,“嘖嘖,只怕那些自詡忠君的大臣們,又該罵您獨(dú)掌大權(quán)、奸賊當(dāng)?shù)腊?!?/p>

“哈哈哈……”老國公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得開懷。他終究是未回頭,只是仰天大笑,跨出門檻去,“我本庸臣,承蒙先帝看重?;适矣谖叶髦厝缟健彼χ曇舨挥X壓了壓,漸漸的,低若蚊蠅,“亦……束縛良多,枷鎖深重?!?/p>

“我豈敢辜負(fù)?!庇挠膰@嘆,哀哀轉(zhuǎn)轉(zhuǎn),散去,遁于無形。

宮廷清曠,月光如酒,萬物皆醉。月亮自己也醉了。

可是,又有幾人能在意到,那隱于別處、將絲縷光輝借給明月的太陽,孤絕于世,無法與眾生同醉?

月冷風(fēng)高,星繁露墜,萬物皆美。

獨(dú)不見日光。

……

池月西移,將皎麗月光投進(jìn)白云深處,遂落入山林里的隆冬。

旭京城的冬,烈風(fēng)奔涌,凝寒四溢。

夜寂無聲,忽有一聲長鳴如寒刃破空,凌厲非常。

北風(fēng)中,少年匆忙穿行,不敢有半分停駐,卻忽地被叢生灌木纏住了腳踝。少年一時甩不脫,一個不穩(wěn),摔得狼狽至極。

有黑色殘影自高空掃過,剎那間,遮住了半輪明月,余下不完整的影子在叢中呈現(xiàn)。

長鳴刺耳異常,聽得人悚然犯怵。懷岫力竭,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只得半轉(zhuǎn)過身子,死死盯住半空,那翼然臨立的黑影——那是一只鷹。

翅羽劃空如陰風(fēng)哭號,簌簌作響。懷岫一邊注視著鷹的動靜,一邊在腦中飛速思索——

究竟是誰,想要她的命?

她一初來乍到的落魄少年,并未得罪人。按理說,應(yīng)無人與自己有仇怨??筛呖漳侵机椫淮约鹤罚ㄈ皇潜获Z化過。若是曾經(jīng)她作為白綾的時候……

她想得入神,可是,斡旋半空的猛禽顯然不會給她思索的時間,眨眼之間,已驀地俯沖之前,毫厘之間,便可奪人性命。

林間的午夜,寒意森森,煞氣四伏。

鋒銳的利爪,迎面撲來,血?dú)怆[現(xiàn)。

懷岫甚至忘了抵擋。此刻,她命懸一線。

然而,預(yù)想的疼痛沒有傳來。婆娑樹影搖曳著月光,催起輕靈的天籟隨草木暗香浮動而來。

懷岫心中“咯噔”一下。是……排簫?

簫聲一點(diǎn)一點(diǎn)吹,編織出綺麗的夢境。如同絲綢般,有著金煌煌的華麗;恍若琉璃般,有著亮瑩瑩的璀璨;仿佛旭日般,有著熱灼灼的奪目;猶如北風(fēng)般,有著冷冰冰的凜冽。又似萬馬齊喑、千騎奔騰,有著氣卷萬山之勢,極盡恢宏。

那般動人心弦,那般迷離悅耳,那般……普天之下再也沒有一個詞能形容得了這簫聲的美。美得讓人聽著,都覺得似乎能看見它化作華燦燦的流光,所流瀉之處,一切都陶醉其中。

一瞬間,翅羽扇動間帶動的氣流停了,鷹目中閃爍的寒芒停了,夜空中星子的明滅停了,風(fēng)聲停了,蟲鳴停了,好像所有事物,在這一刻,都靜止了。就連懷岫的思維,也隨著簫聲的響起,停了一霎。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

簫聲在不覺間已經(jīng)散去,眼前再無直撲面門的利爪,懷岫忽然有了些許短暫的懵然。

未等她緩口氣,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聲響動,似是飛禽在撲扇著翅膀。

懷岫即刻抬眸張望,只見那只鷹不知何時已然退至枝頭,將整個身子卡在枝杈里,黑亮的羽毛蜷縮成一團(tuán),正警惕地盯著自己。

這副模樣,看起來像是認(rèn)了慫。

懷岫忽覺好笑,便不自覺笑出聲。

奇的是那只鷹仿佛聽懂了她笑聲中的意味,目中漸漸兇光畢露,作勢又要朝她撲來。

懷岫頓時收聲。

好吧,她承認(rèn)這行為確實(shí)有些不厚道。

鋒利的爪子已離開了枝頭,正要抓過來,綿長悠揚(yáng)的簫聲卻又響了起來。

于是,短短兩息工夫,那只鷹猛地收回爪,連忙扇起翅膀——竟是逃也似地離開了。

懷岫目瞪口呆,又漸漸失神?;貞浫绯庇浚娭另硜?。

她曾奔走四方行醫(yī),對以樂聲馴獸這種奇特技藝也略有耳聞。然而道聽途說是一回事兒,親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兒了。她心里仍不住暗暗心驚。

可是……

瑟瑟寒風(fēng)中不知何時已夾雜了粒粒冰晶,拂面而來,刺得人臉頰生疼。

懷岫驟然回神,指尖卻不住微微一顫——可是,為什么,偏偏是排簫?

那個人,那個夢境里冷漠又溫和的少年,那個前一世對她刻薄又縱容的人,分明……分明,在十九年前,和自己一樣,消亡了啊……

她迫使自己深吸一口氣平復(fù)思緒,仰頭,試探地問一句:“有人嗎?”聲音空蕩蕩地回響,久久不落。

她聽不到回答,只有北風(fēng)如刀剜過耳旁。烈烈的風(fēng),似無情,似有情,仿佛在嘲笑她像個傻瓜。

她于是自嘲笑笑,撣了撣塵土起身,尋著來時的路,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了。

可她不知道,自她的身后,那婆娑虬木上,悄然落下一個少年。

少年玩味地勾了勾唇角,勾出一抹冷漠懶散又頑劣的笑。他神色淡淡,面上不乏譏誚,片刻后,卻是冷嗤,不緊不慢吐出兩個字,每一個字都咬得極輕:“傻子。”

話落,霜白的殘影閃了閃,已再尋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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