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時陸光!你到底耍了什么花招?!
程小時的吼聲在廢棄工廠里回蕩,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攥著拳頭,死死盯著對面那個永遠(yuǎn)一臉平靜的男人,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燒出來。
就在十分鐘前,他們還在為一個委托的歸屬權(quán)爭執(zhí)。作為業(yè)內(nèi)齊名的“時間代理人”,他和陸光從入行起就是死對頭——程小時沖動直接,靠直覺和行動力破局;陸光冷靜縝密,總能用精準(zhǔn)的預(yù)判壓他一頭。每次交鋒都像火星撞地球,今天尤其激烈,兩人幾乎要動手時,工廠角落的那面布滿裂紋的舊鏡子突然閃過一道刺目的紅光。
程小時只覺得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拽著他往鏡子里扯,眼前天旋地轉(zhuǎn),身體像被揉碎了重新拼接。他想罵陸光,喉嚨里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一陣強(qiáng)烈的眩暈襲來,徹底吞沒了他的意識。
再次睜眼時,世界變得無比巨大。
程小時茫然地眨了眨眼,視線里的水泥地粗糙又冰冷,鼻尖能聞到灰塵和鐵銹的味道,還有……陸光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他想抬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只能四肢著地,一低頭,毛茸茸的棕色爪子映入眼簾。
狗狗版程小時“汪?”
一聲短促又陌生的叫聲從自己喉嚨里冒出來,程小時徹底懵了。他掙扎著站起來,卻因為重心不穩(wěn)踉蹌了一下,尾巴像失控的小馬達(dá),不受控制地左右搖擺。他低頭打量自己:短腿,圓肚子,渾身覆蓋著蓬松的短毛,耳朵尖尖地豎著——活脫脫一只看起來有點傻氣的小柴犬!
程小時該死的陸光,肯定是他搞的鬼!
程小時在心里瘋狂咆哮,可出口的只有“汪汪”的怒吠。他現(xiàn)在連站都站不穩(wěn),更別說去找陸光算賬了。
就在這時,熟悉的腳步聲傳來。程小時猛地抬頭,看見陸光正皺著眉走過來,手里還拿著他剛才掉在地上的手機(jī)。
陸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蹲下身。
陸光這里怎么會有狗?
程小時立刻炸毛,弓起背沖著陸光齜牙,試圖擺出兇狠的樣子。可他現(xiàn)在體型太小,齜牙的模樣在陸光眼里,更像是一只炸毛的小毛球。
陸光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頭頂。那觸感微涼,帶著點熟悉的力度,程小時渾身一僵,居然沒躲開。
陸光沒人管?
陸光看著他臟乎乎的爪子和亂蓬蓬的毛,沉默了幾秒,最終嘆了口氣。
陸光算了,先帶你回去。
不等程小時反應(yīng),他就被陸光用外套兜了起來。隔著布料,程小時能清晰地聽到陸光的心跳,平穩(wěn)又有力。他掙扎著想踹開這該死的外套,卻只能用小短腿徒勞地蹬了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