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歷 4204 年 8 月 31 日
宇宙已經(jīng)老得忘了黎明。
恒星熄燈，黑洞關(guān)燈，連光都被凍成一條透明的冰線。
銀河盡頭，只剩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
屋頂用廢棄星艦的鈦合金板拼成，
門口掛著一塊霓虹燈牌——
【深夜日出鋪·心跳專供】。
燈牌每隔三秒閃一次淡綠光，
像心臟在絕對零度里偷偷跳動。
店里不賣日出，
只賣一種商品——
被封裝在透明膠囊里的“心跳”。
貨架按星系排列，
最頂層是 4204 年的心跳，
最底層是 189 次心跳的回聲。
每一顆膠囊外壁刻著誤差 0.000%，
像一枚永不褪色的勛章。
深夜的第一位客人，
是一位穿銀色飛行服的少年。
他摘下頭盔，露出一張被星塵磨得發(fā)亮的臉。
“有最新款的心跳嗎？”他問。
沈夏天點點頭，
從貨架上取下一粒透明膠囊。
膠囊里跳動著淡綠色的光，
像一顆會呼吸的螢火。
她把膠囊放在少年掌心，
輕聲說：“吃吧，吃完就能聽見自己的心跳?！?/p>
少年把膠囊放進嘴里，
膠囊瞬間融化，
心跳聲在耳膜里輕輕跳動，
咚、咚、咚，
像有人把宇宙折疊成三拍子，
敲在他耳膜上。
少年閉上眼睛，
眼淚在睫毛上懸成細小的星球。
“謝謝?！彼f。
沈夏天笑了笑，
把回形針別在他衣領(lǐng)，
像別住一枚永不墜落的星。
深夜的第二位客人，
是一位白發(fā)老婦。
她拄著拐杖，
左眼是機械義眼，
右眼卻盛著整個宇宙的倒影。
“我想吃 189 次心跳的回聲?！彼f。
沈夏天點點頭，
從貨架上取下一粒透明膠囊。
膠囊里跳動著淡綠色的光，
像一顆會呼吸的螢火。
她把膠囊放在老婦掌心，
輕聲說：“吃吧，吃完就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老婦把膠囊放進嘴里，
膠囊瞬間融化，
心跳聲在耳膜里輕輕跳動，
咚、咚、咚，
像有人把宇宙折疊成三拍子，
敲在她耳膜上。
老婦閉上眼睛，
眼淚在睫毛上懸成細小的星球。
“謝謝。”她說。
沈夏天笑了笑，
把回形針別在她衣領(lǐng)，
像別住一枚永不墜落的星。
深夜的第三位客人，
是一位穿藍色火箭連體衣的小女孩。
她戴著粉色頭盔，
手里攥著一只折紙飛機。
“我想吃 4204 年的心跳。”她說。
沈夏天點點頭，
從貨架上取下一粒透明膠囊。
膠囊里跳動著淡綠色的光，
像一顆會呼吸的螢火。
她把膠囊放在小女孩掌心，
輕聲說：“吃吧，吃完就能聽見自己的心跳?！?/p>
小女孩把膠囊放進嘴里，
膠囊瞬間融化，
心跳聲在耳膜里輕輕跳動，
咚、咚、咚，
像有人把宇宙折疊成三拍子，
敲在她耳膜上。
小女孩閉上眼睛，
眼淚在睫毛上懸成細小的星球。
“謝謝。”她說。
沈夏天笑了笑，
把回形針別在她衣領(lǐng)，
像別住一枚永不墜落的星。
深夜的最后一刻，
沈夏天關(guān)掉霓虹燈牌，
把最后一粒透明膠囊放在吧臺中央。
膠囊里跳動著淡綠色的光，
像一顆會呼吸的螢火。
她輕聲說：
“吃吧，吃完就能聽見自己的心跳?！?/p>
膠囊瞬間融化，
心跳聲在耳膜里輕輕跳動，
咚、咚、咚，
像有人把宇宙折疊成三拍子，
敲在她耳膜上。
沈夏天閉上眼睛，
眼淚在睫毛上懸成細小的星球。
她輕聲說：
“把心跳熬成一場日出，
把心跳寄回最初的你?！?/p>
深夜日出鋪的燈光熄滅，
整個宇宙陷入一片寂靜。
只有心跳聲在耳膜里輕輕跳動，
像一場永不落幕的煙火，
像一句永不褪色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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