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荒原的窺伺
沙暴蹲在荒原與冰原的邊界,棕黃色的毛發(fā)被風吹得亂舞。野鬃從雪地里拖來一只凍硬的野兔,恭敬地放在他腳邊:“冰齒給蒼牙送魚了,兩十大筐,全是最肥的三文魚。”
沙暴的爪子按住野兔,猛地撕開,血濺在他的毛上:“這匹白皮狼,骨頭還是軟的。”他嚼著兔肉,眼神貪婪地望向中央平原,“蒼牙的糧倉囤了多少糧?”
枯骨瘸著腿走來,爪子在雪地上劃出歪歪扭扭的痕跡?!爸辽賶蛞话倨ダ浅匀齻€月。”他低頭嗅了嗅雪,“風耳的狼在糧倉周圍埋了尖石,瞭望塔上的哨兵換班比以前勤了?!?/p>
沙暴冷笑一聲:“防得住冰齒,防不住我?!彼蝗黄鹕?,對野鬃下令,“帶二十匹狼去騷擾蒼牙的巡邏隊,把他們往黑風口引?!?/p>
野鬃愣?。骸叭ズ陲L口?那里是云霧山的地盤……”
“就是要讓他們去?!鄙潮┑拟惭篱W著寒光,“我要讓蒼牙以為,是烈山和我聯(lián)手了?!?/p>
三日后,風耳的巡邏隊在黑風口與荒原行者遭遇。野鬃故意示弱,邊打邊退,把雪狼引到烈山的領地邊緣。烈山的狼以為是來偷襲的,二話不說就沖上來幫忙——結果變成雪狼、荒原行者、癸烈氏狼三方混戰(zhàn)。
風耳帶著狼且戰(zhàn)且退,回到中央平原時,已經損失了三匹狼。“烈山和沙暴真的聯(lián)手了!”他氣呼呼地對蒼牙說,左耳的傷口又裂開了。
蒼牙正盯著地圖,暗灰的毛發(fā)下,眼神沉得像冰。老灰在一旁用爪子畫圈:“沙暴想借烈山的手消耗我們,烈山想借沙暴的手報黑風口的仇——他們各懷鬼胎,卻碰巧湊成了一伙?!?/p>
“那就讓他們‘合伙’到底。”蒼牙突然開口,爪子在地圖上的“迷霧谷”一點,“風耳,帶十匹狼去迷霧谷,把那里的野牛趕出來,讓它們往烈山的藏糧洞跑。”
風耳不解:“野牛?”
“迷霧谷的野牛受驚后會撞毀一切。”老灰解釋道,“烈山的藏糧洞在峽谷里,被野牛一撞,糧食全得埋進亂石堆。到時候,他肯定會懷疑是沙暴干的——畢竟,只有荒原的狼熟悉迷霧谷的地形?!?/p>
蒼牙點頭:“再讓蕓娘的狼‘不小心’把這個消息透露給烈山,就說沙暴早就覬覦他的藏糧了。”
風耳眼睛一亮,轉身就要走,卻被蒼牙叫住?!鞍褌B(yǎng)好?!鄙n牙用頭蹭了蹭他的脖子,“左耳要是廢了,以后怎么當我的副手?”
風耳的尾巴搖了起來,疼痛仿佛都減輕了些。
第二十四章:迷霧谷的禍水
烈山在藏糧洞前咆哮時,石敢正用爪子扒拉著亂石堆。三天前,一群受驚的野牛沖進峽谷,撞塌了藏糧洞的入口,三十筐谷物和二十只凍鹿全被埋在了下面。
“是沙暴干的!”烈山的紅毛豎得像火焰,右耳的傷疤因憤怒而發(fā)紅,“除了他的狼,誰能把野牛趕到迷霧谷?”
霧隱從谷外鉆進來,灰白的毛發(fā)沾滿塵土:“蕓娘派人來了,說她看見荒原行者在迷霧谷邊緣徘徊,還說……沙暴上周就派人勘察過藏糧洞的地形。”
烈山猛地轉身,對石敢下令:“召集所有狼!去踏平沙暴的老巢!”
石敢猶豫道:“我們和荒原行者硬拼,蒼牙會不會……”
“他?”烈山冷笑,“他正忙著守糧倉,沒空管我們。”
兩日后,烈山帶領五十匹狼突襲了荒原行者的營地。沙暴早有準備,帶著狼且戰(zhàn)且退,把癸烈氏狼引到了中央平原的邊緣。就在烈山以為能一舉殲滅對手時,風耳的巡邏隊突然出現(xiàn)——雪狼擺出“維護聯(lián)盟領地”的架勢,將雙方隔開。
“沙暴,你敢闖我的地盤?”蒼牙站在隊伍最前面,暗灰的毛發(fā)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沙暴立刻擺出受害者的姿態(tài):“蒼牙狼王,是烈山先動手的!他毀了我的獵場!”
烈山氣得渾身發(fā)抖:“你胡說!是你偷了我的糧!”
蒼牙“調解”了半天,最終讓雙方各退一步——烈山不再追究藏糧洞的事,沙暴則賠償十只野牛作為“道歉”??此乒?,實則讓烈山吃了暗虧——他的藏糧沒了,卻什么也沒撈到。
回到領地后,烈山越想越氣,認定是蒼牙和沙暴串通好了。他讓霧隱給蕭河送消息,說要“放下恩怨,聯(lián)手對抗雪原聯(lián)盟”。
蕭河收到消息時,正在溪澗里捕魚。庚石瘸著腿站在岸邊,獨眼盯著水面:“烈山這是走投無路了?!?/p>
蕭河把魚扔上岸,灰黑色的毛發(fā)滴著水:“他想拉我們當墊背的?!彼蝗恍α?,“但可以答應他——讓他去當先鋒,我們在后面‘接應’?!?/p>
庚石明白了:“您想坐收漁利?”
“不止?!笔捄拥难凵耜幒荩拔乙屔n牙和烈山兩敗俱傷,然后……吞并癸烈氏的領地。”
第二十五章:蕓娘的籌碼
蕓娘在猴群的“幫助”下,弄到了蕭河與烈山密會的消息。猴群用石塊在她的洞口擺了個“人”字——這是她們約定的暗號,代表“有重要情報”。
雨足從外面回來,四蹄上沾著泥:“蕭河答應和烈山聯(lián)手了,后天在黑風口碰面,商量怎么對付我們?!?/p>
蕓娘坐在溪邊,銀灰色的毛發(fā)被夕陽染成金色。她手里把玩著一顆野果,突然對雨足說:“你帶三匹狼去中央平原,把這個消息告訴蒼牙——但別說得太細,就說‘云霧山有異動,黑風口恐有埋伏’?!?/p>
雨足不解:“為什么不把他們聯(lián)手的事說清楚?”
“說得太清楚,蒼牙就會提前防備,烈山和蕭河打不起來?!笔|娘把野果扔進嘴里,果肉的甜汁在舌尖散開,“說得太模糊,他又不會當回事。要讓他覺得,這是個‘可利用’的機會。”
蒼牙收到消息時,正在和老灰研究新的防御工事。他盯著蕓娘送來的信物——一片帶著猴毛的樹葉,突然對風耳說:“后天,帶三十匹狼去黑風口‘巡邏’?!?/p>
風耳愣?。骸罢嬗新穹??”
“有沒有,去了就知道?!鄙n牙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如果烈山和蕭河真要聯(lián)手,我們就‘碰巧’撞上,讓他們的計劃胎死腹中;如果是假的……就趁機拿下黑風口,斷了云霧山通往中央平原的路?!?/p>
老灰點頭:“一石二鳥?!?/p>
后天清晨,黑風口的霧氣濃得化不開。烈山和蕭河各帶四十匹狼在谷中碰面,剛說了沒幾句,就聽見霧中傳來狼嚎——風耳帶著雪狼沖了出來,二話不說就撲向最近的癸烈氏狼。
“蒼牙的狼!”烈山怒吼,以為是蕭河泄了密,“你算計我!”
蕭河也懵了,他沒想到雪狼來得這么快,下意識地讓狼擺出防御姿態(tài)。這舉動在烈山看來,就是“和蒼牙串通好了”,他怒吼著撲向蕭河,雙方瞬間混戰(zhàn)在一起。
風耳的狼趁機沖殺,黑風口頓時成了修羅場。烈山的紅毛被血染紅,蕭河的灰黑毛發(fā)沾滿泥污,原本的“聯(lián)盟會議”變成了一場混亂的廝殺。
蕓娘站在黑風口的懸崖上,看著谷中的混戰(zhàn),銀灰色的毛發(fā)在風中飄動。云袖模仿著鷹嘯,給隱藏在暗處的狼發(fā)信號——他們要等雪狼和云霧山的狼兩敗俱傷,再出手“收拾殘局”。
但蒼牙早有防備。就在蕓娘的狼準備沖下去時,老灰?guī)ьI二十匹狼從側面的山洞沖出,堵住了她們的退路?!笆|娘狼王,”老灰的聲音在霧中回蕩,“蒼牙說,‘看戲可以,別伸手’?!?/p>
蕓娘的臉色變了。她沒想到蒼牙連她的動作都算到了,只能下令撤退?;氐筋I地后,她讓雨足給蒼牙送了份厚禮——五十只野兔,還有一張標注著蕭河藏糧地的地圖。
“這是‘賠罪’。”蕓娘對雨足說,“也是籌碼?!彼?,自己暫時斗不過蒼牙,只能選擇合作——但合作的天平,必須向自己傾斜。
第二十六章:虎癸氏的殘響
冥啟躲在云霧山西北角的山洞里,聽著瘋勁匯報黑風口的戰(zhàn)況。瘋勁滿身的傷疤在火把光下扭動,手里把玩著一顆狼牙——是從烈山的狼身上拔下來的。
“蒼牙贏了,卻沒占到多少便宜?!悲倓判χf,“雪狼死了十五匹,蕭河和烈山加起來損失了三十匹?!?/p>
冥啟的爪子在石桌上劃出深痕,銀灰色的條紋在火光下泛著冷光:“蕓娘呢?她損失了多少?”
“她根本沒參戰(zhàn)。”瘋勁舔了舔嘴唇,“老灰攔住了她的狼,雙方沒動手?!?/p>
冥啟突然笑了,笑聲像碎石摩擦:“這匹母狼,比烈山和蕭河加起來還狡猾。”他頓了頓,對瘋勁下令,“去把虎癸氏的殘狼都叫回來,我們要‘拜訪’一位老朋友?!?/p>
瘋勁眼睛一亮:“您想……”
“樺葉狼群的殘部?!壁⒌难凵駵啙岫鴥春荩叭~眉還在蒼牙那里當草藥師,那些樺葉狼心里肯定不服——我們可以讓他們‘懷念’以前的日子?!?/p>
三日后,五匹虎癸氏的殘狼潛入西麓林地,找到正在采藥的葉眉。領頭的狼曾是樺影的副手,對著葉眉哭訴:“冥啟狼王說了,只要我們幫他奪回領地,就讓樺葉狼群復國,您當狼王?!?/p>
葉眉的身體僵住了。黃褐的毛發(fā)下,爪子緊緊攥著草藥——她恨冥啟殺了樺影,卻也忘不了族群曾經的自由。
“我不會背叛蒼牙。”葉眉冷冷地說,轉身就要走。
那匹狼突然喊道:“您不想為樺影報仇嗎?蒼牙利用了他,吞并了他的領地,現(xiàn)在還把您當奴才使喚!”
葉眉的腳步停住了。仇恨像毒草在心底蔓延,她猛地回頭,眼神里閃過一絲動搖。
當晚,葉眉悄悄給冥啟送了封信——用樺樹汁寫在樹皮上,說蒼牙在西麓林地的糧倉藏了十筐火藥(那是蒼牙用來炸冰裂谷的)。
冥啟收到信時,立刻帶領二十匹狼突襲了西麓糧倉。他以為能搶到火藥,卻沒想到葉眉的信是蒼牙故意讓她送的——糧倉里沒有火藥,只有三十匹埋伏的雪狼。
“冥啟!你還敢來!”風耳怒吼著撲上去,左耳的傷疤徹底裂開,血順著臉頰流下。
冥啟知道中計,轉身就跑。雪狼在后面追殺,虎癸氏的殘狼死了七匹,冥啟的右后腿也被風耳咬了一口,瘸得更厲害了。
逃回山洞后,冥啟把自己關在里洞,三天三夜沒出來。瘋勁在外洞收拾殘局,看著滿地的狼尸,突然低聲笑了——他早就知道葉眉不可信,卻沒提醒冥啟。
他要讓冥啟輸?shù)酶鼞K,慘到只能依靠自己。
第二十七章:雪原的裂痕
蒼牙在中央平原的堡壘里召開聯(lián)盟會議,冰齒、葉眉,還有雪狼群的核心成員都來了。風耳站在蒼牙身邊,左耳纏著新的繃帶,眼神依舊兇狠。
“冥啟偷襲西麓,葉眉有責任。”蒼牙開口,聲音在空曠的堡壘里回蕩,“但念在她及時醒悟,只罰她三個月不能參與族群決策?!?/p>
葉眉低頭應道:“是?!?/p>
冰齒坐在一旁,右后腿的傷還沒好,聞言突然開口:“如果下次是我‘犯錯’,蒼牙狼王也會這么輕罰嗎?”
蒼牙的目光轉向他,暗灰的毛發(fā)下,眼神銳利如刀:“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冰齒站起身,雪白的毛發(fā)在火把光下泛著冷光,“雪原聯(lián)盟不是雪狼群的附庸。冰原狼的事,該由我自己做主。”
老灰突然咳嗽一聲,獨眼盯著冰齒:“去年冬天,是誰幫你擋住了荒原行者的偷襲?是誰把中央平原的獵物分給你過冬?”
冰齒的獠牙咬得咯咯作響:“我付了貢魚!五十條三文魚!”
“那是‘聯(lián)盟稅’,不是交易?!鄙n牙猛地拍案,石桌被震得晃動,“冰齒,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臣服于我的!”
冰齒的身體僵住了,最終還是垂下了頭,但眼神里的不滿卻像冰下的暗流,洶涌而危險。
會議結束后,老灰拉著蒼牙走到堡壘外。“冰齒的怨氣越來越重了?!崩匣业吐曊f,“西麓的樺葉狼也在偷偷議論,說我們‘忘恩負義’?!?/p>
蒼牙望著遠處的冰原,風掀起他暗灰的毛發(fā):“我知道?!彼D了頓,聲音放低,“但聯(lián)盟就像冰道,總要有人承受壓力?!?/p>
老灰搖頭:“冰道壓力太大會裂的?!?/p>
蒼牙沒有回應。他知道老灰說得對,但他沒得選——雪原的寒冬即將到來,不握緊權力,整個聯(lián)盟都會被風雪吞噬。
此時的冰原營地,冰齒正對著一塊凍硬的馴鹿頭骨發(fā)泄怒火。獠牙一次次砸在骨頭上,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雪白的毛發(fā)因憤怒而炸開,右后腿的傷口被牽扯得滲出血珠,染紅了腳下的冰面。
裂爪蹲在一旁,斷爪緊張地蜷縮著。他看著冰齒把鹿骨砸得粉碎,囁嚅道:“狼王,要不……我們忍了吧?蒼牙的勢力實在太大了……”
“忍?”冰齒猛地轉頭,琥珀色的眼睛里翻涌著血絲,“去年冬天,他用雪崩埋了我們三匹狼的時候,你讓我忍;現(xiàn)在他踩著我們的脖子要當盟主,你還讓我忍?”他的爪子指向中央平原的方向,那里的瞭望塔在夕陽下投出細長的影子,像一柄懸在冰原頭頂?shù)牡?,“再忍下去,冰原狼遲早要變成雪狼的奴才!”
霜尾從帳篷里走出來,尾巴尖的黑毛沾著草藥汁。她剛給幼狼們換完藥——有兩匹幼狼在冰道施工時“不小心”被雪狼的冰塊砸傷,此刻還在嗚咽?!吧n牙要的不是順從,是敬畏。”她把一塊止血的苔蘚遞給冰齒,“但敬畏不是怕出來的,是打出來的?!?/p>
冰齒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他盯著霜尾:“你有主意?”
“冰道的薄冰地基快裂了?!彼驳穆曇魤旱脴O低,爪子在冰面上畫了個圈,“再過半個月,第一場融雪下來,冰道中段會塌陷。到時候,我們就說‘雪狼修的冰道質量差’,拒絕再向中央平原輸送獵物。”她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蒼牙若來質問,就讓裂爪帶狼‘誤闖’雪狼的獵場——他若動手,我們就有理由撕毀聯(lián)盟;他若不動,威信就會大跌?!?/p>
冰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望著遠處雪狼的巡邏隊在冰道上走過,風耳的純白身影走在最前面,左耳的繃帶在風中飄動。“就這么辦。”他對裂爪下令,“明天起,讓巡邏隊往雪狼獵場的邊界靠,每天‘不小心’越界三次?!?/p>
裂爪領命而去,霜尾卻看著冰齒的右后腿,輕聲道:“你的傷還沒好,真要開戰(zhàn),怕是……”
“我能贏。”冰齒打斷她,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蒼牙的軟肋在西麓——樺葉狼根本不服他。只要我們能說動葉眉反水,兩面夾擊,雪狼必敗?!?/p>
此時的西麓林地,葉眉正坐在樺樹洞里清點草藥。枝芽蹲在她身邊,爪子上還沾著采集漿果時的汁液:“葉眉大人,冰原狼的巡邏隊又越界了,雪狼們吵著要報復呢?!?/p>
葉眉的動作頓了頓,枯黃的樺樹葉落在她的黃褐毛發(fā)上。她想起樺影死前的眼神,想起蒼牙在結盟儀式上冰冷的誓言,心里像塞了一團亂麻?!皠e管?!彼吐曊f,把一味有毒的“迷魂草”塞進藥簍深處,“讓他們鬧去。”
枝芽不解:“可風耳大人讓我們監(jiān)視冰原狼的動靜,還要我們……”
“我們是樺葉狼,不是雪狼的探子?!比~眉猛地提高聲音,眼眶有些發(fā)紅,“樺影狼王是怎么死的?骨策是怎么死的?現(xiàn)在連冰齒都要被蒼牙踩在腳下了——你還覺得,跟著雪狼有好日子過?”
枝芽被她吼得低下頭,爪子不安地絞在一起。他看著藥簍里的迷魂草,突然明白葉眉想做什么——那是樺葉狼用來對付兇猛黑熊的草藥,少量能讓人昏迷,多了能致命。
當晚,葉眉悄悄走出樹洞,往冰原的方向走去。月光透過樺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她腳下織成一張斑駁的網(wǎng)。她知道,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回不了頭了,但她更清楚,樺葉狼不能再做任人擺布的棋子。
中央平原的堡壘里,蒼牙正和老灰研究地圖。風耳從外面進來,左耳的繃帶又滲了血:“冰原狼越界越來越頻繁,葉眉那邊……好像不太對勁?!彼阎ρ客低祱笮诺募垪l遞給蒼牙,上面寫著“葉眉與冰齒的信使見過面”。
蒼牙捏緊紙條,暗灰的毛發(fā)下,肌肉緊繃如弦。老灰的獨眼瞇成一條縫:“果然動手了?!彼米ψ釉诘貓D上圈出西麓和冰原之間的峽谷,“這里是他們唯一能秘密會面的地方,我們可以……”
“不用?!鄙n牙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冰,“讓他們勾結?!彼麑︼L耳下令,“明天起,撤回西麓的一半守軍,讓葉眉覺得我們放松了警惕。”
風耳愣?。骸翱赡菢拥脑?,西麓會有危險!”
“危險才好?!鄙n牙的目光落在地圖上的冰原,“只有讓蛇露出獠牙,才能一棍子打死。”他抬頭望向窗外,月光正透過石縫照進來,在地上投出一道細長的影子,像極了冰道上即將裂開的縫隙。
老灰看著蒼牙的側臉,突然覺得這位年輕的狼王比冥啟更可怕——冥啟的兇狠寫在臉上,而蒼牙的算計藏在心底,像日曲卡雪山下的冰川,表面平靜,底下卻凍結著足以撕裂一切的力量。
第二天清晨,西麓的雪狼守軍果然撤走了一半。葉眉站在樺樹頂上,看著巡邏隊的身影消失在谷口,心里既興奮又不安。她轉身對枝芽說:“去告訴冰齒,三天后的午夜,在斷魂谷見面。”
枝芽的爪子在樹干上摳出深深的痕跡:“真的要……背叛蒼牙嗎?”
葉眉低頭看著樹下玩耍的幼狼們,他們的母親曾是樺影最信任的獵手,如今卻要靠雪狼的殘羹冷炙過活。“我們不是背叛,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卻帶著一絲決絕。
而在冰原營地,冰齒收到消息后,立刻讓霜尾準備作戰(zhàn)計劃。裂爪磨利了石刀,冰原狼們的眼睛里閃爍著復仇的火焰。他們都以為,勝利的天平正在向自己傾斜,卻沒看到,中央平原的堡壘里,蒼牙正對著地圖冷笑,風耳的純白身影已經帶領五十匹精銳雪狼,悄悄潛伏在斷魂谷的兩側。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雪原的裂痕下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