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劇烈的喘息聲在空曠奢華的臥室里回蕩，帶著一種溺水者般的痛苦和絕望。

葉寸心背靠著冰冷的鏡面，身體沿著光滑的鏡面緩緩滑落，最終無力地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雙臂緊緊環(huán)抱著膝蓋，將臉深深埋入臂彎。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如同秋風(fēng)中的最后一片枯葉。

淚水，滾燙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瞬間浸濕了昂貴的絲質(zhì)睡袍衣袖。那不是屬于十八歲少女的委屈或感傷，而是從靈魂最深處、從兩世輪回的絕望與痛苦中擠壓出來的、滾燙的巖漿！

雷戰(zhàn)最后那灰敗的眼神，那冰冷的、失去所有生機的軀體，那消散在風(fēng)雪中的遺言……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靈魂深處！比化工廠那顆子彈貫穿胸膛的痛楚，還要劇烈百倍！千倍！

雪山的風(fēng)雪，工廠的雨夜……兩世，她都沒能守護住最重要的人！一次是眼睜睜看著他為自己而死，一次是替他擋下致命的子彈卻依舊無力改變結(jié)局！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她徹底淹沒。她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只被世界遺棄的幼獸，只剩下無聲的、劇烈的顫抖和滾燙的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窗外的陽光角度都偏移了幾分，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影。久到?jīng)坝康臏I水似乎流干了，只剩下干涸的刺痛感和胸腔里一片冰冷的麻木。

顫抖，終于漸漸平息。

埋在臂彎里的臉，緩緩抬起。淚水沖刷過的臉頰，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但那雙眼睛，那雙剛剛還盛滿了驚濤駭浪和死寂絕望的眼睛，此刻卻如同被寒冰淬煉過的黑曜石，冰冷、銳利、沉淀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瘋狂決絕！

她扶著冰冷的鏡面，慢慢地、一寸寸地站了起來。身體依舊帶著重生初醒的虛弱感，但脊背卻挺得筆直，如同雪山上寧折不彎的青松。

鏡中的少女，臉上淚痕未干，眼神卻已截然不同。那里面燃燒著一種近乎毀滅的火焰，一種不顧一切的瘋狂。

“重來一次……”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如同鋼鐵摩擦般的質(zhì)感。

“這一次，絕不再輸！”

指尖，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又充滿力量感的顫抖，輕輕拂過左胸鎖骨下方那片完好、溫?zé)?、此刻正因心臟劇烈搏動而微微起伏的皮膚。仿佛在確認(rèn)一個奇跡，又像是在銘刻一個誓言。

“雷戰(zhàn)……” 無聲的唇語在冰冷的空氣中劃過，“還有……媽……”

前世母親張海燕被卷入陰謀、身敗名裂最終慘死的畫面，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進她的腦海。這一次，絕不允許！

一周！

距離入伍通知上規(guī)定的報到時間，只有短短一周！

這具身體，這具屬于十八歲葉家千金的身體，養(yǎng)尊處優(yōu)，肌肉綿軟無力，耐力極差，沒有絲毫的軍事基礎(chǔ)！與前世那個在槍林彈雨中淬煉出的鋼鐵之軀，天差地別！

時間，是她最奢侈也是最急缺的資源！

葉寸心猛地轉(zhuǎn)身，不再看鏡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刷地一聲拉開了厚重的絲絨窗簾。刺目的陽光瞬間涌入，照亮了房間里每一個奢華的細(xì)節(jié)，也照亮了她眼中那如同淬火精鋼般的寒光。

她的目光，越過精心打理的花園，越過波光粼粼的泳池，落在了遠(yuǎn)處別墅外圍那高達三米、爬滿藤蔓、頂端還安裝了防攀爬電子圍欄的白色圍墻上。

那里，將是她的第一個戰(zhàn)場。

……

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微光還未完全驅(qū)散夜幕的深藍，整個葉家別墅區(qū)依舊沉浸在深沉的寂靜中。

一道纖細(xì)的黑影，如同壁虎般，悄無聲息地貼在了別墅主樓側(cè)面、爬滿常青藤的墻壁上。葉寸心穿著一身便于活動的黑色緊身運動服，頭發(fā)利落地束在腦后。她仰頭，目光銳利地掃視著眼前這面光滑的、幾乎無處著手的墻體。

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涌入肺腑，瞬間讓頭腦更加清醒。她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踝，感受著這具新身體目前所能調(diào)動的力量極限——很弱，弱得讓她心頭焦躁。

沒有專業(yè)的攀巖工具，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她所能依靠的，只有前世無數(shù)次在絕壁上求生的經(jīng)驗，以及對這具身體極限的殘酷壓榨。

腳尖精準(zhǔn)地卡進兩塊磚石之間一道極其細(xì)微的凸起縫隙，右手五指張開，死死摳住一塊因潮濕而略有松動的磚石邊緣。身體的核心肌肉群瞬間繃緊，爆發(fā)出遠(yuǎn)超這具身體常態(tài)的力量！

“嘿！”

一聲短促的發(fā)力低喝，身體如同離弦之箭，猛地向上竄起！

嗤啦——！

指尖傳來火辣辣的刺痛！磚石粗糙的邊緣瞬間磨破了嬌嫩的皮膚，留下幾道清晰的血痕。身體上升不到半米，力量便難以為繼，沉重的下墜感猛地傳來！

葉寸心悶哼一聲，左手閃電般探出，險之又險地?fù)缸×烁咛幰桓蛊鸬摹⒅挥心粗复旨?xì)的排水管固定支架！纖細(xì)的金屬支架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下墜的勢頭被硬生生止住，整個人懸吊在半空，全靠左臂的力量支撐！

汗水瞬間浸濕了額發(fā)，順著臉頰滑落。手臂的肌肉因為過度負(fù)荷而劇烈顫抖，乳酸瘋狂堆積帶來的酸痛感如同無數(shù)細(xì)針在扎。肺葉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喘息都帶著鐵銹味。

太弱了！

這具身體的力量、耐力、協(xié)調(diào)性，都差得令人發(fā)指！

然而，鏡子里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再次浮現(xiàn)在她眼前。雪山的風(fēng)雪，工廠的雨夜，雷戰(zhàn)冰冷的身體，母親前世絕望的眼神……

“啊——！” 一聲壓抑在喉嚨深處的嘶吼！葉寸心右臂猛地發(fā)力，帶動身體再次向上！同時左腳狠狠蹬在墻面上，借著那一瞬間的反作用力，身體再次拔高！右手五指如同鐵鉤，不顧一切地?fù)高M藤蔓覆蓋下、一塊微微凹陷的磚縫！

粗糙的墻體摩擦著掌心破皮的傷口，帶來鉆心的疼痛。但她恍若未覺。身體緊貼著冰冷的墻壁，如同最危險的獵食者，一點點向上挪動、攀爬。

速度慢得令人心焦，動作笨拙而驚險，每一次發(fā)力都伴隨著肌肉的哀鳴和皮膚的撕裂。汗水混合著掌心的血水，在光滑的墻面上留下點點濕痕。

終于，當(dāng)?shù)谝豢|真正的晨光刺破云層，照亮別墅屋頂?shù)牧鹆邥r，葉寸心渾身濕透、如同從水里撈出來一般，帶著滿身的擦傷和淤青，狼狽不堪地翻過了那道象征著“家”與“束縛”的圍墻頂端。

她癱坐在冰冷的屋瓦上，背靠著冰冷的煙囪，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酸痛的肌肉。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瓦片上砸出小小的水漬。

然而，那雙望向東方天際、那輪正冉冉升起的朝陽的眼睛里，卻沒有任何疲憊，只有一種近乎狂熱的、燃燒的堅定！

這只是開始。

……

水，溫暖得有些過分的洗澡水，帶著清雅的玫瑰精油香氣，漫過肩膀，帶來一種虛假的舒適感。

葉寸心沉在巨大的按摩浴缸底部，屏住呼吸。溫水包裹著全身，隔絕了空氣。水流輕柔地?fù)徇^皮膚，按摩著酸痛的肌肉，這本該是一種極致的放松享受。

但對她而言，這卻是另一種形式的戰(zhàn)場。

時間，在無聲的水底流逝。一秒，兩秒，十秒……肺部開始傳來輕微的壓迫感，如同有一只無形的手在輕輕擠壓。二十秒……壓迫感加劇，胸口開始發(fā)悶。三十秒……窒息的感覺如同冰冷的潮水，開始從四面八方涌來，試圖侵蝕她的意志。

她閉著眼睛，意識卻異常清醒。腦海里模擬的，是水底作戰(zhàn)、潛伏滲透、甚至是被俘后可能遭遇的水刑。前世無數(shù)次殘酷的訓(xùn)練，早已將“忍耐窒息”刻進了她的骨髓。

四十秒……胸口像是要炸開！大腦因為缺氧而開始發(fā)出尖銳的警報！求生的本能瘋狂地催促著她沖上水面呼吸新鮮的空氣！

不能！

還不夠！

前世在水下，她可以輕松達到三分鐘以上！這具身體，必須盡快適應(yīng)！

她死死咬緊牙關(guān)，用鋼鐵般的意志對抗著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雙手在溫暖的水中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來分散窒息帶來的巨大痛苦。

五十秒……意識開始有些模糊，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閃爍的金星。雷戰(zhàn)在風(fēng)雪中灰敗的臉，化工廠那點致命的紅光，交替閃過……

六十秒……極限！

身體的本能徹底壓倒了意志的堤壩！她猛地從水底掙扎著坐起！

“嘩啦——！”

巨大的水花濺起，灑落在光潔的浴室瓷磚上。

“咳咳……咳咳咳……” 劇烈的嗆咳撕心裂肺，冰冷的空氣涌入灼痛的肺部，帶來一陣刀割般的刺痛。她趴在浴缸邊緣，咳得滿臉通紅，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渾身濕透，頭發(fā)狼狽地貼在臉上和頸間，如同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搏斗。

鏡子里映出她此刻狼狽不堪的模樣：臉色因為劇烈的咳嗽和缺氧而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嘴唇微微發(fā)紫，胸口劇烈起伏，眼神卻依舊如同燃燒的炭火，帶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狠厲。

還差得遠(yuǎn)！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深深吸了幾口氣，待肺部的灼痛稍微緩解，眼神一凝，再次毫不猶豫地沉了下去！

一次！兩次！三次……

每一次浮出水面，都伴隨著劇烈的嗆咳和喘息。每一次沉入水底，都是在與死亡本能進行著殘酷的拉鋸戰(zhàn)。浴缸里的水，因為她的掙扎而不斷溢出，弄濕了大片地面。掌心的傷口被溫水浸泡，傳來陣陣刺痛。

直到最后一次，她幾乎是失去意識般被窒息的黑暗拖拽著浮出水面，趴在浴缸邊緣劇烈地喘息、干嘔，眼前陣陣發(fā)黑，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了，才不得不停下。

身體癱軟在溫?zé)岬乃?，疲憊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但她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極其細(xì)微的、帶著血腥味的弧度。

時間，在汗水、血水和窒息中，被一寸寸地奪回。

……

早餐的氣氛，安靜得近乎詭異。

長長的、鋪著雪白亞麻桌布的紅木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銀質(zhì)餐具。水晶花瓶里插著清晨剛從花園剪下的新鮮玫瑰，露珠還未干透。煎得恰到好處的太陽蛋，烤得金黃酥脆的吐司，散發(fā)著誘人香氣的培根，還有溫?zé)岬呐Ｄ毯王r榨果汁。

張海燕坐在主位，穿著剪裁合體的香奈兒套裝，妝容精致得一絲不茍。歲月似乎格外優(yōu)待這位商界女強人，只在眼角留下了幾道極淡的、顯示閱歷的細(xì)紋。她放下手中的骨瓷咖啡杯，目光溫和地落在對面埋頭切割培根的女兒身上。

“寸心，” 張海燕的聲音帶著一貫的溫柔，卻又有著不容忽視的關(guān)切，“你這幾天……是不是太累了？昨晚又聽到你在房間里……好像做噩夢了？” 她的目光敏銳地掃過女兒略顯蒼白的臉色，以及那眼下淡淡的、連粉底都難以完全遮蓋的青影。

葉寸心握著刀叉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鋒利的餐刀切開了培根，發(fā)出細(xì)微的摩擦聲。她沒有抬頭，只是將一小塊培根送入口中，機械地咀嚼著。味同嚼蠟。

“沒有，媽。”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甚至刻意帶上了一點屬于“以前”葉寸心的那種嬌憨尾音，“就是……快要去部隊了，有點興奮，晚上睡不太好，可能在房間里活動了一下筋骨吧?！?她試圖扯出一個輕松的笑容，但嘴角的弧度卻顯得有些僵硬。

張海燕沒有立刻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那目光，溫和依舊，卻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力量，仿佛能看進人的心底。

葉寸心低著頭，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的審視。前世，她對母親的這種關(guān)心，只覺得是束縛和嘮叨，甚至感到厭煩。如今，這目光卻讓她心頭如同壓著巨石，沉重得喘不過氣。她甚至不敢直視母親的眼睛，怕自己眼中那無法掩飾的、歷經(jīng)生死的滄桑和刻骨的痛楚會泄露分毫。

“真的只是興奮？” 張海燕的聲音放得更柔，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媽媽看你……好像不太一樣了?！?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瘦了點，眼神也……比以前沉靜了好多。是不是……對參軍有點后悔了？或者……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跟媽媽說說好嗎？”

后悔？

葉寸心握著叉子的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混雜著酸楚和決然的浪潮。

她放下刀叉，抬起頭，終于迎上了母親關(guān)切的目光。臉上努力維持著平靜，眼底深處卻如同風(fēng)暴過后的海面，看似平靜，卻蘊藏著足以吞噬一切的深邃漩渦。

“媽，” 她開口，聲音有些干澀，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輕顫，卻又異常堅定，“我不后悔。真的。我只是……想明白了?！?/p>

她站起身，繞過長長的餐桌，走到張海燕身邊。在母親略顯驚訝的目光中，她彎下腰，張開雙臂，輕輕抱住了她。

這個擁抱，極其短暫，甚至帶著一絲生疏的僵硬。葉寸心的身體，在接觸到母親溫暖的、帶著熟悉香水氣息的身體時，本能地繃緊了一瞬。那是戰(zhàn)士對任何近距離接觸的警覺，是刻入骨髓的本能。但很快，她強迫自己放松下來。

張海燕的身體也微微一僵，隨即被巨大的驚喜和柔軟所取代。女兒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主動親近她了。

然而，就在這看似溫馨的擁抱中，葉寸心將臉埋在母親柔軟的肩頸處，遮擋住自己眼中瞬間洶涌而起的、無法言說的痛苦和決心。她的聲音悶悶地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卻又重如千鈞：

“媽……”

“這次……”

“我一定護住你?！?/p>

張海燕的身體猛地一震！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女兒話語中那股沉甸甸的、近乎悲壯的分量！那不是一個嬌嬌女對母親的撒嬌，更像是一個……戰(zhàn)士的誓言？

她下意識地抬手，想要撫摸女兒的后背，想要追問。但葉寸心已經(jīng)迅速地、幾乎是有些倉促地松開了她，重新站直了身體。

“我吃好了，媽。我去準(zhǔn)備點東西。” 葉寸心飛快地說完，甚至沒有再看母親驚疑不定的眼神，轉(zhuǎn)身離開了餐廳，腳步帶著一種刻意的從容，背影卻透著一股孤狼般的決絕。

張海燕怔怔地坐在原地，看著女兒消失的方向，指尖還殘留著女兒擁抱時那單薄卻異常緊繃的觸感。那句“這次我一定護住你”，如同重錘，狠狠敲在她的心坎上，帶來一陣莫名的、強烈的不安。她端起已經(jīng)微涼的咖啡，卻久久沒有送到唇邊。

……

書房厚重的紅木門被輕輕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葉寸心背靠著冰涼的門板，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復(fù)雜情緒。再睜開眼時，里面只剩下冰冷的專注。

她走到巨大的紅木書桌前，打開電腦。屏幕的冷光照亮了她依舊有些蒼白的臉。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屏幕上的字符如同流水般劃過。她熟練地繞過了幾個民用網(wǎng)絡(luò)的常規(guī)節(jié)點，進入了一個界面極其簡潔、甚至可以說是簡陋的加密通訊后臺——這是前世她與境外線人單線聯(lián)系的渠道之一，極其隱秘。

她調(diào)出了幾個特殊的加密代碼，輸入指令。屏幕上很快跳出了一個聊天窗口，對方的頭像是一片深邃的星空。

【獵戶座】：訂單確認(rèn)。需求？

【孤凰】：定制產(chǎn)品。高精度彈射武器，非火藥動力。要求：鈦合金主體骨架，高密度碳纖維復(fù)合皮筋，核心儲能模塊需達到軍用級抗疲勞標(biāo)準(zhǔn)。彈丸材質(zhì)：高比重鎢合金。核心性能指標(biāo)：百米距離，初速不低于120米/秒，有效動能需確保擊穿3mm均質(zhì)鋼板。隱蔽性要求：非管制外觀設(shè)計，可模塊化快速拆解。交貨期：72小時內(nèi)。地點：本市。

【獵戶座】：……目標(biāo)數(shù)據(jù)要求極高。非制式裝備，風(fēng)險溢價。

【孤凰】：價格雙倍。預(yù)付50%。加密賬戶轉(zhuǎn)賬憑證隨后發(fā)送。附加要求：保密等級S。任何信息泄露，后果自負(fù)。

【獵戶座】：收到。72小時，指定地點靜候。

窗口迅速關(guān)閉，所有痕跡被瞬間抹除。

葉寸心靠在寬大的真皮椅背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冰冷的桌面。眼神銳利如刀。

彈弓。

這是她計劃中最關(guān)鍵、也最出其不意的一環(huán)。在這個時間點，她不可能合法獲得任何制式武器。但前世無數(shù)次在絕境中利用一切可用材料制作簡易武器的經(jīng)驗告訴她，一件設(shè)計精良、材料頂級的彈弓，在特定環(huán)境和戰(zhàn)術(shù)運用下，其隱蔽性和突然性，足以成為一張扭轉(zhuǎn)乾坤的王牌！

它將是她對雷戰(zhàn)的第一聲“問候”，也將是她逆天改命之路的起點。

屏幕的冷光映著她緊繃的側(cè)臉，窗外陽光正好，鳥語花香。而書房內(nèi)的空氣，卻仿佛凝固著硝煙的味道。時間，在無聲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帶著令人窒息的緊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