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終于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她抓起手邊最近的東西——一個陶瓷杯——用盡全力朝那張臉砸去。

"滾開！"

杯子在江柔額頭上碎裂，暗紅色的血立刻涌了出來。但怪物只是歪了歪頭，發(fā)出愉悅的咕嚕聲，仿佛這是某種有趣的游戲。它完全推開了門，三米高的身軀幾乎頂?shù)教旎ò?，原本可愛的兔子睡衣被暴漲的肌肉撐得四分五裂。

"趙云俞的味道不錯，"江柔舔了舔爪子上的血，"但你的血聞起來更香..."

林清踉蹌著后退，后背撞上書架。她的目光掃過房間尋找武器，卻絕望地發(fā)現(xiàn)所有能用的東西都在三米開外。江柔不緊不慢地逼近，享受獵物的恐懼。

突然，林清看到彈幕上說。

【實驗室里那些兔子銀器它們怕銀】

她瘋了一樣拉開床頭柜抽屜，里面有一把她從二手市場淘來的古董水果刀——刀柄上刻著925純銀標記。林清顫抖著握住刀柄，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江柔的鼻子突然抽動，豎瞳收縮成一條細線。"銀..."它發(fā)出嘶嘶的警告聲，后退了半步。

這個反應給了林清勇氣。她舉起小刀，"退后！否則我——"

話未說完，江柔突然暴起，速度快得拉出一道殘影。林清只感到一陣劇痛，左臂頓時鮮血淋漓。她尖叫著胡亂揮舞銀刀，刀刃似乎劃到了什么，江柔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嚎叫。

林清趁機滾到一旁，抬頭看見江柔的左眼插著銀刀，黑色液體順著刀柄往下滴落。怪物瘋狂抓撓著臉，把刀子拍飛出去，刀身在半空中就冒起了青煙。

"我要撕碎你！"江柔的聲音變成了純粹的野獸咆哮，完全失去了人類特征。它撲過來的瞬間，林清閉上了眼睛。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林清睜開眼，看到江柔胸口炸開一個碗口大的洞。怪物踉蹌著轉(zhuǎn)身，走廊盡頭站著舉槍的顧染，槍管還冒著煙。

"銀彈，"顧染冷靜地說，又開了一槍，這次直接打碎了江柔的膝蓋，"專門為你準備的。"

江柔發(fā)出不似人聲的尖叫，倒在地上抽搐。黑色液體從傷口汩汩流出，接觸到地板發(fā)出腐蝕的滋滋聲。顧染快步上前，一把拉起林清。

"能走嗎？"

林清點頭，左臂火辣辣的疼，但她顧不上這些。經(jīng)過趙云俞尸體時，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或者說，那曾經(jīng)是趙云俞的東西。現(xiàn)在只剩下一堆支離破碎的骨肉和浸透地毯的鮮血。

"別看。"顧染捂住她的眼睛，聲音罕見地帶著顫抖，"我們得立刻離開，銀彈只能暫時阻止它。"

仿佛為了印證這句話，身后傳來骨骼錯位的咔咔聲。江柔正在以一種違反人體結(jié)構(gòu)的方式重新站起來，胸口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顧染咒罵一聲，拉著林清沖向電梯。電梯門關(guān)上的瞬間，他們看到江柔已經(jīng)完全恢復，正四肢著地像蜘蛛一樣朝他們爬來，速度快得驚人。

“它會追上來嗎？"林清盯著不斷下降的樓層數(shù)字，渾身發(fā)抖。

顧染檢查著她的傷口，"暫時不會。銀對它有毒，需要時間排毒。"他脫下外套裹住林清血流不止的手臂，"聽著，趙云俞的死不是意外。江柔是沖著你來的。"

林清抬頭，在顧染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嚴肅。"什么意思？"

電梯到達一樓。顧染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確認安全后才低聲說："江柔不是普通的怪物，它是實驗室基因編輯的產(chǎn)物。而你和趙云俞...你們的DNA里有它們需要的東西。"

停車場里，顧染的摩托車安靜地停在那里。他幫林清戴上頭盔，自己則從后備箱取出一個金屬箱。

"這是什么？”

顧染打開箱子，里面整齊排列著更多銀制子彈和幾支裝有藍色液體的試管。"保險措施。"他簡短地回答，迅速裝填好另一把槍別在腰間。

發(fā)動機轟鳴聲中，林清最后看了一眼宿舍。在頂樓的某個窗口，一個模糊的白色身影正隔著玻璃注視他們。

江柔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