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裹挾著九月燥熱的風(fēng),讓人煩躁不已。
早高峰的公交車上人滿為患,而司機還在不斷催促道:“往后走,往后走,后面有地方,不要堵在門口?!?/p>
“后面哪里還有位置,擠死了,還走不走啊。”有人忍不住開口抱怨道。
司機也不搭話,公交車在吐槽聲中晃晃悠悠的啟動了。
公交車上難聞的汽油味混合著汗臭味,讓謝佑安緊了緊臉上的口罩。
突然,公交車一個急剎,旁邊身形高挑的男生一個不聞,一腳狠狠踩在謝佑安腳上。
謝佑安抬頭,和那男生來了個四目相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蹦猩o忙把腳移開,給謝佑安道歉。
謝佑安沒說話,只是默默把腳往里縮了縮。
[林南一中到了。]公交車機械女聲響起,謝佑安正要起身往后門走去,在他前面的男生比他快一步的朝后門擠去。
本來謝佑安還在思考這么多人要怎么擠出去,現(xiàn)在有一個人給他打頭,謝佑安直接跟在了他后面。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蹦猩遒纳ひ粼谥x佑安頭頂響起,謝佑安站起來才發(fā)現(xiàn)男生竟然比他高了半個頭不止。
下車后,謝佑安隨著人流往林南一中走去。
“哎,謝哥你數(shù)學(xué)作業(yè)寫完了沒,寫完了借我抄抄。”
剛踏進教室,謝佑安就看見趙祁言左手拿著包子,右手抄著作業(yè),一看見他就見縫插針的問道。
謝佑安沒回答,從包里掏出數(shù)學(xué)作業(yè)放到趙祁言桌子上。
又是一個包子下肚,趙祁言笑嘻嘻道:“謝哥,一會我給你一起交了啊。”
“嗯。”
趙祁言將謝佑安的作業(yè)攤開,一邊抄一邊神神秘秘的和旁邊的男生說:“我剛看到老張帶著一男的往辦公室走,你說咱們班不會真要轉(zhuǎn)要轉(zhuǎn)來個新同學(xué)吧?!?/p>
旁邊的男生正在和英語作業(yè)廝殺,根本沒空搭理他,敷衍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趙祁言正要開口控訴他的敷衍,就被走進門的班主任逮了個正著。
“趙祁言,誰讓你在班里吃東西的!”周鵬極具穿透性的嗓音傳來。
一班班主任兼數(shù)學(xué)老師周鵬,一個有些發(fā)福的中年男人,是學(xué)校里出了名的嗓門大和神出鬼沒,一手扔粉筆技術(shù)出神入化,被同學(xué)們親切的稱呼為‘神射手’。
趙祁言結(jié)結(jié)實實被嚇了一激靈,下意識就把剩下的包子一口氣塞進嘴里。
“快快快,劉偉給他喝口水?!北稽c到名的劉偉手忙腳亂的給喂了口水,才避免被噎死。
“趙祁言啊,趙祁言,你也是挺能耐的,差點讓包子單殺了?!敝荠i扶了扶眼睛道。
教室里頓時哄堂大笑。
周鵬把手中的書放到講臺上,拍了拍手道:“行了行了,都別笑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班新轉(zhuǎn)來的同學(xué)?!?/p>
一個男生跟著周鵬走進教室,在講臺旁邊站定,“來讓新同學(xué)做個自我介紹,來大家歡迎。”說完周鵬往旁邊挪了挪,給男生騰出位置。
教室里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男生走上講臺,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男生本來是有些銳利的長相,可偏偏這抹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沖淡了這份銳利。
“大家好,我叫莊淮與,淮河的淮、與眾不同的與?!鼻f淮與一手插兜,要站相沒站相,邊說邊拿起粉筆,轉(zhuǎn)身在黑板上寫下窮勁有力的‘莊淮與’三個字。
說完自己的名字,莊淮與直接扭頭問周鵬:“老師我的座位在哪里?”
周鵬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莊淮與得自我介紹這么短,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指向最后排謝佑安旁邊的空座道:“你暫時坐哪里吧?!?/p>
莊淮與順著周鵬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和剛好抬起頭的謝佑安四目相對,一愣隨即就認出了謝佑安是他在公交車上他不小心踩到的人。
“好的,謝謝老師。”說罷大步朝座位走去。
謝佑安低著頭回顧上周的一個知識點,對突然坐在他旁邊的莊淮與視若無睹。
莊淮與一坐下來就正大光明的觀察起謝佑安。
忽然,一顆小小的檸檬糖,被兩根細長的手指推到謝佑安面前。
謝佑安抬起眼睫看向手的主人。
“給你的?!鼻f淮與對上謝佑安的視線,突然開口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謝佑安沒什么表情的低下頭,冷冷道:“看來你記性不太好。”
“我不是指在公交車上,我是說以前,我們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見過?”莊淮與有些好笑的解釋。
“你認錯人了?!敝x佑安頭也不抬道。
莊淮與坐直身體,懶懶靠在座椅靠背上開口:“那我中午請你吃飯吧,算是道歉了?!?/p>
下課鈴聲響起,將謝佑安即將脫口而出的不需要堵了個嚴嚴實實。
“課代表,你中午放了學(xué)帶新同學(xué)熟悉一下校園,就這樣啊,下課。”周鵬說完連書都沒拿就急匆匆的跑出教室。
謝佑安有些不耐煩的捏了捏鼻梁,但也沒說什么。
隨著第四節(jié)的下課鈴聲響起,謝佑安將東西全部收到抽屜里后,站起來對著還在低頭擺弄手機的莊淮與道:“走吧?!?/p>
“好?!鼻f淮與收起手機,跟著謝佑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