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漓的指尖深深陷入沈初的胸膛,尖銳的爪尖刺破血肉,藍血順著她漆黑的指節(jié)蜿蜒流下,在沈初蒼白的皮膚上劃出妖異的紋路。魔紋在兩人相觸的地方劇烈反應,發(fā)出細微的灼燒聲,青煙從傷口處裊裊升起,混著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
"說清楚。"她的聲音像是淬了冰,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壓抑的怒意,"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沈初沒有掙扎,甚至沒有皺眉。他垂眸看著她,銀發(fā)從肩頭滑落,有幾縷黏在了滲血的傷口上。他的唇角依舊掛著那抹玩世不恭的笑,仿佛此刻被利爪貫穿胸膛的不是自己。
"從你五歲被賣進神殿那天。"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驚雷炸響在喻漓耳邊。
記憶的碎片突然翻涌而來——
陰暗潮濕的地牢里,五歲的喻漓蜷縮在角落,腳踝上的鐐銬磨出了血。饑餓和疼痛讓她意識模糊,恍惚間有人撫過她的發(fā)頂,將一顆帶著鐵銹味的糖塞進她嘴里。甜味在舌尖化開的瞬間,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那是......"喻漓的瞳孔微微收縮。
"我的血凝成的糖。"沈初的獠牙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xiàn),"不然你以為,為什么那群廢物打了你七年,都沒能把你打死?"
喻漓的右爪猛地向前一送,徹底貫穿他的胸膛!藍血噴濺在她的臉頰上,溫熱得令人心驚。
沈初卻悶哼一聲笑了出來。他握住她的手腕,引導著她的手指在自己胸腔內(nèi)摸索,讓她的指尖直接觸碰到那顆跳動的心臟。每一次搏動都清晰地傳遞到她的指腹,伴隨著粘膩的血聲。
"摸到了嗎?"他的呼吸噴吐在她的耳畔,帶著血腥氣的灼熱,"這里......三百年來只養(yǎng)著你一個人的名字。"
深淵最底層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喻漓的想象。
這里沒有翻滾的熔巖,也沒有堆積如山的骸骨,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在這片黑暗的中央,一座倒懸的黑色祭壇靜靜漂浮,表面刻滿了與沈初魔紋如出一轍的古老符文。
祭壇上方懸浮著半顆金色核心,它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卻被無數(shù)漆黑的鎖鏈纏繞禁錮。每根鎖鏈都延伸進虛無之中,喻漓順著鎖鏈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另一端竟連接著沈初背上的魔紋——那些她曾撫摸過無數(shù)次的紋路,此刻正隨著金色核心的脈動而明滅閃爍。
"驚喜嗎?"沈初從背后環(huán)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他的胸膛還留著那個可怖的貫穿傷,藍血浸透了喻漓的后背,"你每殺一個人,這里的封印就弱一分。"
喻漓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曾經(jīng)潔白纖細的手,如今布滿細小的傷痕,指甲已經(jīng)變成了漆黑的利爪。她想起那些死在這雙手下的亡魂,想起鮮血濺在臉上的溫度,想起每一次殺戮后體內(nèi)涌動的奇異滿足感。
"你利用我解開封印。"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沈初的唇貼上她頸側(cè)的魔紋,舌尖輕輕舔過那些發(fā)燙的紋路:"不。"他的呼吸灼燒著她的皮膚,"我在等你足夠強,強到能承受完整的弒神核心。"
仿佛感應到她的存在,那半顆金色核心突然劇烈震顫起來!纏繞它的鎖鏈一根接一根地崩斷,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哀鳴。整個深淵開始搖晃,碎石從頭頂簌簌落下,黑色的祭壇表面出現(xiàn)蛛網(wǎng)般的裂紋。
沈初的蝠翼立刻完全展開,將喻漓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魔紋從兩人相貼的皮膚上瘋狂蔓延,像活物般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
"現(xiàn)在選擇。"他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咬住她的耳垂,聲音卻清晰地傳入她的腦海,"要嘛立刻融合,要嘛......"
喻漓反手拽住他的銀發(fā),強迫他低頭與自己對視:"要你坦白所有謊言。"
沈初低笑出聲,突然攬住她的腰縱身躍向祭壇!
"那就邊做邊聊——"
金色的強光吞沒了兩人糾纏的身影,將整個深淵最底層照得如同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