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空無一人。
沈硯之卻盯著周曼芝的手:“袖扣上的血是老陳的,但你的指甲縫里,有顧明遠的皮膚組織。”她頓了頓,一字一句道,“你才是殺顧明遠的真兇,勒死他之后,又怕他不死,補了那一下?!?/p>
“至于老陳,”陸時衍接過話,目光落在周曼芝身后的陰影處,“是你剛才趁黑殺的,因為他知道太多了。”
陰影里,阿哲緩緩站起,手里拿著那根打傷他的木棍:“還有一件事,”他看向周曼芝,“你說的周澤,早就被你殺了,對嗎?儲藏室的血襯衫,是他的?!?/p>
周曼芝徹底崩潰了,癱在地上,再無辯駁之力。
暴雨漸漸停了,遠處傳來警笛聲。沈硯之看著窗外初露的晨曦,突然想起陸時衍之前說的話。
“你怎么確定阿哲不是兇手?”
陸時衍看著正在接受警察詢問的阿哲,輕聲道:“因為他后頸的淤青,和顧明遠書房地毯上的纖維一致,他確實是被打暈的。而且,真正的兇手,不會讓自己陷入失憶的被動境地?!?/p>
沈硯之沒說話,只是將證物袋收好。她知道,這場在封閉山莊里的殺戮,終于結束了。但那些隱藏在人性深處的黑暗,或許永遠不會停止蔓延。
警車停在山莊門口時,晨霧正沿著石階緩緩褪去。沈硯之蹲在地下室,用鑷子夾起顧明遠尸體指甲縫里的一小塊皮膚組織。熒光燈下,組織邊緣呈現(xiàn)出不規(guī)則的撕裂狀。
“周曼芝的手臂上有抓傷,形狀能對上?!彼龑颖痉胚M證物袋,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陸時衍。
“但有個問題,顧明遠的顳骨骨折角度很奇怪,像是被人從背后用鈍器擊打,可周曼芝的身高不夠?!?/p>
陸時衍走進來,視線掃過尸體背后那片青紫的瘀傷:“老陳的口供說,案發(fā)當天下午,他看到周澤在書房門口和顧明遠爭執(zhí),周澤手里拿著一根黃銅鎮(zhèn)紙?!?/p>
“鎮(zhèn)紙呢?”
“在閣樓的雜物堆里找到了,上面有顧明遠的血跡,還有周澤的指紋?!?/p>
陸時衍頓了頓,“但周澤的尸體也找到了,就在后山的廢棄礦洞里,死亡時間比顧明遠早三小時?!?/p>
沈硯之動作一頓:“也就是說,周澤不可能在死后三小時去擊打顧明遠?!?/p>
“所以,有人在用周澤的指紋偽造證據(jù)?!?/p>
陸時衍走到尸體旁,指尖輕觸那道線性骨折。
“這個角度,需要兇手站在顧明遠右側,手臂抬高至四十五度發(fā)力。符合這個條件的,除了周澤,還有一個人。”
他沒說名字,但沈硯之已經(jīng)想到了——阿哲。
此時,阿哲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由警員做筆錄。他的記憶還沒完全恢復,只斷斷續(xù)續(xù)記得母親去世那天,周曼芝曾來過家里,兩人吵得很兇。
“我母親的病歷被改過,”阿哲的聲音沙啞,“醫(yī)生說她是心臟病發(fā)作,但我記得她身體很好,從來沒有心臟病?!?/p>
沈硯之走進來,將一份報告放在他面前:“這是你母親的尸檢報告副本,我托人從醫(yī)院調(diào)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