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轉(zhuǎn)身就跑。
身后的墻壁突然裂開,無數(shù)荊棘藤蔓破壁而出,像活蛇般朝她撲來。地板開始傾斜,原本筆直的走廊扭曲成螺旋狀,臺階一級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張極"你以為逃得掉?"
張極的聲音貼著她的后頸
張極"這是我的地盤。"
林秋猛地剎住腳步——前方走廊盡頭,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無聲打開,門內(nèi)透出詭異的紅光。
規(guī)則四:禁止進入未解鎖的房間。
一行小字飄在她眼前。
林秋"操,什么時候有的規(guī)則四"
林秋腦海中頓時飄過張極說的一句話,暗罵。
林秋"媽的,這張極玩賴"
但身后的荊棘已經(jīng)封死了退路。
鐵門內(nèi)是一間圓形餐廳。
長桌上擺滿腐爛的食物,銀質(zhì)餐具插在發(fā)黑的肉塊上,十二把高背椅整齊排列——每把椅子上都坐著一具干尸,它們的手指被銀絲縫在餐盤邊緣,頭顱低垂,仿佛仍在進食。
最末端的座位空著,餐盤上放著一朵鮮紅的玫瑰。
張極"遲到的客人要受罰。"
張極不知何時已坐在主位,指尖輕敲高腳杯。
干尸們突然同時抬頭,縫合線崩裂的聲音像琴弦斷裂。
林秋抓起餐刀刺向最近的那具干尸——
刀尖刺入干癟皮膚的瞬間,尸體突然咧嘴笑了。
張極"錯誤答案。"
張極嘆息。
干枯的手指抓住林秋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其他尸體也緩緩站起,關(guān)節(jié)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林秋的目光鎖定在那朵玫瑰上。
他猛地掙脫鉗制,撲向空座位,在干尸合圍前一把抓起玫瑰——
花莖上的尖刺扎入掌心,鮮血滴落在餐盤上。
整張長桌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旋轉(zhuǎn)的暗門。林秋墜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夜爵驟變的表情。
張極"不!那里是——"
下墜。
永無止境的下墜。
直到他摔進一個冰冷的懷抱。
張極"犯規(guī)的人要受罰。"
張極的聲音近在咫尺,林秋卻看不見他
張極"但聰明的獵物……"
一根荊棘輕輕纏上林秋滲血的手腕。
張極"值得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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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在墜落中驚醒,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未落地——而是懸浮在一片血色濃霧中。
她的四肢被無形的絲線拉扯,像一只被釘在標(biāo)本盒里的昆蟲。下方,花海蠕動。
那不是普通的玫瑰。
每一朵花都扎根在一具扭曲的尸骸上,花瓣由剝落的皮膚縫合而成,花蕊中央嵌著的眼珠仍在轉(zhuǎn)動,瞳孔收縮,死死盯著她。
當(dāng)林秋掙扎時,那些眼珠突然齊刷刷流出血淚,花莖下的骸骨咯咯作響,指骨抓撓著地面,仿佛想要爬向她——
張極"歡迎來到我的花園。"
張極的聲音從霧中滲出,低沉、黏膩,像是蜂蜜。林秋轉(zhuǎn)頭,呼吸驟停。
荊棘王座上,張極被數(shù)十根生銹的鋼釘貫穿,釘尖從他蒼白的皮膚下凸出,暗金色的血液順著王座紋路滴落,在地面匯聚成一汪沸騰的血泉。更可怕的是——他的胸口是敞開的,肋骨如籠,里面蜷縮著一團漆黑的、搏動的東西。
像心臟,但好像不是。
林秋"這是……獎勵?"
林秋的聲音嘶啞。她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腕上的荊棘紋路不知何時裂開,一朵黑玫瑰從血肉中鉆出,花瓣邊緣長著細(xì)密的牙齒。
張極笑了,鋼釘隨著他的動作摩擦骨頭,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張極"不,這是懲罰。"
他緩緩抬起被釘穿的手,指向林秋
張極"我的……也是你的。"
花海突然翻涌,骸骨們咔咔站起,眼珠玫瑰在它們的胸腔里跳動,像某種寄生生物。一條由肋骨鋪成的小路在尸骸間裂開,盡頭是一扇鐵門——門板上刻滿眼睛,每一顆都在流血。
張極"想離開?"
張極歪頭,鋼釘撕裂肌肉的聲音清晰可聞
張極"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