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我，林小霉，陰間外派員00438，剛被黑白無常押到判官大廳。大廳比春運高鐵站還擠，鬼頭攢動，號碼牌滿天飛?？照{(diào)冷氣開得像不要錢，吹得我魂兒都起雞皮疙瘩。

黑無常。黑無常把我往前一搡：“038號，自己上，我們下班了?！?/p>

白無常。白無常補一句：“記得好評，五星返現(xiàn)?！?/p>

林小霉我翻白眼：“人都死了還好評，返啥？返魂嗎？”

兩鬼已經(jīng)飄遠，留下我站隊尾。

前面一哥們沒下巴，拿號時漏風(fēng)：“兄、兄弟，幫忙看看，我號是A666，咋還沒到？”

林小霉我瞥一眼：“哥們，你拿反了，是999?！?/p>

沒下巴鬼當(dāng)場哭了：“我排了三天三夜?。　?/p>

我懶得安慰，往前挪。腳底像踩棉花，地府地磚居然帶電，走一步滋啦一聲，提醒你別插隊。好不容易到窗口，抬頭一看，窗上貼著紅紙：花唄逾期專窗。我太陽穴突突跳。

窗后坐著判官，穿黑西裝，戴金絲邊眼鏡，面前堆著賬本，比我家冰箱還高。他抬頭，聲音像過期AI：“林小霉？”

林小霉我舉手：“到！”

判官推眼鏡：“陽壽25，死因熬夜過度，附加窮癌晚期。陽間欠款：花唄本金三千，利息九千九百九十九萬冥幣，另加滯納金、違約金、跨行轉(zhuǎn)賬費?！?/p>

林小霉我差點跪下：“哥，三千怎么變一億？”

判官翻頁：“你逾期三年零六個月，按天庭年化百分之三百復(fù)利?！?/p>

林小霉我咽口水：“我能分期嗎？”

判官：“可以，分一萬期，每期還一萬，首期今天到期?！?/p>

林小霉我掰手指：“一萬除一萬等于……一？”

判官點頭：“聰明，先付一萬冥幣?！?/p>

我掏口袋，只摸出剛才賺的900，還是幫程序員刪記錄的血汗錢。

林小霉我干笑：“能賒嗎？”

判官抬手，指向大廳左側(cè)——“賒唄中心”。門口掛條幅：先享后付，魂飛魄散。

我正準(zhǔn)備溜，背后有人拍我肩膀。

回頭一看，財神爺金不換，墨鏡反光大金鏈子晃得我睜不開眼。

金不換。他叼根棒棒糖：“小乖乖，又欠債？”

林小霉我像見救星：“老板，救命！”

判官抬眼皮：“金先生，擔(dān)保？”

金不換。財神爺打個響指，一張黑卡甩在桌上：“刷我的，記我賬上?！?/p>

判官刷卡，滴一聲：“到賬一千萬冥幣，剩余九千九百萬掛賬?！?/p>

林小霉我目瞪狗呆：“一千萬說刷就刷？”

金不換。財神爺聳肩：“我的額度，三界通用?！?/p>

判官遞給我一張收據(jù)：“欠條轉(zhuǎn)債權(quán)人：金不換，日息千分之三?！?/p>

林小霉我眼前發(fā)黑：“我怎么感覺更坑了？”

金不換。財神爺勾我肩膀：“走，哥帶你去賺錢。”

我腳不沾地被他拖出大廳。大廳外是一條商業(yè)街，霓虹燈閃得比三里屯還炫。左邊“星巴克忘川店”，右邊“孟婆珍珠奶茶”。

林小霉我揉眼：“地府也搞步行街？”

金不換。財神爺：“年輕人，這叫陰間CBD?！?/p>

金不換。他抬手一指，一棟玻璃大樓，金光閃閃：“陰間分行，我的地盤?！?/p>

林小霉我咽口水：“我現(xiàn)在辭職來得及嗎？”

金不換。財神爺：“合同簽了百年，毀約金十倍?！?/p>

我掰手指數(shù)，十倍就是十個億，當(dāng)場蔫了。

進大樓，前臺是個僵尸小姐姐，口紅涂到耳根：“金總好。”

金不換。財神爺擺手：“帶038號辦入職。”

小姐姐遞給我工牌：陰間外派員·實習(xí)·編號00438·直屬上司金不換。

我別在胸前，金光一閃，工牌背面跳出二維碼，一掃，手機自動下載“陰陽通”APP。

界面跟某寶一樣，首頁滾動條：今日推薦——“孟婆湯買二送一”“忘川水噴霧限時秒殺”。

林小霉我嘴角抽搐：“你們地府也搞雙十一？”

金不換。財神爺：“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雙十一?！?/p>

電梯直達18層，門一開，全是卡座。每個卡座貼著編號，我的位置B2333，緊挨著窗戶，窗外是忘川河，風(fēng)景不錯，就是風(fēng)有點陰冷。

桌上擺著紙糊電腦，開機畫面居然是財神爺?shù)淖耘模渥郑航裉煲惨嶅X哦！

林小霉我搓胳膊：“老板，能換桌面嗎？”

金不換。財神爺：“不行，企業(yè)文化?！?/p>

我認命坐下，電腦“?！币宦晱棾鋈蝿?wù)：

【新手引導(dǎo)】客戶：廣場舞大媽李桂花

遺愿：找回被偷音響，繼續(xù)C位領(lǐng)舞

獎勵：1200冥幣+廣場舞神曲U盤

林小霉我扶額：“又是廣場舞？”

金不換。財神爺拍我肩：“干得好，月底給你提成。”

我嘆氣，點擊接受任務(wù)。屏幕跳出導(dǎo)航：陽間·人民公園·晚七點。

我起身，財神爺遞我一把鑰匙：“公司共享靈車，車牌陰A·88888，油費自理?！?/p>

我接過鑰匙，鑰匙扣是迷你金元寶，沉甸甸。

林小霉我問：“要是剮蹭了怎么辦？”

金不換。財神爺笑：“剮蹭陽間車，賠冥幣；剮蹭陰間車，賠功德?！?/p>

林小霉我頭皮發(fā)麻：“我還是走路吧?！?/p>

金不換。財神爺：“隨你，遲到扣全勤?！?/p>

我飄出大樓，太陽剛落山，天邊一抹血紅。我胳膊上的金粉裂紋在夕陽下發(fā)金光，像劣質(zhì)紋身。我撓撓頭：“走一步算一步吧?！?/p>

我抬手攔下一輛“陰的”，司機是個骷髏，計價器是算盤珠子。

林小霉我：“師傅，人民公園，打表？”

骷髏司機張嘴咔噠咔噠：“起步價50冥幣，跳表按心跳算?！?/p>

林小霉我：“心跳？我死了沒心跳?！?/p>

司機：“那就按你陽間心跳記憶算，一分鐘80次?！?/p>

林小霉我：……

我默默下車，還是自己飄過去吧。

晚七點，人民公園燈火通明，大爺大媽們已經(jīng)集結(jié)，音響卻空空如也。李桂花大媽蹲在地上哭：“我的音響啊，我的命根子！”

林小霉我飄過去：“大媽，別哭，我是陰間客服，幫你找?！?/p>

李大媽抬頭，看見我工牌，眼一亮：“小姑娘，你死了還這么敬業(yè)？”

林小霉我干笑：“混口飯吃?！?/p>

她遞我一張手帕，上面繡著“最炫民族風(fēng)”。

我捏手帕，深吸一口氣，開始掃描公園。

半小時后，我在公廁后面找到倆熊孩子，正拿音響當(dāng)鼓敲。

林小霉我飄過去：“小朋友，把音響還給奶奶。”

熊孩子看不見我，繼續(xù)敲。我無奈，掏出“陰陽通”，點擊“顯形5秒”，瞬間現(xiàn)身。

熊孩子尖叫：“鬼啊！”扔下音響就跑。

我抱起音響，沉甸甸，心里踏實。

回到廣場，李大媽抱著音響又哭又笑：“謝謝你，小姑娘！”

系統(tǒng)提示：任務(wù)完成，1200冥幣到賬。

我咧嘴笑，胳膊上金粉裂紋閃了下，像進度條動了0.1%。

我伸個懶腰：“第一單，還算順利。”

金不換。背后突然傳來財神爺?shù)穆曇簦骸?38號，表現(xiàn)不錯，明天繼續(xù)?！?/p>

我回頭，他不知何時站在路燈下，影子拉得老長。

林小霉我撇嘴：“老板，加班費怎么算？”

金不換。財神爺吐掉棒棒糖：“干得好，月底一起算?！?/p>

林小霉我小聲嘀咕：“萬惡的資本家?！?/p>

金不換。他挑眉：“你說什么？”

林小霉我立刻堆笑：“我說老板英明！”

夜風(fēng)拂過，我抱緊音響，心想：欠債還錢，打工續(xù)命，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上一章 【第二章 黑白無常把我拖走，說先排隊再喝湯】 財神爺?shù)男」怨宰钚抡鹿?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