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有點ooc)
窗外的雨下了整整三天,就像池騁此刻的心情,沉悶得透不過氣。他坐在書房的沙發(fā)上,指尖夾著的煙燃到了盡頭,燙得他猛地回神,才發(fā)現(xiàn)煙灰已經(jīng)落滿了膝蓋。
隔壁臥室傳來輕微的響動,郭城宇大概是醒了。池騁掐滅煙頭,起身想去倒杯水,卻在門口頓住了腳步。門縫里透出暖黃的燈光,卻照不進兩人之間日益加深的隔閡。
他們已經(jīng)冷戰(zhàn)五天了。起因是池騁無意間在郭城宇的手機里看到了他和前任的聊天記錄,那些語氣親昵的關(guān)心,像針一樣扎進池騁心里。他知道自己不該多疑,郭城宇從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但那晚酒桌上郭城宇接電話時下意識避開他的動作,成了壓垮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
“醒了?”池騁推開門,盡量讓聲音聽起來自然。郭城宇靠坐在床頭,臉色有些蒼白,看到他時眼神閃爍了一下,“嗯,有點渴?!彼穆曇魩е『蟮纳硢?,上周淋了雨發(fā)的高燒,到現(xiàn)在還沒完全退。
池騁倒了杯溫水遞過去,指尖碰到郭城宇微涼的手時,兩人都下意識地縮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池騁的心沉了沉,他們多久沒這樣自然地觸碰過了?
“今天感覺怎么樣?”池騁在床邊站定,目光落在床頭柜的藥盒上,那里的藥還沒拆封。郭城宇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好多了,不礙事?!彼D了頓,補充道,“下午有個重要的會,我得去公司一趟?!?/p>
“醫(yī)生不是讓你多休息?”池騁皺起眉,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責備,“你總是這樣,把工作看得比身體重要?!?/p>
郭城宇放下水杯,聲音冷了幾分:“我不去誰去?你最近心思都不在公司,難道要看著項目黃掉?”這話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割著池騁的心。他知道郭城宇在說什么,這陣子他確實因為心緒不寧耽誤了不少事,但他沒想到郭城宇會這樣直白地指責。
“所以在你眼里,我現(xiàn)在連工作都做不好了?”池騁的聲音低了下去,眼底翻涌著壓抑的情緒。
“我不是這個意思?!惫怯钊嗔巳嗝夹?,語氣疲憊,“池騁,我們能不能別總這樣?每次有問題你都不肯好好溝通,只會自己憋著?!?/p>
“溝通?”池騁笑了一聲,笑意卻沒到眼底,“那你告訴我,上周三晚上十點,你在陽臺接的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
郭城宇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是……以前的朋友,家里出了點事。”
“哪個朋友需要你躲著我接電話?哪個朋友需要你每天晚上偷偷回消息?”池騁步步緊逼,那些積壓的不安終于找到了出口,“是他,對不對?你明明說過已經(jīng)斷干凈了?!?/p>
“池騁!”郭城宇猛地提高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能不能成熟一點?過去的事早就翻篇了!我現(xiàn)在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需要你凌晨三點還在安慰他失戀?普通朋友會讓你在我生病的時候,因為他一個電話就跑出去?”池騁的聲音開始發(fā)顫,他想起上個月自己急性闌尾炎住院,郭城宇守了他兩天兩夜,卻在第三天接到那個電話后,說公司有急事匆匆離開。后來他才從助理那里知道,那天郭城宇根本沒去公司。
郭城宇沉默了,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眼底的情緒。這個沉默比任何辯解都更讓池騁心寒,他轉(zhuǎn)身想走,卻被郭城宇一把抓住手腕。
“騁騁,別這樣?!惫怯畹穆曇魩е鴳┣螅讣獗鶝?,“他父親病危,我只是……”
“夠了?!背仳G甩開他的手,力道之大讓郭城宇踉蹌了一下,“你不用解釋了,我信你?!彼f出這句話時,心像被掏空了一塊,連呼吸都帶著疼。
郭城宇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他知道池騁的脾氣,驕傲又敏感,一旦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伤麤]說出口的是,那天他去醫(yī)院,是因為對方拿著他們過去的照片威脅,他不想讓池騁受到任何傷害。
冷戰(zhàn)還在繼續(xù)。偌大的房子里,兩人像合租的室友,擦肩而過時連眼神都不會交匯。池騁開始晚歸,有時甚至徹夜留在公司,郭城宇則把更多精力投入工作,常常在書房待到凌晨。
直到那天池騁在酒局上喝到胃出血,被助理送到醫(yī)院時,迷迷糊糊中看到郭城宇闖進來的身影。他穿著單薄的襯衫,頭發(fā)被雨淋濕,貼在額頭上,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
“池騁!”郭城宇沖到病床前,握住他插著輸液管的手,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
池騁看著他擔憂的臉,心里某個地方軟了下來,卻還是嘴硬地別過頭:“不用你管?!?/p>
“我不管你誰管你?”郭城宇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哭腔,“你以為我愿意跟你冷戰(zhàn)嗎?你以為我看著你難受我心里就好受?”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遞到池騁面前,“你自己看!他拿著這些照片威脅我,說要是我不幫他,就發(fā)給你,發(fā)給你的家人!”
照片上是郭城宇和前任的親密合影,背景是他們曾經(jīng)住過的公寓。池騁愣住了,看著郭城宇通紅的眼睛,心里的愧疚和心疼瞬間涌了上來。
“對不起……”池騁的聲音沙啞,“我不該懷疑你?!?/p>
郭城宇搖搖頭,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濕潤:“是我不好,我不該瞞著你。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委屈?!?/p>
池騁握住他的手,緊緊地,仿佛怕一松手他就會消失:“郭子,我們別再這樣了。有什么事,我們一起面對。”
郭城宇點點頭,把臉埋在他的頸窩,壓抑了許久的淚水終于落了下來。病房里很安靜,只有心電監(jiān)護儀規(guī)律的滴答聲,和兩人無聲的哽咽。
雨還在下,但烏云似乎透出了一絲微光。他們都知道,這段感情經(jīng)歷了一場風雨,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裂痕,但只要彼此還在,總有修復的可能。只是那些懷疑和傷害留下的印記,或許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在往后的歲月里,被溫柔慢慢撫平。
夜深了,郭城宇趴在病床邊睡著了,眉頭卻依然微微皺著。池騁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fā),心里默默許愿,以后無論遇到什么,都要相信彼此,再也不做讓對方傷心的事。只是他不知道,有些裂痕一旦產(chǎn)生,就算愈合了,也永遠會留下痕跡,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提醒著他們曾經(jīng)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