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維婭(或者說,此刻的她更傾向于沈行逾的身份)心中疑竇叢生:“原先只覺得順利,如今細(xì)想,這背后必然藏著我不了解的隱秘,才讓合作如此輕易達(dá)成。”
不僅如此,三副鎧甲召喚器對她的“選擇”,每次觸碰時那股刻入骨髓般的熟悉感,都強烈暗示著——她們之間,絕非初次相逢。
還有帝江神鳥!那本應(yīng)是洪荒異獸,它如何流落此界?又怎能瞞過路法將軍與禁衛(wèi)軍的耳目,蟄伏至今?它憑什么篤定她一定會前往潘拉姆草原,與它締結(jié)契約?
最關(guān)鍵的矛盾點在于:若她曾來過此界,為何初見安迷修三人時,對方毫無反應(yīng)?戈爾法三人卻似有記憶?路易士的態(tài)度也透著蹊蹺,他是否知情?
“看來,情況遠(yuǎn)比預(yù)想的復(fù)雜。”瑟維婭揉著額角,低語道。紛亂的線索在腦海中沖撞。
她試圖尋找解釋:或許是千年前的裝扮差異,讓三隊長未能認(rèn)出?但這僅是猜測。
更奇怪的是,千年前與戈爾法初見時,她分明也是“沈行逾”的模樣,為何戈爾法能一眼認(rèn)出?當(dāng)時的2712和3066,是否也察覺到了她的存在?戈爾法留言中的“我們”,是否指的就是他們?
“一團亂麻!”瑟維婭幾乎要被這層層疊疊的謎題逼瘋,強烈的無力感攫住了她。
與此同時,遙遠(yuǎn)的浮夢懸月島——清弦閣天臺。
米孀諾一襲白紗,憑欄望月,星輝在她眸中流轉(zhuǎn)。她低嘆一聲,帶著化不開的憂慮:“重逢了么……是福是禍?他們的前路,又會走向何方?”
“小徒弟,”她聲音輕若呢喃,仿佛穿透了時空,“師父只愿你……莫要重蹈我的覆轍。”在她心中,沈行逾早已是血脈相連的妹妹,那份期盼她幸福的祈愿,真摯而沉重。
刑天世界的別墅內(nèi),瑟維婭強迫自己冷靜,梳理著蛛絲馬跡。無數(shù)疑點最終都指向兩千年前的阿瑞斯!
只能等戈爾法歸來解惑嗎? 不!她骨子里刻著的,從來就不是被動等待!
過去不是,現(xiàn)在不是,未來更不會是!
‘得想辦法試探三隊長!’
念頭剛起,隨即又被否定:‘可惜,‘瑟維婭’這身份與他們素不相識。得另尋他法?!?/p>
腦海深處,系統(tǒng)的意識無聲嘆息??粗≈魅藶楸环庥〉挠洃浲纯鄴暝奶蹍s無能為力。那禁忌的封印,唯有主人自己沖破方是正途,外力強行喚醒只會招致反噬。
幸好戈爾法也是此界重要之人,他的提示未越界……
‘小主人,愿你這次,莫再為情所傷?!?/p>
此刻的瑟維婭(沈行逾)無暇顧及系統(tǒng)。她正循著冥冥中的感應(yīng),尋找三隊長的蹤跡。
踏入鎮(zhèn)魔塔,古老的風(fēng)鈴無風(fēng)自動。一股沛然莫御的熟悉能量瞬間刺入她的識海!
“呃!”劇烈的頭痛襲來,瑟維婭悶哼一聲,眼前陣陣發(fā)黑。
果然……關(guān)鍵在此!
咬牙忍耐間,幾幅模糊的畫面在痛楚中飛速閃過,快得無法捕捉。
她強撐著走向雕像。突然,一枚蘊藏著空間波動的青色玉佩仿佛受到召喚,自行飛入她手中!
更驚人的是,葫蘆空間內(nèi)一顆沉寂已久的神秘能量球,竟自行躍出,與玉佩瞬間融為一體!
光芒一閃,融合完成的玉佩未及細(xì)看,便被一股無形的空間之力吞噬,消失無蹤。
就在這一剎那,瑟維婭感到靈魂深處傳來一聲輕響——隨著空間本源收回這部分碎片,封印在空間第一層“經(jīng)久樓”中的部分記憶,如潮水般洶涌回歸!
‘原來……我早已在此界留下足跡!’巨大的震撼沖擊著她。一切看似巧合的相遇與熟悉感,都找到了根源。
遺忘并非消失。當(dāng)熟悉的引線被點燃,深埋的記憶終將破土而出。
‘只是……剩下的記憶,是否也需要特定的‘鑰匙’才能完全開啟?’
既已找到關(guān)鍵線索,瑟維婭不再停留,整理好儀容,悄然離開鎮(zhèn)魔塔。
‘六年……我等得起?!?決心已定。在此之前,她需要換回“沈行逾”的身份,主動接近三隊長——這遠(yuǎn)比獨自摸索高效得多。
希望市,郊外公園咖啡館。
沈行逾撥通了安迷修的電話,聲音帶著刻意的平靜:“安迷修,那個……你現(xiàn)在方便嗎?你在哪里?”
聽筒里傳來安迷修明顯松了口氣,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焦灼的聲音:“小逾?!這幾天你去哪兒了?我找遍了可能的地方,都聯(lián)系不上你……你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他差點脫口而出“就像千年前那次”。
沈行逾心中一緊,迅速編織借口:“抱歉,公司臨時組織出國團建,順道旅行散心了?!彼裏o法解釋阿瑞斯之行。
“……沒事就好。”安迷修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下次……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很擔(dān)心?!?這擔(dān)心,不僅僅是因為路法可能即將復(fù)活幽冥軍團的緊迫感。
沈行逾道了謝,立刻切入正題,約他在咖啡館見面。這是試探的關(guān)鍵一步。若此路不通,只能等巴約比他們復(fù)活時再找機會了。
面對面坐下,沈行逾保持著距離感:“抱歉,突然約你出來?!?/p>
記憶尚未完全恢復(fù),她無法確定該以何種心態(tài)面對安迷修——是劇中觀眾?還是……故人?謹(jǐn)慎為上。
“沒關(guān)系?!卑裁孕廾翡J地捕捉到她眉宇間的郁結(jié),“小逾……你看起來心事重重?遇到麻煩了嗎?”
看著眼前蹙眉沉思的沈行逾,一股莫名的沉重感壓上安迷修心頭,悶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仿佛有什么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正在遺忘的深淵中掙扎欲出。
就在這時,一股強烈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猛地攫住了他!無數(shù)塵封的畫面如決堤洪水般沖入腦?!?/p>
一個受傷的陌生小女孩……自己將她帶回阿瑞斯悉心照料……訓(xùn)練場上,他耐心指導(dǎo)她格斗技巧……陽光下,她帶著汗水的笑臉……
“這是……”安迷修瞳孔驟縮,臉色微變,“我……失去的記憶?” 巨大的沖擊讓他心神劇震。
為什么……偏偏在她面前想起?難道這些遺失的碎片……與她有關(guān)?! 這個念頭讓他心跳如擂鼓。
坐在對面的沈行逾,精神力清晰地感知到安迷修身上劇烈的情緒風(fēng)暴!
‘賭對了!’ 她心中暗喜。此行本就是一場試探,她并無十足把握安迷修保有記憶。
現(xiàn)在,答案已然揭曉——他們,正在恢復(fù)記憶!
‘可為什么……他們能提前恢復(fù),而我不能?問題出在哪里?’新的疑問隨之浮現(xiàn)。她想起鎮(zhèn)魔塔中,雕像前涌入腦海的唯一信息:
“三世情緣,命中注定,代表希望的生機——”
‘生機……這與我肩負(fù)的使命有關(guān)嗎?’
“小逾?”安迷修略帶擔(dān)憂的聲音將她從紛亂的思緒中拉回。
沈行逾猛地回神,迅速壓下眼底翻涌的情緒,換上平靜的面容:“嗯?我沒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