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的聲音未落，一片金箔突然出現(xiàn)在孫悟空面前，像面透光的鏡子。“下一站是哪里不重要，先看看這個?！?/p>

金箔上光影流動，先映出南瞻部洲的石縫——一只剛破石的小猴蜷縮著，六只耳朵支棱著，卻被路過的獵人用石子砸：“怪物！”他縮在石縫里，看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的耳朵，眼里全是茫然。

“他后來自己給自己取名‘李悟清’，”系統(tǒng)的聲音很輕，“‘悟’是想跟你一樣悟大道，‘清’是盼著活得干凈。”

畫面一轉(zhuǎn)，是南海的海底。小猴抱著塊發(fā)光的神鐵，用石頭一點點打磨，磨得手心出血也不停。“他找到南海神鐵時，手都磨爛了，”系統(tǒng)說，“取名‘隨心鐵桿兵’，是盼著能像你一樣，有件能護著自己的東西?！?/p>

接著是他修煉的場景——在山洞里，他對著偷來的道經(jīng)比劃，每次運功都疼得發(fā)抖，經(jīng)脈里的靈氣亂躥?！傍欌x法不傳六耳，他的功法是從殘卷里拼的，根基早就傷了，”系統(tǒng)說，“每次修煉都像被火燒，可他從沒停過?！?/p>

真假美猴王的打斗畫面出現(xiàn)了。兩只猴子打得天昏地暗，六耳獼猴卻總在避開凡人。打到最后，他突然停手，對著孫悟空喊：“你現(xiàn)在后悔來得及！”

金箔突然放大，定格在他被打死的瞬間——血從他胸口涌出，是和孫悟空一樣的紅色，不是心魔該有的黑氣。

“你看，”系統(tǒng)說，“他流的是真血，不是心魔的濁血。”

一陣微弱的心聲從金箔里飄出來，像瀕死的呢喃：“孫悟空……我死了，你就能活著了……千萬別上靈山……佛不可信……”

孫悟空的指尖按在金箔上，冰涼的觸感像六耳獼猴最后倒下的體溫。

“想想你八師兄海塵，”系統(tǒng)說，“他怎么成魔的？不就是因為天庭靈山的眼睛看不見他母親的生死嗎？六耳跟他一樣，最痛苦的時候沒人幫他——但他不想讓你變成第二個海塵，不想讓你被上面控制，所以才用命給你示警。”

金箔上的畫面漸漸淡去，最后只剩李悟清在石縫里的樣子，對著月亮小聲說：“要是能跟齊天大圣說句話就好了……哪怕他罵我也行。”

孫悟空猛地攥緊拳，金箔在他掌心碎成光點。流沙河畔的水突然掀起巨浪，又重重落下，像誰在哭。

“大圣？”月虹小心地拉他的袖子。

孫悟空深吸一口氣，金瞳里的紅血絲慢慢退去。他望著靈山的方向，聲音啞得厲害：“下一站，先去南瞻部洲?！?/p>

“去那干嘛？”天蓬問。

“去看看他出生的石縫，”孫悟空說，“去給他……立個石頭?！?/p>

風(fēng)里好像有隨心鐵桿兵的輕響，又好像是那只沒人疼的猴子，終于等到了一句遲來的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