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里的隊友們頓時起哄。我尷尬地跟著張
雨走到走廊拐角，她絞著手指，臉頰泛紅。
"朱志鑫，我…我喜歡你。"她突然開口，聲音輕
得幾乎聽不見，"從第一次看到你幫陳默解圍時
就喜歡上了。"
我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就在這時，走廊
盡頭傳來一聲輕咳。蘇新皓倚在墻邊，表情晦
暗不明。
"打擾了。"他冷淡地說，"朱志鑫，學(xué)生會要開
會。"
張雨驚慌地看了他一眼，匆匆塞給我一張紙條
就跑開了。我展開紙條，上面寫著一串電話號
碼和一顆愛心。
"看來我們的校園英雄很受歡迎。"蘇新皓走過
來，聲音里帶著我從未聽過的尖銳。
"你別誤會，我正要拒絕她…"我下意識解釋，卻
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什么要向他解釋這些。
蘇新皓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轉(zhuǎn)身就走："回家
再說。"
整個下午的會議，蘇新皓都坐在離我最遠(yuǎn)的位
置，面無表情地記錄著什么。散會后，他徑直
走出校門，我小跑著才追上他。
"你走那么快干嘛？"我拽住他的書包帶。
夕陽將他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金色，睫毛在眼下投
下一片陰影。他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阿
志，那張紙條呢？"
我掏出已經(jīng)被揉成團(tuán)的紙條，"在這里呢，我不
喜歡她，但是得想個拒絕她的理由。"
蘇新皓的眼神突然變得異常明亮。他接過紙
團(tuán)，隨手丟進(jìn)路邊的垃圾桶，然后一把抓住我
的手腕。
"那你喜歡誰？"他聲音沙啞，手指微微發(fā)抖。
我心跳如雷，眼前的蘇新皓與我記憶中的樣子
重疊又分離一﹣六歲時為我打架掛彩的他，十
二歲半夜翻墻給我送退燒藥的他，十五歲在校
外混混面前把我護(hù)在身后的他…每一個他都讓我
胸口發(fā)燙。
"我…"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
"我喜歡你。"蘇新皓突然說，聲音輕得像羽毛拂
過，"不是朋友那種喜歡。"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遠(yuǎn)處傳來放學(xué)的鐘
聲，幾只麻雀從我們頭頂飛過。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聽見自己問。
"記不清了。"他苦笑一下，"可能是你十歲那
年，把最后一塊巧克力讓給我的時候；可能是
初中我被選為學(xué)生會長，你比我還高興的時
候；也可能是每次看到你為別人挺身而出，我
又擔(dān)心又驕傲的時候…"
我鼻子一酸，眼前蒙上一層水霧。原來那些我
以為只有自己在意的瞬間，他都記得。
"傻子。"我哽咽著罵他，卻主動握住了他的
手，"我也喜歡你啊…很久了。"
蘇新皓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夜空中突然
被點亮的星辰。他小心翼翼地收緊手指，與我
十指相扣。
"真的？"
"騙你干嘛。"我低頭看著我們交握的手，他的掌
心溫暖干燥，讓人安心。
回家的路突然變得很短。我們牽著手走過熟悉
的街道，誰都不舍得松開。路過便利店時，蘇
新皓突然拉著我拐進(jìn)去。
"干嘛？"
"買巧克力。"他從貨架上拿下一盒精裝巧克
力，"還你十歲那年那塊。"
我笑出聲，眼睛卻更酸了。結(jié)賬時，收銀阿姨
笑瞇瞇地看著我們："倆孩子感情真好。"
蘇新皓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嗯，特別好。"
走出便利店，夕陽已經(jīng)沉到樓群后面，天空呈
現(xiàn)出溫柔的粉紫色。蘇新皓拆開包裝，掰下一
塊巧克力遞到我嘴邊。
"嘗嘗？"
我低頭含住，嘴唇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他呼
吸一滯，突然俯身在我唇上輕啄了一下。
"甜的。"他低聲說，眼里盛滿笑意。
我的臉?biāo)查g燒了起來，心臟快要跳出胸腔。這
個吻太輕太快，卻讓我頭暈?zāi)垦！?/p>
"再來一次…"我拽住他的衣領(lǐng)。
蘇新皓笑著搖頭："回家再說。"但走出幾步后，
他又忍不住把我拉到一棵大樹后面，認(rèn)真而溫
柔地吻了上來。
這個吻帶著巧克力的甜膩和我們共同的薄荷牙
膏氣息。我揪著他的襯衫前襟，雙腿發(fā)軟。當(dāng)
他終于放開我時，我們倆都?xì)獯跤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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