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湖面泡成暖金色時，太宰治忽然往中原中也身邊擠了擠。湖邊的風帶著水汽，卷得他風衣下擺蹭過中也的褲腿，像只不安分的貓。

“喂，太宰，你離我遠點?！敝幸舶櫭纪赃吪擦税氩?，卻被對方笑著又貼了上來，肩膀抵著肩膀，能感受到布料下溫熱的體溫。

太宰治沒說話，只是偏過頭看他。落日的光漫過中也微蹙的眉峰，把他眼下那顆小痣染得暖融融的，連平日里像淬了冰的藍眼睛，此刻都漾著碎金般的光。“中也，”他忽然開口，聲音比湖面的波紋還輕，“你今天沒戴帽子?！?/p>

中也一愣，下意識摸了摸頭發(fā)：“關你屁事?！敝讣鈪s觸到被風吹亂的發(fā)尾——早上出門急，確實忘了戴那頂標志性的帽子。

太宰治忽然伸手，指腹輕輕擦過他額角的碎發(fā)。動作快得像錯覺，卻帶著不容錯辨的溫度，燙得中也脖子都繃緊了?！邦^發(fā)亂了?！彼f得理所當然，眼里卻藏著促狹的笑意，“像只炸毛的小橘貓?！?/p>

“你找死！”中也猛地拍開他的手，耳尖卻不受控制地泛了紅。他轉身想走，手腕卻被太宰治輕輕扣住。對方的手指修長，帶著常年握繃帶的薄繭，力道不重，卻讓他邁不開步子。

“別走啊，中也。”太宰治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點拖長的尾音，“你看這湖?！?/p>

中也不情愿地回頭，只見暮色漸沉的湖面倒映著兩人的影子，挨得極近，仿佛被夕陽焊在了一起?！翱词裁?？”他嘴硬道，心跳卻在寂靜里格外清晰。

太宰治從背后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他耳廓：“你看，連湖水都知道，我們該靠得近一點啊?！?/p>

中也猛地掙開他的手，轉身時卻沒控制好力道，差點撞進太宰治懷里。對方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腰，掌心的溫度透過襯衫滲進來，燙得他渾身一僵。

“笨蛋中也，走路都不看路？”太宰治低笑著，卻沒松開手。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數(shù)清對方睫毛上沾的金粉，風停了，連湖水都屏住了呼吸。

中也的拳頭抵在太宰治胸口，卻遲遲沒揮下去。他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繃帶味混著晚風的潮氣，像某種讓人安心的符咒。

“放開。”他低聲說，聲音卻軟得沒力氣。

太宰治看著他泛紅的眼尾，忽然低頭，在他耳邊用氣音說：“就不?！?/p>

晚風卷著最后一縷夕陽掠過湖面，把兩人的影子揉成一團，在漸暗的暮色里，連呼吸都變得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