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府客房的雕花窗欞透進晨光,唐糖在昏迷中呢喃著"父親"。王也守在床邊,道袍下擺被夜露打濕,他已連續(xù)三天未合眼。當看到她睫毛輕顫時,羅盤差點從膝頭滑落。
"你醒了。"王也松了口氣,將參茶遞到她唇邊。唐糖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陷入他皮肉:"我的靈韻......"她瞳孔倒映著窗外飄落的銀杏葉,那些葉片竟在半空中逆向旋轉(zhuǎn)。
王也皺眉:"你的靈韻在排斥我的風后奇門......"話音未落,唐糖突然痛苦地蜷縮在地,后頸的胎記泛起妖異的紅光。他看見她額角滲出冷汗,趕緊將手掌貼在她后頸,兩股靈韻在接觸瞬間迸發(fā)出金色火花。
無數(shù)畫面如潮水般涌入兩人腦海:無根生站在京都的櫻花樹下,將太虛墜掛在三島由紀夫頸間,花瓣落在她和服的菊花紋章上;全性妖人追殺襁褓中的唐糖,周蒙抱著她躍入福利院的水井,水面倒映著他染血的衣襟。
"王也......"唐糖抓住他的手腕,"我好像......看到了過去......"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太虛墜。
王也將手掌貼在她后頸的胎記上,兩人的靈韻產(chǎn)生共鳴。畫面突然變得清晰:無根生將太虛墜交給三島由紀夫時,在她耳邊輕聲說:"如果有一天我們的孩子出生,就叫她唐糖。"
"唐糖......"王也輕聲呼喚,"你的名字......"
唐糖點頭,淚水滑落臉頰:"父親希望我像糖一樣甜蜜,可我卻......"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痰液中竟帶著黑色濁氣。
王也趕緊將她擁入懷中,風后奇門的金光在兩人周圍形成保護罩。他的下巴抵著她發(fā)頂,能清晰感受到她劇烈的心跳:"別難過。"他指尖撫過她后頸的胎記,"你的靈韻不是詛咒,是祝福。"
就在這時,唐糖突然看見幻象——未來的自己站在三島神社的虛空鏡前,三島由紀夫微笑著將手按在她額間。畫面突然扭曲,王也在遠處吐出鮮血,道袍前襟的共生咒印記與她的胎記同時迸裂。
"王也,我......"唐糖欲言又止,顫抖的指尖劃過他心口。
王也看穿她的心思,將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別怕,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護著你。"他的瞳孔倒映著她眼底的恐懼,"還記得在竹林練習時嗎?我們的靈韻能共享五感。"
唐糖破涕為笑:"那你能感受到我現(xiàn)在的心跳嗎?"她突然貼近他耳畔,"跳得好快。"
王也耳尖泛紅,正要開口,窗外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張楚嵐站在庭院里,手中的青花瓷碗摔成碎片。他的目光落在唐糖后頸的金色胎記上,眼神復雜。
"張楚嵐?"唐糖疑惑地開口。
張楚嵐撿起半塊瓷片,突然冷笑:"恭喜啊,找到了親生父母。"他轉(zhuǎn)身離去時,唐糖看見他后頸的全性咒印一閃而過。
王也握緊她的手:"別理他,他......"
"王也,你說......"唐糖突然打斷他,"如果我母親真的還活著,她會是什么樣子?"
王也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周蒙給的畫卷。展開竟是無根生與三島由紀夫的婚禮圖,新娘頸間的太虛墜與唐糖的胎記完美契合。三島由紀夫穿著振袖和服,眼角有顆淚痣,與唐糖左眼下的淚痣位置相同。
"你母親......"王也正要解釋,唐糖的胎記突然發(fā)出紫光,畫卷上的櫻花竟隨風飄落。唐糖看見幻象——三島由紀夫在櫻花樹下抱著襁褓中的自己,全性的人從四面八方涌來。
"母親......"唐糖跪倒在地,靈韻如潮水般涌出。天師府的石板路浮現(xiàn)出無根生的掌紋,天空中傳來龔慶的笑聲:"唐糖,你終于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