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的物理筆記本里總夾著片銀杏葉,是楊博文上次在實驗樓后撿給他的。葉脈被他用紅筆描了三遍,邊緣卷成小小的弧度,像她笑起來時彎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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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奇函的物理筆記本里總夾著片銀杏葉,是楊博文上次在實驗樓后撿給他的。葉脈被他用紅筆描了三遍,邊緣卷成小小的弧度,像她笑起來時彎起的眼睛。
“這道題步驟錯了?!睏畈┪牡墓P尖敲在他草稿本上,藍黑墨水在紙頁洇出小小的圈。左奇函趁機偏過頭,看她垂眼時落在鼻尖的碎發(fā),陽光從走廊斜切進來,在她耳后鍍了層毛茸茸的金邊。
“哦對,”他突然從抽屜里摸出瓶溫牛奶,“早上看你沒吃早飯?!笔撬:鹊牟葺?,瓶蓋已經被擰松了半圈。楊博文指尖碰到瓶身時,兩人的手在桌肚里輕輕撞了下,像碰倒了串沒響的風鈴。
后排突然傳來起哄聲,物理老師推了推眼鏡:“左奇函,來講這道題?!彼置δ_亂站起來,草稿本滑到地上,露出夾在里面的畫——是楊博文在圖書館看書的樣子,發(fā)梢別著顆橘子糖,旁邊用鉛筆寫著“10月17日,晴”。
楊博文慌忙幫他把本子塞進抽屜,卻被他反手握住手指。他的掌心帶著粉筆灰的澀感,在她手背上輕輕捏了捏,像在說“別怕”。等他磕磕絆絆講完題,全班都在笑他把“勻速直線運動”說成“勻速直線跳舞”,只有楊博文注意到,他回到座位時,耳根紅得像熟透的櫻桃。
放學鈴響時,左奇函的筆記本里多了張便簽,是楊博文清秀的字跡:“周五下午有銀杏雨,去實驗樓后撿葉子嗎?”末尾畫了只舉著鉛筆的小貓,旁邊歪歪扭扭跟著只柴犬,尾巴翹得老高。
左奇函把便簽折成小方塊,塞進校服內袋,那里還躺著顆沒拆的橘子糖。窗外的銀杏葉被風卷著打旋,他看著楊博文背著書包走出教室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秋天,比所有橘子糖加起來還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