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黎明微光與陌生訪客
【嘀——夜晚結(jié)束。規(guī)則限制解除。當前存活人數(shù)：9人。】
終端的電子音準時響起，驅(qū)散了房間里最后一絲殘留的恐懼。窗外的紅眼睛已經(jīng)完全消失，天邊泛起了一抹魚肚白，微弱的光線透過窗戶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斑。
我睜開眼，一夜未眠。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警惕。在這個鬼地方，放松警惕就等于送死。昨晚李醫(yī)生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證明，所謂的“安全區(qū)域”也并非絕對安全。
其他人也陸續(xù)醒了過來，臉上都帶著疲憊，但眼神里多了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
“終于……天亮了?！贝┬７呐嗔巳嘌劬Γ曇羯硢?。經(jīng)過昨晚的驚魂一夜，她的狀態(tài)看起來差了很多，眼圈發(fā)黑，臉色蒼白。
“清點一下人數(shù)?！备袢鸬穆曇舸蚱屏顺聊?，他的目光掃過房間里的人，“1，2，3……9。少了3個?！?/p>
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昨晚一起沖進特殊房間的12個人，現(xiàn)在只剩下9個了。那個穿西裝的男人、綠毛少年，還有另外一個一直沒怎么說話的中年女人，不見了。
“他們……他們?nèi)ツ牧?？”穿校服的女生驚慌地環(huán)顧四周，“昨晚明明還在的……”
房間里空蕩蕩的，確實沒有他們的身影。門窗緊閉，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他們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看來，夜晚的規(guī)則不止‘禁止離開’這么簡單?！崩转{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清晨的冷風灌了進來，帶著一絲清新的空氣，沖淡了房間里的惡臭，“還會悄無聲息地‘清理’一些人。”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那個綠毛少年雖然脾氣不好，但昨晚也算是一起并肩作戰(zhàn)過，就這么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實在讓人心里發(fā)毛。
“別管他們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上露出慣常的笑容，仿佛剛才的凝重從未出現(xiàn)過，“我們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吧。格瑞，那個院長徽章呢？”
格瑞從口袋里掏出那枚金色的徽章，徽章在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芒。“應該可以用它打開一些特殊的門?！?/p>
“比如？”雷獅挑眉。
“院長辦公室?！备袢鹧院喴赓W，“日記里提到過，院長有單獨的辦公室?！?/p>
“看來我們的目標很明確了?！蔽倚ξ卣f，“去找院長辦公室！”
雖然心里清楚，院長辦公室里大概率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但至少有了一個方向，總比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強。
我們整理了一下，將院長日記和徽章收好，然后打開了那扇厚重的木門。
門外的走廊已經(jīng)恢復了“正?！?，雖然依舊斑駁破舊，燈光昏暗，但至少沒有了昨晚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墻壁里的摩擦聲也消失了。
“往這邊走?！备袢鸨嬲J了一下方向，率先邁步。
我們跟在他身后，沿著走廊往前走。經(jīng)過昨晚那個綠毛少年消失的地方時，地上只剩下一灘淡淡的黑色污漬，像是被水沖刷過，幾乎看不出來。
沒有人說話，但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在這個地方，生命似乎變得格外廉價。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走廊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扇和特殊房間相似的木門，只是顏色更淺一些，門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院長辦公室”。
“找到了?！蔽已劬σ涣痢?/p>
格瑞走上前，拿出那枚金色的徽章，對準門上的鑰匙孔。
“咔噠?！?/p>
徽章完美契合，門開了。
一股塵封已久的味道撲面而來，混雜著淡淡的墨水味和煙草味，和李醫(yī)生身上的腐朽味截然不同，帶著一種屬于“人”的氣息。
辦公室比我們之前找到的那個要大得多，布置也更精致。一張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面堆滿了文件和書籍，墻角有一個巨大的書架，擺滿了醫(yī)學和心理學相關的著作。墻上掛著一幅肖像畫，畫中的男人穿著西裝，戴著金絲眼鏡，正是照片上的那個院長，笑容溫和，眼神睿智。
“這里就是院長辦公室？”穿校服的女生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看起來是?！崩转{走到書架前，隨手抽出一本書翻了翻，“都是些老古董?！?/p>
“分頭找找，看看有沒有有用的東西?！备袢鹫f道，自己則走到了辦公桌前。
我們立刻行動起來。我走到肖像畫前，仔細觀察著畫中的院長。他的笑容看起來很和藹，但我總覺得那雙眼睛里藏著什么，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算計。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吱呀”一聲，自己關上了。
“誰？！”我立刻轉(zhuǎn)身，矢量箭頭在掌心凝聚。
格瑞和雷獅也瞬間警惕起來，烈斬和雷神之錘同時出鞘。
辦公室里空蕩蕩的，沒有人。
“風？”穿校服的女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
“不像?！备袢鸪谅暤溃抗鈷咭曋k公室的每個角落，“這里門窗緊閉，沒有風?！?/p>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男聲突然在辦公室里響起，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其他人?！?/p>
我們循聲望去，只見辦公室角落的陰影里，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看起來和我們年紀相仿的少年，穿著一件干凈的白色襯衫和卡其色褲子，黑色的短發(fā)柔軟地搭在額前，臉上帶著一副細框眼鏡，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像個學生。他的手里拿著一本書，正微笑著看著我們，眼神溫和，沒有絲毫敵意。
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的笑容有點……虛假，像是戴著一張完美的面具。
【嘀——檢測到新適配者。編號：404。姓名：紫堂幻。元力水平：B。精神穩(wěn)定值：95（高于平均水平線）。與適配者金親密度：15（陌生）。】
終端的提示音響起，帶來了新的信息。
紫堂幻？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你是誰？”格瑞的聲音冰冷，烈斬的光芒照亮了他警惕的臉，“為什么會在這里？”
紫堂幻推了推眼鏡，笑容依舊溫和：“我叫紫堂幻，和你們一樣，也是被那個終端帶到這里來的。我昨天就到了這個療養(yǎng)院，一直躲在這里，沒想到會遇到你們?！?/p>
“躲在這里？”雷獅挑眉，語氣帶著懷疑，“你知道這里是院長辦公室？”
“嗯，”紫堂幻點了點頭，舉起手里的書，“我在一本日記里看到的。這里相對安全，那些‘東西’好像不太敢靠近。”
他的語氣很平靜，條理清晰，聽起來不像是在說謊。但我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手指一直在無意識地摩挲著書的封面，像是在緊張，又像是在掩飾什么。
“你一個人？”我走上前，臉上露出友善的笑容，像往常一樣主動搭話，“那你一定很害怕吧？我們也是剛進來沒多久，昨晚遇到了好多可怕的東西！”
紫堂幻看向我，眼神似乎亮了一下，笑容也真誠了幾分：“確實有點害怕。我不太擅長戰(zhàn)斗……能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p>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移開，看向格瑞和雷獅：“這位應該是格瑞吧？還有雷獅海盜團的雷獅和卡米爾？我在終端的資料里見過你們的信息?！?/p>
“哦？終端還有這功能？”雷獅挑眉，顯然有些意外。
“嗯，”紫堂幻點了點頭，“我的終端可以查看一些基礎的參與者信息，不過權(quán)限不高，只能看到編號和姓名，還有一些公開的資料。比如格瑞你是大賽積分榜第二，雷獅大哥你們是星際海盜……”
他的話讓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至少，他知道我們的身份，這讓他的出現(xiàn)顯得不那么突兀。
“你知道這個療養(yǎng)院的事嗎？”格瑞問道，語氣依舊冰冷，但警惕性似乎降低了一些。
提到療養(yǎng)院，紫堂幻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我知道一些。我的家族以前和這個療養(yǎng)院有過合作，研究一些……特殊的精神疾病。但后來療養(yǎng)院突然關閉了，原因不明。我也是進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就是傳說中的寂靜療養(yǎng)院?！?/p>
“特殊的精神疾??？”我捕捉到了關鍵詞，“和那些影子還有李醫(yī)生有關嗎？”
紫堂幻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可能吧。我在一些資料里看到過記載，說這里的病人會出現(xiàn)幻覺、妄想，身體會發(fā)生詭異的變化……和我們遇到的情況很像?！?/p>
他的話印證了我們的猜測，這個療養(yǎng)院確實在進行一些不為人知的研究。
“那院長呢？”穿校服的女生問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紫堂幻看向墻上的肖像畫，眼神復雜：“院長……丹尼爾博士是個很厲害的心理學家和醫(yī)生，他的研究曾經(jīng)幫助過很多人。但后來……好像變了。我在資料里看到一些模糊的記錄，說他晚年變得很偏執(zhí)，一直在研究一種‘完美治療方案’，為此不惜……”
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不惜犧牲病人。
辦公室里陷入了沉默。每個人都在消化這個信息。
原來這個看似和藹的院長，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本日記，”雷獅突然開口，看向紫堂幻，“你說你在日記里看到了院長辦公室的信息，那本日記呢？”
紫堂幻的表情僵了一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那本日記被我不小心弄丟了……昨晚躲避那些影子的時候，太慌亂了?！?/p>
他的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開了雷獅的目光。
在撒謊。
我心里立刻做出了判斷。但我沒有戳穿他，只是繼續(xù)保持著友善的笑容：“沒關系啦，找到這里就好啦！紫堂幻，既然你對這里這么了解，不如和我們一起行動吧？人多力量大嘛！”
紫堂幻看向我，眼睛里似乎閃過一絲感激：“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
“當然不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燦爛，“以后我們就是隊友啦！”
【與適配者紫堂幻親密度：20（輕微上升）。】
終端的提示音響起。
格瑞看了我一眼，沒有反對。雷獅也只是挑了挑眉，沒說什么。
就這樣，紫堂幻加入了我們的隊伍。
他看起來確實像個文弱書生，不太擅長戰(zhàn)斗，但懂得很多關于療養(yǎng)院的知識，給我們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他說，院長的“完美治療方案”似乎和一種特殊的“精神病毒”有關，這種病毒可以改造人的精神和身體，但成功率極低，失敗的人就會變成昨晚我們遇到的那種影子，或者像李醫(yī)生一樣被病毒控制。
“那和我長得一樣的那個小男孩呢？”我適時地問道，語氣帶著好奇。
提到那個小男孩，紫堂幻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他推了推眼鏡：“資料里沒有詳細記載，只提到過一個代號‘光’的實驗體，是院長最看重的實驗對象，好像……和你有點關系?！?/p>
“和我有關系？”我故作驚訝，“怎么可能？我從來沒來過這里??！”
“我也不知道，”紫堂幻搖了搖頭，“資料里只提到了這些，可能只是巧合吧。”
他雖然這么說，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徘徊，像是在確認什么。
這個紫堂幻，絕對知道些什么。
我心里冷笑，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可能吧！不管了，我們還是趕緊找找有沒有其他線索吧，早點完成任務早點離開這里！”
大家都表示同意。
紫堂幻也加入了搜查的隊伍。他果然對這些資料很熟悉，很快就在書架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些被隱藏起來的文件，上面記錄著一些病人的治療記錄，其中有幾頁提到了“光”和“眼睛”。
【……“光”的適應力遠超預期，病毒在他體內(nèi)穩(wěn)定增殖，但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壓制……】
【……他的眼睛能看到“它們”，也能驅(qū)散“它們”……這是關鍵……】
【……李對他很感興趣，這讓我很不安……】
這些記錄印證了我們之前的猜測，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小男孩，確實是院長的實驗體，而且擁有特殊的能力。
“看來，我們要找的答案，可能就在這個‘光’的身上?！备袢鸪谅暤?。
“或者說，”雷獅看向我，眼神意味深長，“在和他長得一樣的某人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我身上。
我心里清楚，他們或多或少都開始懷疑我了。但這正是我想要的。
適當?shù)膽岩?，可以讓他們更加關注我，也能讓我更方便地觀察他們。
“看我干什么呀？”我撓了撓頭，笑得一臉無辜，“我真的不知道嘛！說不定……我是什么失散多年的兄弟？”
這個玩笑有點冷，沒有人笑。
就在這時，紫堂幻突然指著文件的最后一頁，說道：“你們看這個。”
我們湊過去一看，只見文件的最后一頁畫著一張簡易的地圖，標記著療養(yǎng)院的各個區(qū)域，其中一個區(qū)域被用紅筆圈了起來，標注著“核心試驗區(qū)”。
“核心試驗區(qū)？”我挑眉，“那里有什么？”
紫堂幻的表情凝重起來：“資料里說，那里是院長進行最終實驗的地方，也是‘病毒’的源頭。如果我們能找到那里，或許就能找到徹底解決這個副本的方法，也能找到……關于‘光’的真相?！?/p>
找到真相？
我看著地圖上那個被紅筆圈起來的區(qū)域，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有意思。
那就去看看吧。
看看這個所謂的“核心試驗區(qū)”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也看看，這些人，為了所謂的“真相”，愿意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那就去核心試驗區(qū)！”我舉起拳頭，笑得陽光燦爛，“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不怕！”
格瑞看著我，眼神復雜，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雷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正好，我也想看看，這個院長的最終實驗，到底是什么鬼東西?！?/p>
紫堂幻推了推眼鏡，笑容溫和：“我?guī)钒?，我知道怎么去那里?！?/p>
就這樣，我們的隊伍增加了一個新的成員，也有了新的目標。
朝著那未知的“核心試驗區(qū)”，前進。
我跟在格瑞身邊，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又瞥了一眼走在另一邊的雷獅和紫堂幻，心里充滿了期待。
這場游戲，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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