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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微妙變化與清醒旁觀

意識再次凝聚時，我正躺在一片柔軟的苔蘚上，鼻尖縈繞著潮濕的泥土氣息和淡淡的草木清香。

“金！你醒了？”

格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我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他緊繃的側(cè)臉和那雙寫滿擔(dān)憂的碧綠眼眸。他就坐在我身邊，銀發(fā)被水汽打濕，貼在額角，看起來有些狼狽，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格瑞……”我眨了眨眼，故意露出一副剛睡醒的迷茫表情，聲音帶著點(diǎn)沙啞，“我們……沒死??？”

“你覺得呢？”格瑞的眉頭依舊緊鎖，但語氣明顯放松了些，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元力還穩(wěn)定嗎？”

他的動作很自然，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關(guān)心，和平時那種疏離的樣子截然不同。

【與適配者格瑞親密度：92（輕微上升）。】

終端的提示音悄無聲息地響起。

我心里了然，臉上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猛地坐起身，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沒事啦！好得很！就是有點(diǎn)暈乎乎的，那個綠色的球到底是什么??？嚇?biāo)牢伊耍　?/p>

語氣里帶著恰到好處的后怕和依賴，矢量箭頭的微光在指尖跳躍了一下，像是在附和我的話。

這是“外熱”的鎧甲，也是保護(hù)自己的最佳方式。

格瑞看著我，眼神復(fù)雜了些，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清楚。我們被沖擊波掀飛后，掉進(jìn)了這個山洞里。”

我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我們身處一個狹小的山洞里，洞口被藤蔓遮掩著，透進(jìn)幾縷微光。雷獅、卡米爾、嘉德羅斯、帕洛斯他們也在，都或多或少受了些傷，正靠在石壁上休息。那個穿校服的女生和小女孩也沒事，只是嚇得不輕，緊緊依偎在一起。

“雷獅，你們也沒事??！”我立刻轉(zhuǎn)向雷獅，笑容燦爛，“太好了！剛才那個球爆炸的時候，我還以為要完蛋了呢！”

雷獅靠在石壁上，正把玩著雷神之錘，聽到我的話，挑了挑眉：“就憑那點(diǎn)小場面，還想傷到本大爺？”他的目光掃過我，停頓了一下，語氣隨意地補(bǔ)充了一句，“你倒是命大，沒被那玩意兒撕碎。”

【與適配者雷獅親密度：49（輕微上升）?！?/p>

又升了一點(diǎn)。

我心里冷笑，臉上卻故意露出不服氣的樣子：“我才不是靠運(yùn)氣呢！我可是很厲害的！”

“哦？”雷獅笑了，眼神里帶著一絲戲謔，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認(rèn)真，“是嗎？那下次遇到危險，可別指望我救你，小鬼?！?/p>

“誰要你救?。　蔽页隽藗€鬼臉，心里卻清楚，他這句話，與其說是嘲諷，不如說是一種試探。

親密度提升了，意味著他們對我的“信任”又多了幾分，或者說，對我的“關(guān)注”又多了幾分。這很好，意味著我能更方便地觀察他們，利用他們。

格瑞默默地遞過來一瓶水，還有一塊壓縮餅干：“先補(bǔ)充點(diǎn)體力?！?/p>

“謝謝格瑞！”我接過水和餅干，笑得一臉開心，還故意湊近了些，幾乎要碰到他的肩膀，“格瑞你真好！”

格瑞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但沒有推開我。

【與適配者格瑞親密度：93（輕微上升）?！?/p>

看來適當(dāng)?shù)挠H近，效果不錯。

我心里盤算著，一邊小口吃著餅干，一邊狀似無意地提起：“那個綠色的球到底是什么??？還有那些石棺和符號……感覺好詭異?！?/p>

“不清楚?！崩转{皺了皺眉，“但可以肯定，和這個小鎮(zhèn)的秘密脫不了關(guān)系。還有那些符號，和你終端上的紋路有點(diǎn)像?！?/p>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手腕上。

我下意識地縮了縮手，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像嗎？我怎么沒覺得……”

“確實(shí)有點(diǎn)像?！备袢鹨颤c(diǎn)了點(diǎn)頭，他的目光落在我的終端紋路上，若有所思，“而且，剛才那個影子……”

他沒說下去，但我們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影子。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凝重。

我知道，他們心里肯定又多了些懷疑。但這正是我想要的。懷疑和關(guān)注，往往是并存的。

“管它是什么呢！”我用力咬了一口餅干，打破了凝重的氣氛，臉上露出大大咧咧的笑容，“反正我們現(xiàn)在沒事就好啦！等休息好了，我們再找找有沒有出去的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我的語氣輕松，帶著一種沒心沒肺的樂觀，成功地緩解了氣氛。

“你說得對，金?！贝┬７呐÷曊f，眼神里多了一絲依賴，“有你在，感覺安心多了?！?/p>

“嘿嘿，放心吧！有我在，一定能帶著大家出去的！”我拍了拍胸脯，語氣堅定，像個真正的領(lǐng)袖。

格瑞看著我，眼神柔和了些，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極淡的弧度。雷獅也笑了，搖了搖頭，眼神里的戲謔少了些，多了些別的什么。

他們似乎真的相信了我的“熱情”和“樂觀”。

真好騙啊。

我心里冷冷地想著，臉上卻笑得更加燦爛，主動和他們聊起天來，問他們有沒有受傷，討論著接下來該怎么辦，努力扮演著那個陽光開朗、值得信賴的金。

格瑞會認(rèn)真地聽我說話，時不時點(diǎn)頭回應(yīng)；雷獅會時不時插幾句嘴，和我斗斗嘴，氣氛輕松了不少。

親密度還在緩慢上升，格瑞94，雷獅50。

但我心里的那層冰，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

我清楚地知道，他們對我的親近，一部分是出于危機(jī)后的本能聯(lián)結(jié)，一部分是被我的“表演”所迷惑，還有一部分……或許是因?yàn)槟莻€和我相似的影子，他們想從我身上找到答案。

無論是哪種，都不是真正的“親近”。

就像我對他們的“熱情”，也只是為了更好地利用他們，觀察他們，在這個該死的游戲里活下去。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尋找出去的路。山洞不大，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狹窄的通道，看起來可以通向外面。

“走吧。”格瑞率先走了過去，“跟著我，小心點(diǎn)?！?/p>

“嗯！”我立刻跟上，緊緊跟在他身后，像往常一樣，時不時會“不小心”撞到他的后背，然后笑著道歉。

格瑞的腳步會停頓一下，然后繼續(xù)往前走，耳根卻悄悄泛起一絲微紅。

【與適配者格瑞親密度：95。】

雷獅跟在我們后面，看著我和格瑞的互動，眼神暗了暗，突然加快腳步，走到我另一邊，用胳膊肘撞了撞我的肩膀：“喂，小鬼，走快點(diǎn)，別磨蹭?！?/p>

“知道啦！”我笑著回應(yīng)，故意往他那邊靠了靠。

【與適配者雷獅親密度：52?！?/p>

看著終端上緩慢上升的數(shù)字，我心里沒有任何波動。

親密度再高又怎么樣？

在這個吃人的游戲里，所謂的“親近”，不過是隨時可以被拋棄的枷鎖。

我會繼續(xù)扮演好我的角色，熱情、開朗、值得信賴。

而他們，就繼續(xù)沉浸在我的表演里吧。

直到……我不需要他們?yōu)橹埂?/p>

我抬起頭，看著前方通道盡頭的微光，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眼底卻一片冰冷。

下一個副本，會是什么呢？

真讓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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