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鏡片里的星光突然劇烈晃動,左奇函懷里的星軌模型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某枚齒輪“咔噠”一聲錯位,墻上的燭火瞬間被抽成細(xì)長的光帶。曲漓茉低頭,發(fā)現(xiàn)紅筆正在羊皮紙上畫出第三條軌跡,與左奇函師父的圖紙、星盤模型的刻痕形成三角閉環(huán),交匯點恰好是她吊墜的位置。
左奇函2023年10月17日,觀測站第71號徽章的持有者在調(diào)試時空錨點時失蹤。
左奇函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把碎鏡片按在齒輪缺口處,光帶突然凝固成實體——那是段模糊的影像: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校準(zhǔn)星軌參數(shù),胸前徽章的編號完整顯露:719。而她紅筆缺口的形狀,正與影像里掉落的扳手輪廓完全吻合。
窗外的腳步聲停在門口,銅鎖突然自己轉(zhuǎn)動半圈。左奇函拽著她撲進壁爐暗門的瞬間,曲漓茉看見門楣上刻著的∞符號開始滲血,與圖紙上“第3次校準(zhǔn)失敗”的字跡暈染在一起。暗梯里彌漫著鐵銹味,紅筆在她掌心燙出灼痕,筆尖自動記錄的新坐標(biāo)正在褪色:2025年6月12日的數(shù)字被墨團覆蓋,取而代之的是“1347年10月4日 星軌偏移9.2°”。
左奇函師父說過,時空閉環(huán)會吞噬變量。
左奇函的懷表在黑暗中亮起微光,星盤上的某顆星突然熄滅
左奇函你紅筆記錄的2025年,是我第3次嘗試校準(zhǔn)的終點。
他頓了頓,指腹劃過懷表內(nèi)側(cè)的刻痕
左奇函也是我第1次見到你的時間。
曲漓茉摸到口袋里的齒輪在發(fā)燙,-8.5°的刻痕正在加深。她突然想起張函瑞送她徽章時說的話:
張函瑞每個觀測者的紅筆,都連接著某個時空的自己。
而左奇函剛才調(diào)試模型時哼的旋律,分明是2024年觀測站的報時曲。
暗門盡頭傳來齒輪轉(zhuǎn)動的轟鳴,左奇函推開最后一道石門時,曲漓茉看見座巨大的青銅星軌儀,底座刻著“星軌創(chuàng)始人:左奇函”。儀器中央的凹槽里,嵌著半枚徽章,與左奇函胸前那半拼接后,“719”三個數(shù)字在星光照耀下完整浮現(xiàn)。
紅筆突然騰空而起,筆尖懸在星軌儀正上方,投射出張函瑞的全息影像——他胸前的徽章正在碎裂,“2025年6月12日,時空錨點崩潰倒計時72小時”的字樣在他身后閃爍。
張函瑞漓茉,左奇函的懷表是初代錨點。
張函瑞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
張函瑞他師父的第3次校準(zhǔn),其實是你我在2025年啟動的第1次回溯。
左奇函突然將懷表扔進星軌儀凹槽,齒輪咬合的瞬間,曲漓茉的吊墜開始發(fā)燙。她低頭,看見吊墜內(nèi)側(cè)浮現(xiàn)出從未見過的刻痕:“第719次校準(zhǔn)者:曲漓茉”。
教堂的鐘聲敲了八下,比前一次慢了整整三秒。左奇函的星盤模型突然逆向旋轉(zhuǎn),某枚齒輪上的灰發(fā)簌簌掉落,露出底下與她紅筆完全一致的劃痕。
左奇函原來我找的從來不是師父。
左奇函是還沒成為觀測者的你。
紅筆終于落回曲漓茉掌心,筆尖的光在星軌儀上畫出最后一條線:2025年6月12日14:37,與星盤上剛剛亮起的新星坐標(biāo)完全重疊。暗門外傳來烏鴉的尖叫,左奇函拽著她走向星軌儀時,曲漓茉聽見自己的吊墜在唱歌,旋律與2024年觀測站的報時曲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