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baby做完筆錄出來的時候,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擺渡人瘋了,他一直說在倉庫里看到一個精致的洋娃娃坐在baby身前的口袋里,并且口吐人言,還讓他瞄準baby的子彈改變了方向。
警察從一開始的耐心,到漸漸不耐煩。
重復了好幾遍,那間倉庫除了他們四個人之外,還有倒地的幾百號人,根本沒有什么娃娃,樸文成身前的口袋藏娃娃更是無稽之談。
除了器官買賣還非法攜帶槍支,罪加一等。
后續(xù)的事情與baby無關,警察在了解他破解擺渡人的ip,追蹤他的位置時只是頓了頓,隨即先放他離開了。
理論上來說這么做是不對的,但出發(fā)點是好的并且聯系了警察,小過小懲,口頭批評一下這事也就過去了。
擺渡人的同伙還在追查中,更別說還有為擺渡人牽線搭橋的人,這一查沒個幾年都結束不了。
但這也與他無關了。
他對茉莉已經不欠什么了。
Baby慢慢悠悠地走著,腳步越來越來,后面甚至用上了跑。
一下午沒見到她了,想見她。
家門緊緊閉著,baby平復著呼吸開門,簡單收拾好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喜悅。
baby我回來……
門內漆黑一片,沒有另一個人的蹤影。
Bbay身形一晃,支著門不讓自己看起來不安脆弱,抬腳進了門。
baby你在家嗎?為什么不回答我?
Baby的語氣越來越急切,他開始一間一間屋子開門,試圖從空蕩蕩的屋子里找尋另一個人的痕跡。
baby……你在哪?!
baby騙子……你不是說你會陪我嗎?!
Baby聲音一哽,關上了最有一扇屋子的門。
他的眼神又從絕望歸于平靜,本來也該是這樣的,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只是出了些差錯,現在這個錯誤被修正了,所以他也應該回歸一個人的生活。
喉嚨像是壓了一個重擔,任何言語都無法從牙關溢出哪怕一個字。
Baby想抬腳走出這間壓滿沉重回憶的房屋,只剛有動作身體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氣那樣,泄力重重摔倒向后跌坐在墻角。
騙子……
他把臉埋進腿彎,指甲死死掐進手心,試圖用疼痛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維持著沒有第二個人看見的“強大”。
胳膊因為憤怒、無助而顫抖著發(fā)酸發(fā)軟,他一個人坐著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大腦開始發(fā)暈發(fā)脹,baby才身體一歪,毫無精神氣地仰躺到地上。
“咕碌碌”。
什么東西從口袋里掉了出來滾了幾圈。
遲滯的大腦動了動,亮光突然從黯淡的眼睛中燃起。
是那個石頭!
她說過的,只要捏碎她就會回來的!
對,她是一個騙子,但是這件事上她不可能會騙他——應該。
Baby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但幾次因為大腦實在脹痛只能繼續(xù)挨著墻角坐了回去。
幸好石頭不遠,扶著頭彎腰去夠幾下還是能抓到手里。
Baby看著那個石頭——果然不是凡物,在黑夜中竟然還有著悠悠暗光。
他深吸一口氣。
好,那就捏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