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爆發(fā)在一場臨時加訓的排位賽里。
凌晨兩點,訓練室只剩下左航和張極。連續(xù)輸?shù)羧押?,張極把耳機摔在桌上,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
張極“左航,你到底在打什么?
屏幕上還停留在最后一波團戰(zhàn)的畫面——左航本該配合張極秒掉對方中單,卻因為一個走位失誤被留住,導(dǎo)致全隊崩盤。
左航捏著鼠標的手泛白,指尖冰涼。這已經(jīng)是他熬的第三個通宵,直播時攢下的作息紊亂在高強度訓練下徹底爆發(fā),腦子里像塞了團棉花,反應(yīng)慢得離譜。
左航“我累了。
”他低聲說,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
張極“累?
”張極猛地站起來,椅子被帶得向后滑出半米
張極職業(yè)選手的字典里沒有‘累’字!你以為這是你的直播間,想劃水就劃水
左航的火氣也噌地竄了上來。他猛地抬頭,眼里布滿紅血絲
左航我不是劃水!我是真的撐不住了!你每天把訓練表排得滿滿當當,有沒有問過我能不能適應(yīng)?”
張極“適應(yīng)不了就滾回你的直播間去!
”張極的話像淬了冰,砸在左航心上
張極“FG不需要吃不了苦的廢物?!?/p>
左航“是!我是廢物!我是野路子!配不上你們FG!那你當初為什么要邀請我來?!”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訓練室里回蕩,帶著哭腔的尾音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張極愣住了,臉上的怒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fù)雜的神色,像被戳中了什么軟肋。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攥緊了拳頭,轉(zhuǎn)身摔門而去。
訓練室里只剩下左航一個人。電腦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掉下來,砸在鍵盤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他不是氣張極罵他,是氣自己不爭氣。氣自己明明很想留下來,卻連最基本的訓練都跟不上;氣自己在張極眼里,永遠是那個需要被罵醒的野路子。
不知過了多久,左航拖著腳步回宿舍。剛推開門,就看到貓蹲在門口,腳邊放著個保溫杯。他打開一看,里面是溫著的牛奶,還飄著淡淡的蜂蜜香。
宿舍門把手上掛著張紙條,是蘇新皓的字跡:“隊長讓我給你熱的,他說……今晚可以早睡?!?/p>
左航捏著那張紙條,喉嚨像被堵住一樣難受。他走到窗邊,看到張極的宿舍還亮著燈,窗簾沒拉嚴,能看到那個挺拔的身影在書桌前坐著,一動不動。
那天晚上,左航?jīng)]睡好。他抱著貓坐在床上,喝著溫牛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生氣、委屈、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纏在一起,攪得他心神不寧。
第二天早上,左航是被鬧鐘叫醒的。他頂著腫眼皮去訓練室,張極已經(jīng)坐在位置上了,背對著他,看不清表情。
訓練表放在他桌上,最上面用紅筆寫著:“上午休息,下午正常訓練?!?/p>
左航捏著那張紙,心里的火氣突然就泄了。他走到張極身邊,想說點什么,對方卻猛地站起來,差點撞到他。
張極“我去買早飯。
”張極的聲音有點啞,頭也不抬地往外走,耳尖紅得像要滴血。
左航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朱志鑫說過的話——隊長嘴硬心軟。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打開電腦,調(diào)出昨天輸?shù)舻哪菐讏鲣浵?。這一次,他沒覺得煩躁,反而看得格外認真。張極罵得對,他的走位確實有問題,配合也不夠默契。
但他不想走。
他想留在FG,想和張極一起站在賽場上,想讓那些說他是野路子的人看看,他能行。
中午的時候,張極拿著兩個肉包回來,往左航桌上一放,什么都沒說就坐下了。肉包還是熱的,油汁浸過紙包,和那天早上的一樣香。
左航拿起一個,咬了一大口,溫熱的感覺從胃里蔓延到心里。他含糊不清地說:
左航:“隊長,下午訓練,我不會拖后腿了?!?/p>
張極沒回頭,只是鍵盤敲擊的聲音,好像輕快了些。
訓練室里的陽光正好,落在兩人交疊的鍵盤上,像撒了把碎金。左航看著屏幕上的游戲界面,突然覺得,偶爾的爭吵或許不是壞事。至少,它讓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也讓他隱約感覺到,那個總是兇巴巴的隊長,心里或許也藏著和他一樣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