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喝第三碗酒了。

飯菜冒出的熱氣，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更模糊了八年前的記憶。

丁程鑫_你說寨子里，有你想要帶走的人？

丁程鑫用手扇了扇白氣。

丁程鑫_相中誰家姑娘了？

劉耀文_是上級留給我的任務(wù)

劉耀文無視他的調(diào)侃，平靜地回答:

劉耀文_我這次回來，是奉關(guān)團長的命…

男人將酒碗重摔在桌上。

一字一頓地道出這三個字。

丁程鑫_關(guān)團長

少年話說一半收了回去，抿唇不語。

丁程鑫_你們關(guān)團長是窮得連兵力都要和我們這些寨子幫的要了嗎

對面的人蹙眉反駁道:

劉耀文_那人是北軍的

他在桌子上用手來回比劃。

劉耀文_遍地都有他們的老巢，咱們寨子周圍幾里地遠就有他們的窩藏點

丁程鑫低眼看著自己發(fā)亮的黑皮靴。

這些日子沒下雨，而且太陽都火辣辣的，地上的土全都干得發(fā)硬，要不然鞋子早就沾滿了黃泥。

想起昨天官府的人又來一小波，丁程鑫與他們好一陣周旋，才免去那群虎狼的鞭子抽打在曬得腿腳發(fā)軟的寨民的后背上。

丁程鑫_這么說，他是官府的敵人咯？

劉耀文眼神里閃過一絲喜悅，不過只是一瞬間，他立馬正色道:

劉耀文_是的

丁程鑫雙手交叉合攏，靠在桌前。

丁程鑫_把他交出去

丁程鑫_我能得到什么？

劉耀文_有百利而無一害

男人饒有興趣地站起來。

他一邊端著碗，一邊打量眼前這個人。

這可是池門寨一手養(yǎng)大的，可如今，心卻不連根。

丁程鑫_怎么講？

劉耀文_如果池門寨交出這個人，就是幫了官府一件忙，關(guān)團長會記上咱們一大功

劉耀文_若是不交的話，那就是通北軍而反上，一起被官府剿滅

丁程鑫_呦！

丁程鑫假聲震驚道:

丁程鑫_還要剿我們吶！

劉耀文_…

剛才始終挺直脊背的少年，這時卻不自主地低下頭來。

丁程鑫_那看來這個人是不得不交上去了

這位軍官逐漸有些坐不住，中途打斷道:

劉耀文_二哥！你沒必要因為一個不相關(guān)的人把全寨搭出去

丁程鑫_我知道我知道

丁程鑫看似不經(jīng)意地回答著，隨后又小嘬了那最后一口酒。

丁程鑫_既然話都說到這兒份上了，那我們就定好日子和地點

劉耀文_你同意了？

劉耀文有些驚訝，他沒想丁程鑫能松口這么快。

丁程鑫_你都說了通罪是要被剿滅的

丁程鑫_這么危險的人我留他干嘛？

劉耀文_那……

他謹(jǐn)慎地詢問。

劉耀文_什么時間？什么地點？

丁程鑫_先別著急

丁程鑫將酒碗放下。

丁程鑫_你剛才說交人就會記上我們一功對吧

劉耀文感到脊柱有些發(fā)涼，向后靠了靠。

劉耀文_是

男人繼續(xù)往下說:

丁程鑫_我呢

丁程鑫_也不要什么功勛頭銜之類的

丁程鑫_就想把之前全寨那些被官府拿走一部分的糧食

丁程鑫低下身，凝視著他，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道:

丁程鑫_還給我們

少年用試圖確認(rèn)一下的口吻詢問他。

劉耀文_你想用糧食來交換那個人？

男人閉上眼，輕輕點頭。

丁程鑫_你想這么理解也可以

他不緊不慢地回答著。

劉耀文思索片刻后，抬高聲音答應(yīng)道:

劉耀文_好！

丁程鑫眺望著遠處煙霧繚繞的青山，該是要下雨了。

丁程鑫_回去后告訴你們那個關(guān)團長

他走到窗戶旁，放倒支木棍。

丁程鑫_記得要通知到位

丁程鑫_一手交糧，一手交人

將窗戶關(guān)好后，男人轉(zhuǎn)身盯著坐在桌旁的少年。

發(fā)白的紙窗映在丁程鑫身后，此時的少年只能看見一個漆黑的人影立在窗前。

看不清他的臉，更不知他此時此刻的表情。

丁程鑫_三日之后，在河門橋旁的東土坡上

丁程鑫_我等你們